夜深人靜,別無他人。


    枯與花蓉四目以對,像欣賞心愛之物一般。看著花蓉安靜地喝茶。


    花蓉喝足了茶水,打開窗戶,在月光裏看見了許多盛開的牽牛花,才開口說:“不要等明日了,今晚我們就開始行動。”


    枯說:“那我把六安大夫找來。”


    花蓉嬌嗔說:“傻子,誰叫你去找六安了,我們自己就行。”


    枯心領神會說:“朵兒現在應該睡下了,我帶你去找她。”


    花蓉一臉嫌棄說:“我早就知道她住在哪裏,不用你多嘴。”


    “落花坡的風吹草動你都了如指掌,我知道瞞不過你的。”於是枯坐到花蓉的肩膀上討好般的說話,花蓉沒有回答枯,沉默地走至床前,按動一個開關,木床如門板從中打開,出現一條暗道,通往朵兒的房間。


    朵兒睡熟了,並不知道在她床下的秘密空間裏,花蓉的心髒處凸出一條藤蔓,藤蔓上殘缺的柳葉刀散發出碧綠的光芒。


    木芒刀是妖刀,為活物,一分為二後,有根的花蓉便做了盛開的榮字刀,枯是殘枝敗葉的部分,自然枯萎成了木偶。枯從木桶般的身體裏拔出一把黃色的小鐮刀,重疊在殘缺的柳葉刀上。


    在散發妖嬈的綠光中,二刀的靈氣合一,柳葉刀出現生長,修複殘缺,變出一把修長的苗刀輪廓。至此木芒刀複原,刀穿過床上的木板罅隙,進入了朵兒的身體裏。


    奪取肉身,若是朵兒醒著,花蓉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對自己的妹妹說:“我要殺了你。”所以借著朵兒熟睡,花蓉才能更加決絕。


    沒來得及痛苦,仿佛一場噩夢。熟睡的朵兒突然睜開眼睛,她光著腳丫下了床,點燃燈火,拿出銅鏡開始端詳起自己美麗的容顏。


    容顏未改,重獲新生的花蓉露出了微笑,枯坐在朵兒淩亂的頭發裏說:“花蓉,你如願以償了。”


    花蓉說:“六安果真是個神醫。隻可惜了我這朵兒妹妹,我占了她的身子,她的性命也就完了。”


    枯說:“你不讓六安在場,是不是懷疑他來者不善?”


    花蓉說:“我已經得到消息,朱雀下落不明,據說被柳刀府的喬四郎還有無邪打傷了,很有可能朱雀已亡。”


    枯說:“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要不我這就去殺了六安?”


    花蓉說:“殺了他有什麽用,你知道無邪的真實身份是誰?”枯沉默了,聽花蓉繼續說:“他是柳七彩的父親柳一刀。”


    枯說:“要不要讓柳七彩來這裏?”


    花蓉說:“我派你去,將柳七彩帶回來。”


    枯說:“我走了,你遇到危險怎麽辦?”


    花蓉說:“我有兩把絕世好刀,你放心好了。”


    枯隻好說:“那我快去快回。”


    花蓉在枯離開之後,她便去了沐浴的水池泡澡,在溫暖的水裏泡澡欣賞自己白皙的身子,她伸出手,從透明的漣漪中居然撈出一把流削刀來欣賞說:“我有木芒刀,流削刀,我怕什麽。”


    花蓉不怕,枯卻為她擔心,枯決定走之前,去六安的房間看看,若是六安耍花招,直接殺了省得麻煩。


    六安的房間裏吹滅了燈火,六安平躺在床上,睜著眼睛裝作睡覺。他有心事,睡不著。所以有一丁點的風吹草動,他都能聽到。枯用一根絲線蕩漾在六安的眼前。六安視若不見。


    枯拿出小鐮刀放在六安的喉結上,說:“你看見我了怎麽不說話?”


    六安直接一個巴掌像拍蚊子一樣將枯打飛到窗戶上。枯撞破了窗紙,鐮刀直接插在了一隻壁虎的肚子上,那壁虎還活著,憤怒地用嘴巴咬住了枯的胳膊。


    枯雖然外表是個玩偶,卻十分暴躁,直接將壁虎斬做了肉醬。氣憤地大罵六安:“居然侮辱一把絕世好刀,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枯舞起鐮刀,又奔回六安的床上,去割六安的喉嚨。六安這次幹脆閉上了眼睛,一個翻身,臉蒙在了被窩裏。厚厚的棉絮當做了盾牌,枯的小鐮刀隻是劃破了棉被。


    枯不管,繼續揮舞鐮刀,試圖將棉被穿透,六安幹脆做起身子,將棉被打了個卷,直接將枯厚厚地包裹在裏麵了。枯再鑽出來,六安已經不知去向了。


    打草驚蛇,枯懊悔地歎息了一聲:“壞了,讓他跑了,我該怎麽向花蓉交待,還是先把柳七彩綁回來將功贖罪好了。”枯再次穿破一層窗紙,外麵的樹上站著一隻貓頭鷹睜著亮晶晶的眼睛。枯直接坐在貓頭鷹上,駕著鳥飛走了。


    六安的身影雖快,但逃不過許許多多的眼睛。每一棵草上每一棵樹上都長著一雙眼睛。草叢確認了六安的行蹤,將消息用根係傳遞給花蓉。樹木行動成一排木樁要困住六安。


    六安像爬樹的貓兒逃到樹梢上,打算飛躍而下逃離。卻不想跑來跑去,還是被冒出來的藤蔓纏繞住了手腳,被包裹成了一個球籠,隻露出六安的一個腦袋。


    花蓉穿著紅肚.兜兒,套了一件薄衫就來了,她光著腳丫踩在六安的頭上,問:“我想問問六安大夫,這麽晚了想跑到哪裏去?”


    “枯要殺我,我不得不逃。”六安看到花蓉恢複了美貌,反問:“你殺了朵兒?”


    花蓉說:“你認識朵兒?”


    六安說:“我見過。她是你妹妹,你怎麽能害她?可見你是一個自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花蓉用腳愛撫了六安的臉蛋,說:“你見過我妹妹,我敢說你隻見過她的臉,沒看到過她的身子,要不要今晚我讓你看看,到底是柳七彩的身子好看,還是我妹妹的身子好看。”


    “你不是女人,你是魔鬼。”六安口吐出一根銀針,花蓉猝不及防,傷在了腳上。花蓉很生氣,將銀針拔了,溫柔的小腳變得狠毒,瘋狂地踹起六安的腦袋。


    六安的鼻血汙了臉麵,大笑說:“打得好,本來我對你還有負罪之心,如今被你打,又見了你害死了自己的妹妹,也可以心安理得了。”


    “六安哥哥,你是喬四郎派來害我的?是不是?”花蓉停下了小腳,溫柔地問。


    六安吐出一嘴鼻血,說:“喬四郎讓我來的目的不是讓我害你,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花蓉笑了說:“那你為什麽有負罪之心呢?”


    六安艱難地從球籠裏伸出一隻手來,向花蓉展示自己食指戴著一枚黃色玉環的戒指,此刻戒指不停地閃爍光芒,在傳遞某種信息,六安看著花蓉微笑說:“喬四郎讓我來找到你,好確定你的位置。”


    花蓉微笑,看著六安被爬上來的藤蔓淹沒。心中改變了主意,直接向枯發送了新的消息。


    枯坐在貓頭鷹上,看到自己的鐮刀浮現了幾個綠色的字,寫著去長樂宮,速找蘇打來救我。


    枯醋意大發,說:“蘇打算什麽東西,我不能保護你嗎?”


    鐮刀上又浮現了綠字回應枯:“喬四郎要得到流削刀與木芒刀,你也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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