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老板會說漢語,他負責翻譯妻子的話,


    “我上個星期去了一間寺廟求子,有一個大師推薦我拜鬼母,說我們同村的好幾個女人都拜過得了兒子,還教我在晚上十二點的時候,帶上貢品去那處廢墟拜,後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知道自己怎麽回的家,有時候更會失去記憶,達木和另外的兩個孩子,真的是我殺的嗎?”


    見她如此崩潰,我安慰道:


    “是鬼母殺的,與你無關,她控製了你,你不要多想。”


    鬼母控製她殺了村裏三個孩子,而且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這樣的案件無法判,哪怕告訴警察也是不可信。


    告別這裏,我們去往拉姆媽媽所說的寺廟調查僧人。


    “戒心寺,這寺廟倒是古樸有年頭了,翡翠,你進去過那女人的記憶,應該知道是哪個僧人吧?”


    “知道。”


    “行,阿嬌,你和老顧在車裏等著,我跟翡翠先進去看看。”


    說完,流月二人便下車進了寺廟。


    這廟門口有一些賣佛物商品的小販,進出廟的都是些背包客和當地的百姓,這處地方經濟不發達,人民普遍有信仰,我看他們大包小包拎著供品香燭,出入頻繁。


    我跟顧少宇去到一個小販的攤位,他熱情的給我介紹一些昂貴的產品,我向他打聽道:


    “大哥,勞駕問問,這戒心寺長期這麽人來人往嗎?我看好多穿著藏袍的當地人,比遊客還多。”


    “姑娘,是這麽個事,從昨天開始,寺廟的喇嘛開齋放飯,住持還安排了一天兩次的講經說法,為期三天。我們這地界來往的遊客雖然不如布達拉宮還有其他景點,但是這兒,你們絕對來的值了!”


    他故作神秘,最後幾個字還放低了聲音。


    顧少宇也被激發了好奇心,忙著問道:


    “什麽值不值得?”


    “戒心寺是出了名的有願必達,尤其是求姻緣和求子,嘿嘿,你們二位應該就是求這兩個的吧。”


    他壞壞的看著我們笑,我也懶得理他,在不同的小攤位轉了轉,倒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兒吸引我的注意力,中原沒有見過,極具藏族特色。


    兩個小時後,流月跟翡翠無功而返。


    “我隱去身形,在裏麵轉了很久,沒有見到那個人,有幾個屋子的符文很厲害,我進不去。”


    “我在香客身邊也轉了轉,都是來還願或者求……呃,反正都說這裏很靈驗。”


    流月欲言又止,手指搓了搓鼻子。


    我接過話:“求姻緣和求子,我跟老顧也在這兒打聽了一下,看來夜裏還得進去看看。”


    我轉過身掏了掏書包,沒有注意到流月的臉已經紅了,當初陳思奇的狐狸麵具我想辦法免費磨走一個,這可是好東西。


    隻有一個麵具,於是便由我獨自進入寺廟,穿牆而過入眼竟是滿目的暖光,這寺院道路的照明設備居然用的是燭火。


    我隱藏在黑暗裏,偶爾能看到身穿喇嘛僧袍的大和尚匆匆走過,按照翡翠的提示,我繞行到寺廟後院最深處,這裏不對外開放,沒有點任何燈光,幾間屋子黑漆馬虎,這裏四下無人,我便顯露身影借著月光觀察這門窗。


    不怪翡翠進不來,門框窗沿都刻著符文,而且是古藏語,屬於封禁類的術法,這屋裏麵有東西,符文加持作為禁錮,同時還能阻止外人擅闖,我戴著狐狸麵具也無法闖入。


    一共三間屋子,具備古藏族的建築風格。


    我想,我知道這是誰布置的了。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每日每夜我都在被動的接受很多陌生的記憶,白日裏還必須裝作常人一樣,有些事情我始終無法講出口。


    “閣下深夜造訪,應該不是走錯路了吧。”


    我轉過頭,一個老態龍鍾的喇嘛已經站在院中央,他的聲音不大,卻很沙啞。


    “這裏從前不叫戒心寺,是從何時更名的?”


    老僧些微詫異:“本寺更名乃是在兩百年前,鮮有人知,就算是本座也隻是從院中僧誌上看到,閣下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誰你不用管,這間寺廟是如露法師為了紀念大唐公主的聖德建立的,當年這裏有三處井,井下三隻惡鬼由地底鑽出降世,近乎屠盡周圍的村民,公主得知後派人治理,有大能者誅殺惡鬼,將井封印後有僧人為宣揚公主的德行,特地為其建廟,名為祁月。我告訴你這些事是為了證明我來此地並無惡意,隻想調查一些事情。”


    僧人聽到我的話顯然被震懾到,他佇立在原地片刻,眼中的驚訝竟然轉為激動:“且隨本座來。”


    他帶領我繞行到寺院更深處,我怕他有古怪,手中偷偷握緊匕首,時刻防備發難。


    一路上倒是平安無事,他兜兜轉轉的竟然帶我從一條極其隱蔽的地下小路,爬進了被封印的屋裏,這裏麵三間房屋是聯通的,三口古舊的井被嚴嚴實實的封住,地上滿是塵土,我四處看了看居然在一處角落發現一具屍骨,肉身早就腐爛,隻剩下裹著破舊紅色僧袍的白骨,奇怪,這裏居然有死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本座是戒心寺上一任主持,已經圓寂近二十年。”


    老僧人突然開口,我立刻轉過身舉起長刀,他依舊巋然不動,神色充滿了痛苦,居然是鬼魂,我竟沒發現。


    “你能說得出戒心寺的由來,身上帶有非同尋常人的氣息,我冒險現身與你說話,請閣下幫助戒心寺結束罪孽!”


    老人緩緩跪下,我不敢貿然上去扶他,錯開他下跪的方向。


    “您不必行大禮,如露法師是我的故交,有什麽事我一定幫忙。”


    老人踉蹌著起來,聽我講是當年建寺人的朋友更加吃驚:


    “我是被奸人害死的…………”


    兩個小時後我收拾了老僧人的骸骨,偷偷溜了出去。


    “阿嬌,你回來了,怎麽去了這麽久。”


    流月一直半夢半醒的,他不敢睡著,但又很困,隻能醒醒睡睡,已經是淩晨三點鍾了。


    “沒事,你先休息,明早再說。”


    翡翠識趣的化成蛇形,跑去後備箱,把後座讓給我,他早就鋪上了厚厚的墊子,上麵還有餘溫,我必須立刻休息補充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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