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每走幾步便有個隔間,裏麵空間很大,我伸著脖子看了看,要麽是衣衫不整的男女正抱在一起,要麽就是風流才子在舞文弄墨,喝酒吟詩,更有甚者竟然在作畫!他們的作畫內容十分少兒不宜,堪稱十八禁。


    見我一路上麵紅耳赤,懷中美女直接鋪橋搭路:


    “奴家頭痛的很,小郎君能否陪奴家去屋內歇一歇。”


    “啊?你頭疼啊?那你就去休息吧,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我趕緊把她從懷裏推開,順勢把她關進一個小隔間,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人群裏,反正這地方人多,她找不到我。


    這裏的確邪門,那些人不是鬼,他們身上沒有鬼氣,似乎也不是妖精,我溜達著四處查看,也沒什麽異樣,耳邊皆是樂曲聲,尋歡作樂聲。


    思量中又推開了好幾個撲進懷中的美女,她們有體溫,皮膚有屬於人類的觸感,這結界真是詭異。


    “感謝諸位看官來金纖閣,小女子這廂有禮了,接下來就到了今晚最重要的環節,有請我們的花魁煌姑娘帶領一眾姊妹,為大家表演上元舞。”


    伴隨著聲聲喝彩,幾層樓內的大部分人都探出頭觀望樓下的舞台。


    那上麵站了十八個婀娜多姿的舞者,雲紗飄逸風情萬種,鼓聲響起,舞者紛紛隨著鼓點舞動身姿。


    我去,那領舞的不是陳煌嗎?找了她這麽久,居然在這個地方!


    她作一身唐代歌舞伎裝扮,妝容精致美豔動人,每一步跳躍扭動還真像那麽回事,作為領舞,她的卓越表現贏得了底下一群男人的喝彩。


    我身邊站著一個書生打扮的男人,他叫的很起勁,我上前搭話:


    “哥們,花魁是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


    他就像沒聽到我的話一樣,自顧自的狂喊,我上手想扒拉他,讓他回個神,這一碰不要緊,我根本摸不到這個男人!


    “什麽情況?怎麽會如此怪異?”


    我向前走了幾步,又推了一下作官員打扮的中年男子,也是同樣的狀況。


    我隨手拽過站在一旁的美女,她倒是真實的,有觸感,有溫度,還會回應我。


    這地方太詭異了!我必須趕緊帶陳煌離開。


    我衝到樓下,舞蹈已經快步入尾聲,陳煌被圍在中央麵帶笑容的秀身材,我心想,大姐啊,就你那一馬平川還秀什麽秀,快醒過來跟我走吧!


    音樂停止,這場盛宴的氛圍達到了頂峰,趁著所有人陷入癲狂,我大步流星衝上舞台,推開擋路的美女,一把就將陳煌扛了起來,一眾看客直接愣住傻呆在原地,我撒丫子就往外跑,反正先離開這兒再說。


    肩膀上的人經過短暫的呆滯後大聲呼救,腳丫子亂蹬雙手使勁捶我後背,我大聲的她名字:


    “陳煌,是我!林輕予!我來救你了!”


    她不聽,依舊是瘋狂掙紮。


    我回頭瞥了一眼,身後一群追逐的清一色都是漂亮小姐姐,那些男人倒是沒有追出來。


    我拚命的往前跑,這座樓閣建立在湖水上,出了大門路線淩亂錯綜,我隻想跑到對岸,可是無論如何都出不了這些棧道,就像進了迷宮一樣。


    一群美女身後追我,我則扛著一個人跑,很快便被追到。


    她們目露凶光上手就抓住我的衣服,我一腳一個,一拳兩個,掏出腰間的折扇灌進法力,赤火刀再現,反正她們不是人類,我直接一刀砍了下去!


    眼前一黑,頭腦恍惚,再度睜開眼,我居然又來到了這座閣樓門前!


    還是先前的一套裝扮,門口最開始迎接我的三位小姐姐已經笑臉相迎的向我走來,一個直接撲進懷裏,另兩個抱著我的手臂不撒開,還是同樣的話術,還是同樣的表情。


    我勒了個去,頭都快大了!這是什麽情況?死循環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平複心情,大喝一聲:


    “小爺有的是錢,把你們花魁叫出來陪我!”


    進了正門,老鴇模樣的大姐笑靨如花的迎麵走來,一朵大牡丹戴在頭上,臉上胭脂糊了厚厚一層,也算是風韻猶存。


    “你們幾個散了吧,今兒的好事輪不到你們,俏郎君要見花魁啊,咱們花魁可是賣藝不賣身,價格方麵自然也。”


    我正了正衣襟道:


    “我這副樣子像是付不起賬嗎?把花魁叫出來,陪小爺我喝喝酒唱唱曲兒。”


    老鴇狡黠一笑道:“還煩請您先付五十兩定金。”


    “人我都沒見著呢,先看看模樣,伺候的高興,自有你的好處。”


    我擺出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堅決不給錢。


    老鴇似乎是相信了,笑嘻嘻的親自領著我上了三層的一處包間,進門後告知我花魁稍後就到。


    與這地方的人交流起來,跟在人間和普通人沒區別,有那麽一瞬間,我還真以為我是個貴公子哥來青樓尋花問柳,夜夜笙歌的。


    啪,我給了自己一巴掌,想什麽呢!趕緊救人出去為上!


    陳煌在這裏不認識我,哪怕我報上名字她也沒有任何反應,想必是沉淪太久忘記了自己是誰。


    看來我得用清明咒把她喚醒,這還是在山裏修行時二師伯教的,她的性格雖然高冷,但對我極好,我也喜歡跟她一起學習術法。


    走神的功夫門嘎吱一聲開了,陳煌穿了一件漂亮的粉色抹胸長裙,披了件輕薄的素色紗衣,懷抱琵琶青絲挽起,空氣中都傳來一股胭脂水粉的香氣,奇怪了,她不是近視眼嗎?


    我正琢磨她沒戴眼鏡到底能不能看清人。


    她直接在我麵前微微欠身行了個禮,這模樣還真像那麽回事。


    “官人想聽什麽曲子?奴家這就給官人彈唱,若唱的不好,還請官人多擔待。”


    我連忙站起身把她扶到座位上,我一直在找她,終於是看到了人,心裏不免的一陣激動,行為興許粗魯了些,她雖然安靜的坐下口中卻說道:


    “官人,奴家賣藝不賣身,還請見諒。”


    我一聽這話連忙解釋:“你想啥呢大姐,咱們好歹是大學同學,就算我真變成男的,我也不可能在這種地方趁人之危呀!”


    陳煌聽我說完瞬間露出疑惑的表情,隨即抱緊琵琶,顯得很恐懼。


    我知道,在她眼裏我這話就是瘋話,我可能還是個衣冠楚楚的瘋子。


    我也不管三七四十一,直接掐訣念咒,先把你喚醒再說,孤男寡女一個屋,真以為我想幹什麽似的。


    術成我一掌輕拍中她的額頭,她眼神中閃過一抹驚愕隨即便昏了過去,這時候我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鼓聲,本來樂聲裏一直有,因為樓下一直在歌舞升平,音樂就沒斷過。


    隻是陳煌這一昏倒,樂曲裏的鼓響就變得異常突出,急促加重與其他樂器的歡快聲音大相徑庭。


    鼓聲在逐漸擴大,本來隻是屋內能聽到的程度,不過片刻就升級成了噪音的級別。


    我的身體在發生變化,陳煌也是,她的妝容服飾穿著介於現代和唐代之間,兩種裝扮隨著鼓聲的加重飛快的變幻。


    本來腿上已經出現了牛仔褲,可是隨即又變成了襦裙,我急中生智再次施了清明咒,她渾身上下瞬間一變,成了我在北京最後看到的樣子。


    鼻梁上的大眼鏡讓我倍感熟悉,終於是找到你了!


    鼓聲停了,所有奏樂聲都停了,陳煌清醒過來。


    “我,我這是,在哪兒?”


    她茫然的看向四周,我也變回了本來的樣子,哎,真想念成為男人的時候。


    “林輕予,你怎麽在這兒?”


    她可算是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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