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豪華寬敞的馬車,在汴京城巍峨的南薰門前緩緩停下。負責檢查的汴京衛兩個士兵,各自牽著一條訓練有素的大黃狗,神色嚴肅地走上前去。其中一個士兵提高了嗓音喊道:“車裏的人稍安勿躁,例行檢查。”


    兩條狗像是知曉自己的職責所在,繞著兩輛馬車不緊不慢地轉了兩圈。那敏銳的鼻子不停地嗅著,不放過任何一絲可疑的氣味。最終,它們沒有發出任何叫聲,這就意味著馬車上沒有攜帶違禁物品。


    自那場驚心動魄的襲擊皇宮案發生以後,汴京城就加強了戒備,嚴禁私人攜帶硫磺進入城內。一些藥店若有對硫磺的需求,必須提前報備,而且在售賣之時,還要詳細登記購買者的信息、用途等。最初,檢查工作隻能依靠士兵們逐一搜查,效率低下且容易出現疏漏。後來,經過精心訓練狗子來執行檢查任務,大大提高了通行效率,也讓這一檢查流程更加嚴謹。


    “好,進城吧。” 汴京衛士兵揮了揮手,示意馬車可以通行。


    這時,其中一輛馬車的窗簾被輕輕掀開,車內的情景隱約可見。幾個汴京衛士兵都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其中一個士兵忍不住嘟囔道:“這裏麵坐著倆個金絲番人,還有一個是女的。”


    所謂的金絲番人其實就是金發的白人。隨著大宋對外貿易日益繁榮昌盛,金發碧眼的白人在大宋的土地上已經不再是稀奇的景象,人們偶爾能在繁華的街市上看到他們的身影。


    四海貿易總部內,秦良正悠閑地在自己那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裏喝茶。侍從急匆匆地進來稟報:“秦大官,外麵有一個叫蒲開壽的人帶著倆個金絲番人求見,說是從廣州來的。”


    “帶著倆個金絲番人?這蒲開壽是要來談生意吧,我得去瞧瞧。” 秦良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起身走出辦公室。


    “秦大官,好久不見,又來打擾了。” 蒲開壽一見到秦良,臉上立刻堆滿了熱情的笑容,老遠就熱情地打起招呼來。


    秦良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兩個金絲番人吸引住了,尤其是那個女番人,長得極為漂亮,宛如一朵盛開的異域之花。不禁一愣,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拱手行禮道:“蒲東家,這次來京城又有什麽大生意啊!”


    “秦大官,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拂菻國的安德洛王子和安娜公主。” 蒲開壽連忙熱情地介紹起來。


    王子和公主微微欠身行禮,用還不太標準的漢語說道:“秦大官,你好!”


    他們來大宋的時間已經快一年了,在這段時間裏,努力學習了一些漢語和禮儀,雖然發音和用詞還有些生硬,但基本的交流已經不成問題。


    秦良雖然聽著有些別扭,但還是能聽懂,這些年他也見過不少這樣的金絲番人,於是做了個請的手勢,微笑著說道:“王子、公子,你們好!裏麵請吧。”


    眾人在秦良的引領下,進入了四海貿易總部那氣派非凡的會客廳。


    會客廳內布置得典雅華貴,顯示出這裏的不凡。眾人紛紛落座後,侍從馬上端來熱氣騰騰的茶水。


    秦良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看著蒲開壽問道:“蒲東家,王子和公主來大宋要是為了國事的話,應該去鴻臚寺才對。”


    蒲開壽放下茶杯,笑著回應道:“秦大官,安德洛王子和安娜公主想要拜見皇帝陛下,然後再跟四海貿易談點生意。”


    安德洛也連忙接話道:“秦大官,希望您能幫忙讓我們見到大宋皇帝陛下。我們有重要的事情想和陛下商談。”


    “要拜見陛下,那就是國事了,你們應該去鴻臚寺,禮部的人會呈報陛下。” 秦良心中滿是疑惑,實在想不通他們為何會來這裏。


    蒲開壽見狀,連忙站起身來,走到秦良跟前,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個紙包,想要塞到他手裏,一邊塞一邊說道:“秦大官,您幫個忙,鴻臚寺那邊人多眼雜,聽說四海貿易的招待所很不錯,想住到這邊來。”


    秦良一看那紙包的形狀,就知道裏麵肯定是一疊厚厚的紙幣,連忙又塞回給蒲開壽,嚴肅地說道:“蒲東家,這錢我不能收。你們要住在這裏也可以,至於見陛下的事,我會去稟報。”


    “秦大官,一點小意思而已,您就別推辭了。” 蒲開壽又要把錢塞回來,眼中露出一絲急切。


    “蒲東家,幫忙可以,但這錢真不能收。” 秦良態度堅決,上次皇帝那嚴厲的警告仿佛還在耳邊回響,他可不敢有絲毫的逾越。


    又談了一會兒生意上的事之後,在秦良的安排下,三人住進了四海貿易那舒適豪華的招待所。


    皇宮紫宸殿內,氣氛莊嚴肅穆。軍情衛的劉義達正在稟報:“陛下,塞爾柱國的薩塔親王已經到達洛陽,預計兩三天就能到京城。”


    “塞爾柱國俘虜的那個拂菻國王怎樣了?” 趙立慶之所以如此關心這件事,是因為那場戰爭對後世影響深遠,在他所熟知的曆史中,有著至關重要的地位。


    拂菻國,就是後世熟知的拜占庭帝國,在跟塞爾柱國那場慘烈的戰爭中,連皇帝都被俘虜,此事引發了後麵一係列重大的曆史事件,其中就包括影響巨大的十字軍東征。


    “回陛下,軍情衛還未能潛入塞爾柱國,根據商隊裏線人提供的消息,塞爾柱人還是很善待那個拂菻國王,雙方正在談判贖金的事。” 劉義達無奈地說道。要想派人潛入塞爾柱國實在太難了,隻能先收買一些往來的商人,來獲取情報。


    “想派人進入塞爾柱長期潛伏確實很難,此事也不用著急,朕並不在乎那邊的事。” 趙立慶擺了擺手,塞爾柱國和拂菻國距離大宋太過遙遠,中間還有喀喇國和伽色尼國作為緩衝。突厥人的塞爾柱國和白人的拂菻國爭鬥,對大宋目前而言,幾乎沒有什麽影響。


    劉義達離開後,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的餘暉灑在宮殿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芒。


    趙立慶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就想回後宮去,他突然想吃娥姐親手做的麵了,那熟悉的味道仿佛已經在舌尖縈繞。


    剛走出紫宸殿,秦良正好來到殿門口,躬身行禮道:“陛下,今日那個廣州的蒲開壽帶著倆個金絲番人來到京城,倆個金絲番人想拜見陛下,現住在四海貿易的招待所。”


    “金絲番人?哪來的?” 趙立慶沒有停下腳步,依舊徑直朝後宮的方向走去,隻是微微側頭問道。


    秦良連忙跟上,答道:“一男一女倆個番人,說是拂菻國的王子和公主。”


    “嗬嗬... 有點意思,這是要湊到一起了。” 趙立慶不禁笑出聲來,心中暗自思忖,兩國正在打仗,卻又同時派人來大宋,這應該不是簡單的巧合吧!


    秦良不明白皇帝笑什麽,接著稟報:“陛下,他們還想購買蒸汽機。”


    “可以賣給他們,但目前武器院的訂單很多,要等一段時間才能輪到他們。” 趙立慶一邊走一邊說,他並不擔心蒸汽機技術會泄密,畢竟在大宋民間推廣後,遲早也會流傳到海外去,隻要大宋的技術永遠保持比別人先進就行,這樣就能在貿易和軍事等方麵占據優勢。


    “陛下要見那倆個番人嗎?”


    趙立慶略一思索,問道:“你剛才說的蒲開壽是上次那個樂業人嗎?”


    “回陛下,正是那個在廣州的樂業人蒲開壽。” 秦良恭敬地回答。


    “明日朝會後帶那倆個番人來大興殿見朕,把蒲開壽也帶來。” 趙立慶心中滿是疑惑,雖然他們都信仰上帝,但這倆個民族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可以說有點水火不容,現在卻湊到了一起,這背後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緣由。


    “是,陛下。” 秦良躬身退下。


    趙立慶慢慢踱步走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曆史上拜占庭經過跟塞爾柱的戰爭後,曾經強大無比的帝國就開始慢慢走向衰落。


    現在他們派人來大宋,肯定是想尋求援助,畢竟大宋的軍隊曾經打敗過塞爾柱人,在他們眼中,大宋或許是一根救命稻草。


    其實,要是能在那邊弄倆個軍事基地,也是個不錯的選項。那裏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更別說地下的那些油,雖然現在看起來沒什麽用,但說不定以後能弄出內燃機來,那將會給大宋帶來巨大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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