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些人說不定以後就是他搭班子的基石,他總不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沈海一拳捶在桌子上,臉色也格外陰沉,桌子上的碗都顫了幾顫。


    李桂枝連忙讓剛吃完飯的娃子們先去睡覺。


    “當家的,你怎麽啦,發這麽大的火。”


    沈海咬牙道:“還真是小看了老三,居然跟我玩這招。”


    “前頭剛說沒銀子,轉頭就修起了房子,這是把我們當傻子呢。”


    李桂枝這幾天也抓心撓肺的,隻是張翠剛碰了壁,她也不敢使幺蛾子。


    現在見男人主動提及這事,當即說道:“肯定是那賀柳攛掇的,利錢的事兒就是她說的。現在看來哪有什麽利錢的事兒,不過是她用來搪塞我們罷了。”


    自家婆娘說的沈海何嚐不知道。


    但是現在分家書都已經簽了,黃花菜都涼透了。所以他才氣。


    李桂枝又小心翼翼道:“難道就沒有什麽法子能治他們了?爹娘那裏……”


    “爹娘還不是都向著他們,哪裏會管我們的死活!”沈海此時沒了顧忌,明晃晃的表達著對爹娘的不滿。


    想起沈老爹臉上的喜色,沈海就一陣不舒服。


    他才是沈家的長子,將來要為他們養老送終的,這兩老東西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聽說李橋在招人,工價還不錯……”


    “你想都不要想,我才不去。”他丟不起這個人。


    李桂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沈海的一聲吼堵了回去。


    沈海雙目赤紅的瞪著李桂枝,像一隻發怒的豹子,仿佛隨時都能撲上來撕下一塊肉。李桂枝嚇得身子都抖了抖。


    平時她還能猖狂一下,但現在,李桂枝再不敢去觸其黴頭,隻在心裏嘀咕道:麵子能當飯吃嗎?同樣是兄弟,那沈河都去了呢。


    李桂枝終究是不甘心的,見男人麵色稍稍緩和後,又說道:“那總不能就眼睜睜的看著那兩人拿著我們的錢霍霍吧。”


    “等著吧,總有讓他們吐出來的那天。”


    李桂枝聽著自家男人從牙縫裏蹦出來的聲音,鬆了口氣。她就說他怎麽可能輕易放棄。


    “嘶!”


    唇上的疼痛讓賀柳混沌的腦子清醒過來,手腳並用的推搡著身上的男人。


    察覺到女人的抗拒,沈實的眼神瞬間恢複清明,鬆開了懷裏的女人。


    賀柳一邊撫著嘴唇,一邊瞪著男人,“沈實,你是狗變的吧,怎麽還興咬人呢?”


    可真疼,該不會破皮了吧,這都什麽毛病。


    沈實也慌了,他剛剛也不知怎麽了,無意識就咬了下去。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就是有意的。”賀柳哼哼道。


    沈實此時手足無措,突然有些討厭自己嘴笨。


    見說不過她,隻好無視賀柳正憤憤瞪著自己的眼,抬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著。除了顏色鮮紅外,並不見血絲。還好沒有傷口,沈實才放下心來。


    “沈實,你今天怎麽啦?”從李橋走後,賀柳就感覺他有些怪怪的。


    而且今晚還破天荒的摟著她下了嘴。雖然她也喜歡,但這實在不像她認識的沈實啊!


    以前可都是她纏著他,他還三推四拒的。


    其實也不是沈實不喜歡,實在是媳婦兒太熱情,他要不克製,都快要泡涼水裏了。


    沈實繃著臉不回答,心裏卻想著:阿柳不會看出什麽來吧。


    這一看就是有事兒瞞著她。賀柳眼珠子一轉,不說話是吧?小樣兒,還治不了你。


    賀柳不懷好意的瞟了瞟沈實的腰下,靠近沈實的耳畔吐氣如蘭,“你該不會,是憋狠了吧!”


    一句話賀柳說的彎彎繞繞,斷斷續續,像帶著鉤子似的。


    等後半句話一出,沈實卻如同被蜜蜂蟄了一樣,趕緊側過身子,擋住了自己的尷尬。


    “噗~呲~”


    看著沈實黝黑的臉上都透出了紅,賀柳不厚道的笑了。


    有這麽個豪放的媳婦兒,沈實心裏苦。為了防止賀柳再說出什麽驚天話語,沈實趕緊招了。


    “你今天,牽……牽李橋的手了。”一句話沈實說的別別扭扭。


    “什麽叫牽手?那叫握手,是握手。正常禮儀,懂不?”賀柳撫額道。


    就為這?


    沈實滿臉不可思議,阿柳居然把牽手說的這麽理直氣壯!這是哪個地方的禮儀,他怎麽不知道?


    沈實自認為見識不算差,卻也不知何處禮儀竟如此無視男女有別。


    看出沈實的驚訝,賀柳才想起這古人哪來什麽握手禮啊!自己還真是日子過得太舒坦,都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了。。


    賀柳尷尬的摸摸鼻子,“你要是不喜歡的話,那我以後注意些就是了。”說著又拉了拉沈實的衣服。


    看著賀柳這可憐兮兮的模樣,沈實的心柔軟成一片,哪裏還舍得同她計較。


    但身為男人的他卻也說不出‘沒關係’這種話,隻是低低的應了一聲‘好’。


    賀柳心裏跟著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總算哄好了。


    看來以後真得注意了,她家男人原來是個醋壇子啊!


    “我怎麽聞到了一股酸味呢!”賀柳揶揄道。


    “哪裏?”


    “在這呢,好大一缸陳醋,你沒聞到嗎?”賀柳湊近沈實使勁吸了口氣,還用手往他鼻尖扇了扇。


    沈實再遲鈍也知道賀柳說的是他,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他,確實醋了。


    這一動,賀柳就感覺到有什麽正頂著自己。都是成年人,賀柳怎會不知那是什麽。


    賀柳默了一瞬,突然開口,“要不要我幫你?”


    沈實看著賀柳兩頰緋紅,心裏有些蠢蠢欲動,不走心的問了句“幫什麽?”


    賀柳又湊到沈實的耳邊輕語了幾句。


    隨著賀柳的話語,沈實的喉結上下滾動,口幹舌燥的。聽完後猛的從床上蹦了下去。


    邊往外走邊匆匆回了句“不用”。


    絲毫不覺自己說了什麽驚人話語的賀柳,側躺著看著沈實再次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惆悵。


    真的不用嗎,我可是難得好心呢。畢竟總洗冷水澡對身體也不好。


    隨著天氣越來越熱,賀柳午睡的時間也變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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