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吟霜苦笑,“我是無辜的。”


    象無無語,“算了,好人做到底,就當再送你一個贈品。”


    他告訴她道,“厲害點的凡人經過有意的管控,也是可以掌握自己的思緒,擁有屬於自己的記憶宮殿,修士更是如此。”


    “知微期也就罷了,到了至心期,所謂的記憶宮殿可以輕鬆掌控,不管是管理記憶還是鍛煉心神。至於你現在……”他似乎為難了一會兒,然後道,“天底下凡是發生,必有回響。縱使將痕跡清除,你經曆過的這件事形成記憶,仍然屬於回響,他人能夠通過這唯一的回響鎖定你。”


    “你想靠自己阻隔這段回響有點難,但是我可以將這段回響分給天下許多人和許多地方,隻要不是運氣太差,對方一時半會找不到你身上。”


    “將痕跡分攤出去,同樣是清除痕跡的一種方式。”


    楊吟霜秒懂。


    畢竟天下烏鴉一樣黑了,誰還分得出其中一隻烏鴉。


    她再次感歎這個神奇的世界,同時也不可避免的感謝象無。


    “不必感謝,最好的感謝方式就是有潛力有能力報答我,至於你……”象無歎了口氣道,“畢竟跟我做了一場交易,還挺聰明的,就當順手的事好了。”


    楊吟霜摸了摸鼻子。


    顯然,她不屬於有潛力有能力報答象無的那類人,得虧象無順手幫她。


    象無抬手,輕飄飄的一抹灰色墨跡出現,直到被他揮出去,無聲分攤到各個地方。


    “你的擬靈太弱了,希望下次還能見到你吧。”象無不似憐憫也不似同情,因為弱小才是大眾,世上哪有那麽多天之驕子。


    所以象無說完這句,就消失了。


    過了一會兒,遠處的大象出現了,悠哉悠哉的載著背上的主人往獸穀出口走,哪怕隔了那麽遠還是那樣顯眼。


    他身上有屬於強者的鬆弛感。


    而她……


    楊吟霜垂頭喪氣。


    希望她這輩子能晉升練體期吧。


    楊吟霜最後看了看此地,帶上晚竹一起走了。


    一路上,晚竹都沉默不語。


    楊吟霜看了看她,“你怎麽了?”


    晚竹抬起一雙大眼睛,先是眨了眨眼睛,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將懷裏發黃的大饅頭給楊吟霜,“二丫姐姐餓不餓?”


    同時,她肚子咕咕作響。


    楊吟霜半晌歎了口氣,蕩到枝頭把饅頭放下,又蕩回來,給了晚竹一顆辟穀丹,“夜晚會有小東西吃饅頭的。”


    辟穀丹是那些修士的,楊吟霜自己也吃了顆。沒滋沒味的,但是一股暖流滑入肚子裏,還真的有飽腹感了。


    晚竹戀戀不舍的看了眼饅頭,楊吟霜牽著她的手避開一頭凶獸。


    熟門熟路的樣子讓晚竹歪了歪頭,然後說道,“我給二丫姐姐添了很多麻煩嗎?”


    楊吟霜唇瓣繃緊了。


    在她的想象中,晚竹肯定看不慣她殺人。


    這是要跟她決裂了嗎?


    隨便吧,至少她還了晚竹一盞茶的恩情,道不同不相為謀,如果晚竹看不慣她,她也沒必要和她在一道。


    “怎麽了呢?”


    晚竹抿了抿唇,踮腳觸摸到楊吟霜的額頭。


    楊吟霜身體有些僵硬。


    這麽久以來,她早就形成下意識的反應,她覺得脆弱的地方不應該讓人觸碰。


    她下意識捏起法訣,又頓住。


    因為源源不斷的木係生機治愈了她身上剩餘的傷口。


    晚竹施展完纏繞術,“二丫姐姐好像受了很多苦,總是皺著眉。”


    楊吟霜這才發現自己眉心緊鎖,她舒展了眉眼,“我沒有。”她彈了一下晚竹的額頭,使得晚竹吃痛捂住額頭。


    “小屁孩,以後不許跟陌生人走,聽到沒有?”


    “……”


    “若是再有下次,我可不會去救你!”


    晚竹眨了眨大眼睛,“可是他們不是二丫姐姐的朋友嗎?”


    楊吟霜叉腰,“喂!我都殺了他們了,你還認為我們是朋友呢!”


    “那是……反目成仇的仇人嗎?”


    “……”


    楊吟霜按著晚竹的肩膀,有些有氣無力,“我現在有點累,你等著我晚點給你解釋。”


    等將儲物袋裏爆滿的妖獸屍體分出去一大半,楊吟霜才保住自己得到的一階源獸源丹。


    畢竟這些對她來說才是最有作用的。


    徹底離開獸穀前,楊吟霜回頭望了一眼那隱隱約約從山穀透露出來的蔥綠樹木。


    她知道蘊含生機的其中滿是危機,縱使她從來都未曾深入。


    等回到小城,楊吟霜也已經和晚竹解釋完了,並且三令五申晚竹不許再跟陌生人走。


    她回到小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個客棧和晚竹兩個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等楊吟霜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時分。


    她有些懵懵的捋了捋頭發,也沒叫醒晚竹,出門直奔靈源閣。


    她將她得到的一階源丹還有剩下的源獸屍骨全都賣了。雖然都是不值錢的東西,但是架不住量多,最後她竟然得了近千塊下品源石。


    楊吟霜還把熒光石賣掉大半,熒光石倒是出乎意料的值錢。


    “其中還有中品熒光石,成色極好,這些一共加起來,可以給你算五百塊下品源石。”


    於是楊吟霜得了一千五百塊源石,終於可以將自己以前舍不得買的法術都買了。


    譬如什麽增長速度的《疾行術》,又譬如什麽增長防禦力的《金剛術》,又譬如擁有高傷害的《冰魄術》,其中《金剛術》和《冰魄術》是中品法術,一共花了她兩百五十塊下品源石,再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東西,楊吟霜一下子去了七八百塊下品源石。


    其中楊吟霜深感《纏繞術》的好處,還包括她買中品《纏繞術》的源石。


    花完錢後,楊吟霜不僅不感到肉疼,緊鎖的眉頭也平坦了下去。


    果然還是花錢購物最讓人舒坦啊。


    楊吟霜感歎一聲,又轉到熱鬧的集市。


    “上好的練體陣盤啊!可指定屬性!不出百個陣盤,定包你晉升練體期咯!”


    楊吟霜當即來到這個攤位前,目光熱切道,“怎麽賣?”


    “攻擊性的練體陣盤五百下品源石,防禦性的練體陣盤兩百塊下品源石!”


    “……”楊吟霜默默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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