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吟霜一臉一言難盡。


    她看了看方玉靈,默默道,“你要我人情做什麽?”


    方玉靈抿唇。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不是沒靈力,也動用不了擬靈了?”


    “……”方玉靈稍感意外的抬眸看了一眼楊吟霜,半晌輕輕道,“是。”


    楊吟霜深吸一口氣,“這位天才,你知道我練體期嗎?”


    “知道。”


    “那我菜你也明白?”


    “……”


    “你可以找比我更厲害的人,而不是找一個菜雞。”


    方玉靈皺眉,“你……”


    “好了。”楊吟霜打斷了她,“你稍等我一下,他快被憋死了。”


    他?


    答案很快有了解答,楊吟霜轉身在土裏用力扯著什麽,半晌,一個穿著灰衣的瘦小男人被扯出地麵。


    方玉靈走過來,稍微看一眼就了然,“他是想象出驅源期源獸的人嗎?”


    驅源期!


    楊吟霜吃驚的瞪大眼睛,好半晌才平靜下來,“呃……是的。”


    方玉靈看了一眼楊吟霜,“你……”她似乎欲言又止。


    能從驅源期源獸爪下得來一個活生生的人,她竟也說自己……


    “你等等。”楊吟霜給灰衣男人喂了顆丹藥,灰衣男人咳嗽著悠悠醒轉,然後瞪大眼睛,瘦得臉頰凹陷的他顯得整張臉就一雙眼睛突出了。


    “不要殺我!”灰衣男人受驚地捂住腦袋瑟瑟發抖。


    楊吟霜對方玉靈道,“你見多識廣,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嗎?”


    “一個能憑空想象出驅源期源獸,並且能夠駕馭住它的人竟是個……連覺醒都不曾有的凡人?”


    方玉靈果然見多識廣。


    楊吟霜心裏的猜測成真,頓時愁得直摸腦門,背景是黑狗怪物參天的怒火,她幽幽問道,“現在怎麽辦?”


    “……”


    “你要是能回答我,我就算你一個人情。”


    “……還回去?”


    楊吟霜看著她。


    “……那就殺了他。”


    楊吟霜看著她。


    “……這個人情我得不到。”方玉靈轉過頭放棄了。


    楊吟霜轉過頭看一眼。


    利益就在麵前,一個天人期大佬的洞府誘惑力比楊吟霜想象的還要大。已經有人冒險引開黑狗怪物,黑狗怪物沒有理智,很容易就被引開了。


    黑狗怪物剛剛離開,就有修士爭先恐後的攀上雲梯,然後在雲梯上給旁邊的人使絆子。


    於是他們又打了起來。


    方玉靈道,“就把他扔在這裏吧。乾無洞府比較重要。”


    楊吟霜低頭透過灰衣男人環起來的手臂,對上一雙滴溜溜的眼睛,灰衣男人顯然沒想到楊吟霜還有這一出,嚇得後退一步,眼睛也不敢滴溜溜轉了。


    楊吟霜嗬嗬冷笑,“等他和黑狗會合,我們更完蛋了。”


    我們?


    “這跟我沒關係,不過……黑狗?”方玉靈若有所思,“黑狗長這樣嗎?”


    “農村的狗是這樣的,牙齒橫裏八叉的長,還有的滿身瘡口……”所以楊吟霜適應良好。


    “把他帶著吧。”


    她很快下了決定,拋給灰衣男人一身裙子,“換上。”


    灰衣男人懵逼抬頭,“……”


    半刻鍾後,瘦小的男人穿著還算合身的衣裙,長得就很……奇怪。


    “咕咕咕。”


    瘦小男人肚子在叫,楊吟霜甩給他一隻烤雞,“吃吧。”


    男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楊吟霜耐心等他吃完了,又用瀑布怪的口水塗滿他的全身。


    這是她無意中發現的,瀑布怪的口水可以隔絕氣味,完全掩蓋住自身的氣息。


    “跟我走。”


    瘦小男人咽著口水跟上來,“可以再……”


    話音未落,楊吟霜又給了他一隻烤乳豬。


    男人安靜下來了,擬靈空間中因為她把烤雞給別人而叫囂著不滿的三花豬也安靜下來了。


    楊吟霜的耳朵終於清靜下來了。


    她往前走了幾步,看著雲梯上密密麻麻的法術攻擊,嘀咕道,“感覺影響變大了。”


    打個沒完沒了,真夠煩的。


    她轉身,看著跟著她的另一道身影,“你想上去就自己上去,跟著我幹什麽?”


    方玉靈看了眼瘦小男人,“那他為什麽可以?”


    “你是你,他是他。”


    方玉靈道,“乾無洞府我必去。”


    “你想去沒人攔著你,可你沒辦法召喚出擬靈又沒有靈力,你跟著我,我會被你害死的。”


    如果有外人在這裏,定是不可思議極了。畢竟這可是天音宗赫赫有名的水精靈方玉靈,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她的人情都得不到呢。


    如今這麽好的機會就擺在麵前,楊吟霜竟然還拒之門外。


    “你若在我微末中相伴,我日後定會報答於你。”


    “可我們如果在微末中相掛,我和日後肯定互不相識。”


    “……”


    楊吟霜明擺著不想冒險,她捏緊拇指和食指,直言道,“我格局有這麽大。”


    “……”


    方玉靈停在原地了,她垂首道,“好。”


    就這樣?


    楊吟霜有些不敢置信,可她帶著瘦小男人走了一段距離,方玉靈果然沒有跟上來。


    楊吟霜鬆了口氣,連忙帶著瘦小男人加快腳步,卻是連停頓也不停頓,直接邁上雲梯。


    果然,左腳剛踏上雲梯,楊吟霜就感覺心中一股暴虐感襲來,讓她看誰都不爽。


    “滾!你們都給我滾!”瘦小男人目光發紅,忽然發瘋,想要推搡楊吟霜。


    楊吟霜早有預料的用藍綾束縛住瘦小男人,帶著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瘦小男人繼續硬著頭皮往雲梯上走。


    每一步都格外艱難。


    好像有一個惡魔藏在心中,又好像心中本來就有一個惡魔,正在叫囂著楊吟霜去摔,去打,去殺!


    楊吟霜不理,埋頭又衝上去幾十個階梯,來到戰鬥最激烈的區域。


    在這個區域,天空好像突然壓了下來,空中的血肉和血淋淋的雲朵要來抓她。


    實際上,這是混戰修士的手腳和他們的法術。


    這就是他們打作一團的原因。


    就在這個時候,楊吟霜忽而把擴音符往瘦小男人嘴前一放,同時撤掉束縛的藍綾。


    瘦小男人怒目圓睜地大喊道,“你們都滾開!不許傷害旺財!”


    擴大的怒音似乎響徹天地,被人引到遠方的黑狗怪物猛地抬起頭顱,喉嚨滾動,發出吼聲,“嗷嗚!”


    隨即,大地開始震動。


    那是黑狗怪物朝雲梯衝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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