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聖女怎麽可能不愛自己的丈夫。”


    楊吟霜三人艱難的行走在已經幹涸的東海中。她們時不時路過一具巨大的鯨魚骸骨,又時不時路過一些幹裂的海底夾縫。


    相如不自在的扯了扯身上的裙子說道,“東海聖女讓我們找到她愛她丈夫的證據,這也太離譜了!愛還需要人證明的嗎?我們上哪兒去找證據!”


    楊吟霜道,“按照東海聖女的意思,其實有點道理。也許真的是因為情感跨越過生死和千萬年歲月,導致聖女已經忘卻了愛聖子的感覺,所以就不夠恨了呢?”


    方玉靈道,“這裏的一切都是她執念的化身,或許是她忘卻不了的記憶。也許她和聖子愛過的證據就在某個角落裏,所以並不算難找。”


    “愛過?”相如有不同的意見,“怎麽可能是愛過呀!這可是東海的祝福!東海聖子聖女天生一對!永生永世都會相愛的!”


    方玉靈皺眉,犀利道,“聽起來像是詛咒。”


    “怎麽可能!很幸福的好不好!”


    顯然,相如和方玉靈是爭執不起來的,因為兩人意見不相同時,比起情緒強烈的相如,方玉靈隻是淡漠的看著他,所以吵都吵不起來。


    可這不代表相如不會越來越生氣,他強烈征詢第三方楊吟霜的意見,“吟霜你覺得是什麽!”


    “……呃。”楊吟霜選擇和稀泥,“每個人的性格都是不一樣的,有些人是有愛人的能力,而有些人就算勉強欺騙自己愛人了,最後還是發現自己沒有愛人的能力。”


    “……”相如一臉懵。


    好繞,聽不懂。


    “所以你們的話都沒有錯。”


    相如不服,“那可是東海的祝福!從前天地還處於混沌間,天地之間還全部都是海洋,所以第一隻精靈是誕生在海洋中,所有精靈都是從海中來的!這樣的海洋後來化作的東海卻給予聖子聖女祝福,這怎麽可能是可以改變的祝福!”


    楊吟霜猶豫了一下,多年的社畜生活很想讓她誰也不要得罪。


    特別是方玉靈是她的甲方,相如又是她的朋友。


    可是最後楊吟霜聳了聳肩,說出自己的觀點,“哪怕是好的感情,也不是全然沒有變化的呀。多年的友情可以轉變成愛情,多年的夫妻可以反目成仇。可是因為一個祝福,就將原本互不相幹的兩個存在永生永世的綁在一起……我是覺得這樣有點……苦?”


    “苦?”相如睜大眼睛。


    “是啊,你不覺得挺苦的嗎?我以為世上不自由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可是我現在才發現,原來哪怕是精靈那樣的存在,也是會被命運規定以後怎麽活……反正如果是我,我不覺得我是一條自由的生命。”


    “啊……”楊吟霜忽然停下來,有些頹廢,死魚眼都出現了,“如果神仙也是精靈那個樣子的話,我突然不想成仙了。”


    “……”


    “不對!”楊吟霜晃了晃頭,“我想什麽呢,我明明是個菜雞,一輩子成不了仙呀。”


    這麽想著,她捧著臉頰感慨萬千道,“幸好我是個菜雞啊。”


    “可是想到菜雞努力的標杆都會不自由的話……又突然覺得有點悲哀了呢。”


    “……”


    楊吟霜回過神,看到方玉靈和相如的眼神,頓時有些尷尬,她摸著後腦勺道,“忽略我的話就好啦。”


    三人繼續上路,走著走著,方玉靈忽然說道,“美好的祝福是一種不自由嗎?”


    “美好的祝福不該沾上束縛吧?”


    “所以……”方玉靈停了下來,“有沒有可能,這就是聖女不夠愛聖子的原因呢?”


    “如果……”她的目光環視周圍的滿目瘡痍,“從這個方向去努力呢?”


    “可是這裏到處都是一樣的東西。”


    “那就不要在地麵上走了。”楊吟霜目光落在地麵的裂縫上。


    如果這裏是海底的話,海水會填滿這個裂縫。可因為海水幹涸,所以就顯得裂縫似深淵,黑暗又神秘。


    這不由讓楊吟霜想起鐵索下的斷崖。


    “我們下去看看呢?”


    三人對視一眼,齊齊點頭,方玉靈率先緊緊抱住楊吟霜,平靜道,“勞煩你庇佑了。”


    “……”


    確實,她太倒黴了。


    楊吟霜不得不讚歎方玉靈的識時務。


    她還以為天才都有些傲氣,卻不想方玉靈有傲氣是有傲氣,可是遇到逆境時,也能夠坦然麵對。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楊吟霜往嘴裏含了顆用靈氣包裹的回源丹,這樣如果有危險的話她也能及時咬破回源丹恢複靈力。


    這是她跟相如學的。


    她還用自己的靈氣包裹了一顆療傷丹藥交給方玉靈。


    準備完成後,三人這才飛進裂縫。


    起先是狹窄的通道,一點兒都不見光,就在楊吟霜以為這條路走不通的時候,眼前忽然豁然一亮。


    然後七嘴八舌的聲音出現了。


    隻有一條長長窄窄的口子在散發光亮,口子前有類似烏龜雙腳或者魚尾巴走過或者遊動。


    奇怪的語調紛紛在說著什麽,楊吟霜一點兒都聽不懂。


    可是在方玉靈拿出一顆寶珠時,楊吟霜發現她聽得懂外麵那些東西在說什麽了。


    “哎呀!凡人不是有一句話叫床頭吵架床尾和嗎?沒什麽大事的,鬧不到分開的地步!”


    “是呀是呀!他隻不過是看您仁慈,不願傷害千年海蛇,所以將千年海蛇半夜抓到您的床上而已!最後您不是將海蛇殺了嗎?您二人按理來說不該有矛盾了呀!”


    “是呀是呀!聖女大人您和聖子大人可是要永生永世在一起的,生來便心意相通,一條海蛇不值當呀!”


    “真的……是我的問題嗎?”熟悉的動聽的聲音以奇怪的語言說道,“可是……祂上次因為我愛吃凡人食物,就淋上了屎殼郎精靈的靈力。”


    “那是因為聖子大人為您好啊!他希望您戒掉凡人食物!畢竟凡人的食物濁氣重,吃太多不利於修煉呀!”


    慈祥的烏龜說道,“聖女大人,您看效果多好啊?您現在再也不碰凡人食物了。聖子大人做得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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