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靈有些無力。


    她接下去不再說話,隻是靜靜跟著楊吟霜逛市集,弄得楊吟霜渾身不自在。


    眼看著太陽西斜,金光灑向大地,雪獸山的方向各種靈光閃爍,時不時還有幾次大地震動。


    “是汪餘凡的劍氣。”


    奈何劍的劍氣,能夠劈山倒海,不知道雪獸山被汪餘凡造成什麽樣子了。


    方玉靈,“雪獸山的妖獸要遭殃了。”


    楊吟霜摸了摸鼻子。


    她似是而非道,“你呢?你不想要龍角嗎?”


    東海龍女所說龍角的有緣人不一定是汪餘凡。


    任何人都有可能。


    “龍角可以破除一切邪氣,掃平一切陰暗侵襲之地,我……自然想要。”


    楊吟霜似乎想起什麽,“汪餘凡想要龍角,是因為龍心受到汙染,需要祛除邪氣,那你呢?你想要龍角是為什麽?”


    方玉靈一錯不錯的看著她,楊吟霜舉手投降,“如果是秘密的話,那就……”


    “我想弄清一個人身上的秘密。”方玉靈說道。


    楊吟霜一頓。


    “不會是……元輝盛吧?”


    方玉靈皺了皺眉,“你對他似乎很了解。”


    楊吟霜聳肩,“童年遭遇那等不幸,哪怕成了至心期修士還是體弱至極,我會猜到是他不奇怪吧。”


    方玉靈沒回答,隻是道,“雪獸山的動靜暫時平息了。”


    楊吟霜卻心中波瀾頓起。


    方玉靈原來不是沒有懷疑元輝盛啊。


    那麽問題來了,龍角有用嗎?


    龍角能殺元輝盛嗎?


    兩個人各懷心思,隻是一個想用同一樣東西救同一個人,一個想用同一樣東西殺同一個人。


    而那邊雪獸山才剛剛平靜,雪獸鎮又泛起波瀾了。


    “汪餘凡殺了雪狼一個族群!”


    “那可是雪狼!雖然是一階眾多,可是占滿了整片雪獸山,天性記仇血性大,汪餘凡竟然殺了它們一個族群!”


    “問題是這麽短時間怎麽殺得完啊!我一個在雪獸山的道友說,雪獸山各地都擺有雪狼屍體!分布這麽散,他怎麽殺的啊!”


    分布散……等於能撿漏,而汪餘凡根本不會在乎這三瓜兩棗。


    所以修士們紛紛進山撿漏了。


    楊吟霜一聽範圍這麽大,也有點擔心有人誤打誤撞闖進自己的雪洞,就也進山。


    方玉靈邀她一同前往。


    楊吟霜便道,“我不去,萬一他又來質問我怎麽辦?”


    方玉靈隻好一個人走了。


    然後楊吟霜才自己尋了個方向進山。


    她一上雪山,雪山地上就鼓鼓的埋了好多雪堆,她一掃開積雪,三兩隻雪狼的屍體埋在其中。


    她挑了挑眉,撿起雪狼屍體繼續上山。


    可不想這一路上,雪狼屍體眾多,根本撿不過來。


    楊吟霜起先還以為是那些修士還沒來得及到這個區域,直到神識捕捉到一片平原,平原上雪狼的屍體堆在一起,無數修士在瘋搶。


    ……


    楊吟霜這才明白,不是那些修士沒來得及撿,是雪狼的屍體太多,走兩步就是,根本來不及撿。


    汪餘凡是真的滅了雪狼一個族群。


    所有雪狼屍體上都有汪餘凡的劍氣,足以可見他的恐怖之處。


    楊吟霜望向劍氣最盛的地方,開始往那個方向走。


    期間路過一處冰洞的瀑布,九尾白狐說道,“主人,裏麵有兩道心聲。”


    楊吟霜挖開冰凍的瀑布。


    “嗷……嗷……”


    兩隻雪狼的幼崽奄奄一息,渾身灰撲撲的,耷拉的狼眼裏聚滿了淚水。


    是兩隻還未入階的雪狼幼崽。


    這次不用九尾白狐,楊吟霜自己感受它們的心跡。


    她使用“窺角”,捕捉到泛濫成河的淚水場景,還有一頭年邁的雪狼王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用尾巴將它們拱進洞裏麵。


    楊吟霜恍然大悟,退後兩步看這冰洞的瀑布。


    瀑布的盡頭,有一個小山坡,那是化身變得最大形態的雪狼王。


    傳說雪狼一族有上古狼精靈的血脈,為了不氣息外露,引起敵人追蹤,它們可以讓自己的血跡變得透明,與水無異。


    而雪狼王為了護好族群裏最後兩隻幼崽,用盡自己的最後一滴精血,冰凍了自己所有的血,用血脈掩蓋雪狼幼崽的氣息,將它們藏了起來。


    若不是精通心跡如楊吟霜的天賦擬靈九尾白狐,幾乎沒人能發現得了這兩隻幼崽。


    雪狼王的血液就是雪狼幼崽的食物,楊吟霜看到它們嘴裏啃的冰渣。


    楊吟霜見洞裏空間大,想來就是雪狼它們自己的地盤。


    兩隻雪狼幼崽起先很凶,頂著虛弱的身體虛張聲勢,可楊吟霜心下輕輕,將這股力量也傳遞給雪狼幼崽,雪狼幼崽就乖巧起來了。


    兩隻雪狼幼崽涉世不深,所以楊吟霜動用自己的控心天賦就可以讓它們平靜下來。


    楊吟霜彎腰揣起兩隻雪狼幼崽,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聲音,“原來這就是它藏著的巢穴。”


    楊吟霜站直身子,轉過身去直麵汪餘凡。


    汪餘凡奈何劍對著她,“把它們給我。”


    奈何劍上血氣凜然,剛斬下無數生命。


    楊吟霜不解,“你和它們過不去幹嘛?”


    汪餘凡道,“來之前,我去了趟靈言家族,靈言家族的人告訴我,冬地冬眠處,為龍角之地。”


    “我思來想去,隻有雪獸山到處都有的天然雪洞,堪得上這句靈言。”汪餘凡皺眉道,“雪狼天性孤僻,不早日將巢穴給我看,我也不至於浪費這麽多時間。”


    他毫無情緒的目光掠過“瀑布”上雪狼王的屍體,還有瀑布裏幾乎掏空一整座雪山的雪洞。


    “原來這裏麵沒有龍角的氣息。”


    “……”


    他又道,“把那兩隻幼崽交給我。”


    “裏麵都沒有龍角了,你還非殺它們做什麽?”


    “雪狼天性記仇,繁衍又強,我斬了它們一整個族群,這兩隻幼崽若留著長大,我將來後患無窮。”


    楊吟霜挑了挑眉,竟是笑了,“若真有那一天,你再斬一個雪狼族群就是了。”


    汪餘凡聽出她的話外音,“你不交給我?”


    “不好意思,”楊吟霜啟唇,“這兩隻幼崽,我護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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