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內,一片歡聲笑語。


    落氏看見夢兒匆匆的回來,衣袖裏像是藏著什麽東西,她做了個等一等的手勢。


    夢兒緊張的情緒這才緩解幾分。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


    一個小廝慌忙的跑進主院,指著茜雲閣的方向道:


    “夫人!茜雲閣走水了!大少爺他……”


    落氏幾乎心驚肉跳,君安,她的君安!


    “大哥!”


    盛懷瑜一聲驚呼,匆忙朝茜雲閣的方向而去,他差點跑的丟了鞋子。


    落氏一個踉蹌,被小桃眼疾手快的扶住。


    “小心夫人!”


    “快去茜雲閣!”


    落氏心幾乎跳到嗓子眼,幸虧今日大哥帶的府兵皆留在了茜雲閣。


    眾人亦是驚慌失措,盛府小廝手中拿著水桶往茜雲閣而去。


    茜雲閣在盛家後院,待人們趕去時,並未看見茜雲閣的火勢,隻聞到濃濃的汽油的味道,茜雲閣的角門處確實起火了,牆麵熏的漆黑,可火勢早已被熄滅,隻留一股黑煙。


    茜雲閣外圍站著一眾士兵,手裏皆提著水桶。


    地上還跪著一個身穿黑袍,戴著黑色麵紗的女子,正被人死死壓著。


    “夫人!幸虧有落將軍的侍衛,不然後果不堪設想,縱火女子已被當場捉拿。”


    “還請夫人發落!”


    蒙麵女子倔強的抬起頭,整個人被黑紗包圍,隻露出一雙如水的眸子,那眸子落氏有種熟悉感,似乎在哪裏見過。


    “這青天白日,怎麽有人如此大膽,竟然敢在侯府縱火,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落之寒幾乎怒斥,看見此情形這才想起,今天之所以留下侍衛,因為盼盼無意中嘟囔了一句,大舅舅……讓侍衛哥哥和大哥去玩兒吧,落之寒隻以為她貪玩,便也沒有多想。


    便親自將十幾個侍衛送到了茜雲閣,他想趁著這個機會見一見大外甥盛君安。


    那孩子啊!自小聰慧,自打他殘疾後,他們很少相見,今日哪怕是遠遠瞧一眼,他也非常滿意。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曾經那個瘋魔癱瘓的少年,當時正坐在院落的大槐樹下,手裏捧著一本書,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與傳聞中那個瘋魔癲狂的少年,絲毫不搭邊。


    聽著動靜,少年抬眸看過來,瞧見是多年未見的大舅舅,這才放下所有戒備。


    落之寒與盛君安侃侃而談,仿佛又回到那個驚才絕豔的少年郎,曾經的盛君安,就是這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竟然頗懂行兵打仗之法,將軍陣隨意扒拉幾下,將敵人圍困數日,最後繳械投降。


    落之寒因他的改變喜極而泣,今日時間緊迫,與外甥約定改日一定把酒言歡,像從前一樣。


    看著舅舅離開,盛君安仿佛又回到那個死氣沉沉的少年郎,隻不過沒有了之前的癲狂。


    今日盼盼周歲宴,他早就給盼盼準備了禮物,如今所有人幾乎將自己遺忘,隻有他的至親從未將自己拋棄。


    盛懷瑜確認屋內的哥哥安全無虞,待來到門外給母親使了眼色落氏這才心安。


    圍觀的眾人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指指點點。


    “將她的麵紗扯下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麽大膽子,趁著宴席人多混入侯府縱火謀殺。”


    落氏怒斥一聲,今日人多她未做他想,差點因自己大意置兒子於危險中。


    可兒子癱瘓多年,這十幾年與外界失去聯絡,外麵的人進不來,君安亦出不去。


    若說君安的仇人,那還真沒有,君安尚未癱瘓時,待人寬厚仁和,彬彬有禮,從未與任何人有過臉紅。


    君安癱瘓十幾年,還能讓人如此惦記的,隻能是姓林的外室和盛千帆這個父親。


    一個為了兒子,一個為了侯府,可盛府出這麽大事兒,卻未瞧見盛千帆,倒是稀奇的很。


    而眼前的女人,與林歡歡有著莫名的相似,自從上次林歡歡被盛千帆想方設法的免去牢獄之災後,至今未見。


    小桃上前猛的一把扯掉林歡歡臉上的麵紗,林歡歡精致的容顏頃刻間暴露於眾。


    她匆忙想遮擋自己的臉,可人群中大部分人在公主府時就見過她,有人將她認出來道……


    “林……林夫人……不是因偷竊被判入獄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是啊!看來林夫人身份果真不簡單,她還真是京都哪位權貴的外室啊!”


    “聽說她有一雙兒女,兒子已經快要成人,是個極其會讀書的好苗子,不知到底是哪家的外室子,那人也真是狠心怎麽忍心讓母子幾人流落在外。”


    “等等……等等,你們說什麽呢,這盛家後院的火是林夫人所放,莫不是她與盛家有著什麽仇怨?”


    “給人當外室十幾年,能是什麽好貨,上次就是她偷了舒兒的首飾,被當場逮住,又從家中搜出好多珍貴的物件,被人輸出沒幾天,又開始重操舊業,幹起了老本行,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長公主不由嗤笑出聲,她冷嘲熱諷,根本未正眼瞧過林歡歡。


    “這女人是偷慣了的!偷男人!偷金銀,我還真替她那個姘頭擔心,那倆孩子到底是不是正主的。”


    “你……”


    林氏眼裏快要噴出火,可偏偏奈何不得長公主,此刻她被人死死壓製著。


    盛千帆跑的滿頭大汗,匆匆從外頭趕來正巧聽見這一句。


    莫名的聽的他心裏發慌,可他是相信歡歡的,這麽些年歡歡對自己那是極其上心,對自己始終死心塌地。


    落氏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不由冷靜幾分。


    看來林氏果然等不及了!她想除掉君安,讓自己兒子正大光明的成為世子。


    可孩子一直是落氏的逆鱗和底線,之前都怪自己對外室一家心慈手軟,使君安差點著了她的算計。


    “你們胡說八道什麽?我不是外室,不是外室。”


    “我與夫君相識在他娶妻之前,是夫君為了利益這才不得已迎高門貴女入府,我是他的真愛,我們至死不渝。”


    林歡歡不甘心的反駁著,她為了兒子的前途,隻身入侯府,準備了結那個癱子的命,好替兒子騰出位置。


    一次又一次,癱子命真大。


    反倒是自己一朝不慎,又落到落氏手裏。


    “閉嘴!”


    “不要臉的東西!一個婊子,也敢同當家主母爭?你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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