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蘇氏挑選的吉日來了。雖然是出嫁,不過是從這屋去到那屋。在蘇氏的安排下,孟錦住到後罩房,正房作為兩人的婚房,蘇氏還是住在西廂房。原本住在正房的褚霆搬去東廂房住了幾天。


    現在正處酷夏,東廂房坐東朝南,熱氣排不出,房間自然燥熱無比。昌樂縣這邊又地處偏遠,沒有冰塊供應。那幾晚熱得褚霆睡不著,隻能躍到樹上與暗衛搶地盤。


    守在樹上的暗衛:主子終於娶妻了,我終於有地方休息了。暗衛默默留下兩行麵寬淚。


    這天孟錦一大早就被蘇氏拉起來梳妝打扮,開臉,高挽發髻,由全福老人為孟錦梳頭,最後穿上鳳冠霞帔。


    聽蘇氏說這套鳳冠霞帔是褚霆請了京城繡工最出色、家庭美滿的十名繡女,花費兩個月繡製而成,最後快馬加鞭送到昌樂縣。看來褚霆在確認自己心意開始就準備了,這男人嘴上不怎麽說情話,實則一舉一動都在傾訴著對自己的愛意。


    臨近吉時,蘇氏為孟錦帶上紅蓋頭,牽著她出門。此時褚霆一改平日的素衣裝扮,一襲黑邊金繡紅衣襯得他英氣逼人,貴氣天成。他伸手接過孟錦,蘇氏忍不住落淚,“霆兒,阿錦可以說是我一手帶大的,往後你若負她,我定饒不了你。”


    不知道的還以為孟錦才是她親生的,“錦兒,此生我絕不負你,天地可鑒。”


    鳳冠太重,孟錦隻能輕微點頭,以示回應。褚霆牽著孟錦的手,過火盆、跨過馬鞍、拜堂。結束後鄉親們都哄作一團,但孟錦還是聽到了夫妻對拜完成後,褚霆說的話,“錦兒,你終於成為我的妻了。”


    孟錦由侍女攙扶回房,褚霆還要留下招待賓客。待孟錦走後,蘇氏對褚霆揮揮手,“你跟阿錦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鄉下沒京城那麽多規矩,怎麽高興怎麽來就好了。”


    “好的娘。”


    “早點讓為娘抱上小孫子啊!”蘇氏以為褚霆走遠了聽不見,殊不知內力深厚的褚霆聽得一清二楚,無奈輕笑。


    “夫人,您先坐會兒,晚些老爺就來了。”


    還沒等孟錦發話,就聽到褚霆的聲音,“你們都退下吧。”


    “是。”


    立在孟錦身側的侍女退出後,把門輕輕關上。褚霆從桌上取出喜秤,挑開紅蓋頭,露出孟錦驚豔絕倫的麵容,“錦兒,你今日比昨日更為嬌美。”


    孟錦淺淺一笑,玫瑰紅的胭脂在頰間暈染,盡顯風情。褚霆按下心中的悸動,端起合巹酒,完成最後的一步。


    看到孟錦揉脖子的動作,褚霆了然,“我幫你取下鳳冠吧,需要沐浴嗎?”


    見孟錦點頭,褚霆便叫門外守候的侍女進來,“為夫人備水沐浴。”


    “是。”侍女退出房中,完成主子吩咐的事情。熱水是提前備好的,就是想讓新人洗去一天的疲憊,早作休息,所以侍女一去到廚房吩咐一聲,便有小廝送來熱水。


    小廝站在正房門外,有侍女繞過屏風往浴桶內灌滿水。“老爺,夫人,熱水已經備好了。”


    褚霆正侍奉孟錦吃飯,聽完後點頭示意她們退下,“你們也累了,都下去休息吧,不必在跟前伺候了。”


    等眾人離開後,褚霆見孟錦放下筷子,“可是吃飽了?”


    “吃得差不多了,我想先沐浴。”


    “好。”


    孟錦以為這人會自己在桌前用膳,畢竟剛剛他一直在給自己布菜,都沒吃幾口,哪知那人跟著自己進來了。


    “你怎麽進來了?”


    “夫人沐浴,為夫自然要在旁伺候。”


    並沒有這個需求的孟錦瞪了褚霆一眼,扭過頭去,“不需要,你快出去,我要寬衣了。”


    沒等孟錦反應,褚霆便抱起孟錦跨入浴桶,用熱烈深情的吻吞沒了孟錦的拒絕。溫度恰當的水溫,男子溫熱的氣息,和灼熱的吻,讓孟錦整個人暈暈乎乎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衣裳已經褪去。


    “熱~”


    “癢~”


    “疼~”


    等孟錦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桌上的龍鳳燭還在燃著。孟錦動了動有些發酸的身體,卻驚醒了某人。


    “餓了嗎?”語氣是一如既往地溫和,又帶著點討好和小心翼翼。


    “餓。”孟錦一開口就被自己嚇到了,這沙啞的聲音是自己發出來的?轉過頭去狠狠瞪了褚霆一眼。


    自知理虧的褚霆衝外間喊了一聲,立馬便有侍女推門而入,“可以傳膳了。”


    “是。”


    等侍女出去後,褚霆下床先給自己穿戴後,隨後為孟錦套上外衫,穿上鞋襪。做完後,飯菜都上齊了,褚霆邊吃邊給孟錦布菜。


    等孟錦吃得差不多了,便讓人把飯菜撤下去,柔聲詢問:“錦兒,要出去走走嗎?”


    飯後散步是孟錦的習慣,感覺身體好多了的孟錦點頭,拉著褚霆的手走了出去,路上,孟錦才想起一件事,“我們不用給娘請安嗎?”


    “娘說明早再去。”孟錦點點頭,繼續繞著內院散步。


    當晚,褚霆纏著孟錦來了幾次,褚霆的力度控製得很好,讓孟錦既刺激又舒服。考慮到孟錦初經人事,褚霆興勁後就摟著孟錦歇下了。


    第二日,順利喝到兒媳婦敬的茶的蘇氏高興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喝過茶後,把兩人打發走了。新婚燕爾的,不要在老婆子跟前晃悠。兩人走後,蘇氏拉著新買來的侍女去廣繡坊刺繡去了。那是縣令在孟錦的提議下,用閑置的房子改建而成。


    孟錦發現,昌樂縣的技藝很像後世的廣繡,這也是孟錦在上一個小世界做漢服設計師的時候接觸到的一門華國刺繡技藝。廣繡具有用線多樣、用色明快、花紋繁縟的特點,在後世幾乎絕跡。當時孟錦想做一套以粵市市花木棉為主題的漢服,想找尋一位粵繡大師繡花紋,托了不少關係,找尋了好久,才終於找到一位。當時大師已經年過古稀,還在為廣繡的傳承殫精竭慮。


    孟錦還記得她當時跟自己講的那番話,“往事越千年,傳承永不變。老祖宗的東西不能忘,不能丟!”


    所以,當孟錦看到隻是當作普通技藝在百姓之間流傳時,孟錦覺得自己要做些什麽。於是她找到縣令,建了廣繡坊,設計圖紙,讓大家把這門手藝變成謀生的工具,當手藝可以謀生,大家才有傳承下去的動力。


    不僅是在昌樂縣,通過暗衛們的調查,在百越之地,幾乎每處都有類似的技藝,孟錦便讓褚霆像昌樂縣那邊施行下去。如果城裏消化不完,可以運到其他城鎮,甚至運往京城。所幸褚霆有自己的商隊和運輸線,把這些繡品賣出去不是什麽難事。


    蘇氏在縣裏閑逛的時候被廣繡吸引,也跟著去學了。年輕的時候有過刺繡基礎,學起來也不費勁。憑借多年用富貴堆砌起來的品味和審美,順利接替了孟錦的繡品設計工作,帶領一眾繡娘設計出精美、實用、觀賞性高的繡品,購買的人絡繹不絕,也讓廣繡坊的繡娘越發幹勁十足。其實老百姓很簡單,隻要吃飽喝足、生活和美、家人康健就夠了。


    見自家娘親找到喜歡做的事情,不再困於一隅,褚霆也很為娘親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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