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秋淩起床很早,先跑到高玉霞家給高老師捎個假,說她頭疼得厲害,麻煩高老師去了學校向她的班主任老師請個假。


    學校是廟溝村和前麵的丁柳溝村合辦的,兩個村子中間,廟溝村距學校約有三四裏路。


    高玉霞隻是習慣性地按了按她的額頭,不覺得發燒,說秋淩估計問題不大,從一隻抽屜裏取出一盒感冒藥讓她帶回去,服上兩粒兒,蓋上被子睡一覺就沒事了。


    秋淩在心裏想,人家都說高老師心地善良,她真的好善良,一點都沒察覺自己被騙了,不過,她以後一定要向她和班班主任老師說明的,不讓老師知道後會說她是個不誠實的學生。


    秋淩休了假後,就徑直去了海鷹圪墶的葵花地,大略觀看了被壞人侵害了的葵花,真的到了令人觸目驚心的程度,更激起她偵破此案的決心和信心。


    她的眼睛瞅著地裏的每一細節,當然壞人不可能遺留下任何東西,賊人們在幹壞事時也進行了縝密的計劃,唯恐留下一點物證。


    秋淩認為這些人的腦袋的聰明程度絕對比不上自己。


    在她觀察之後,思考的過程中自然想到以前經常幹壞事的高姓幾個人和王姓幾個人,仿佛那個人的影子在她的腦海中漸漸明晰。


    為了更準確地找到這個人,劉秋淩很重視從留下的腳印上入手,因為每個人的腳印都是不一樣的,甚至有著很大的區別。


    突然,她敏銳地發現了幾個特別清晰的腳印,她就蹲下來認真細致地觀看著,幾個腳印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隻有四個趾頭,小趾頭並沒有留下痕跡。


    接著,她努力地再找到幾個腳印,結果都是一致的,但她並不清楚哪個人隻長著四個腳趾頭,這還得需要回去進一步查問。


    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隻長四個腳趾頭的人,但她聽說過王海平的三弟弟長六個趾頭,村子裏都知道的情況。


    王海平的三弟弟王海斌前幾年也曾偷得背過一家人的玉米杆子,後來被主人落實清楚了,說是鞋印子特別寬的人給玉米杆子背走了。


    村裏人馬上就明白是王海斌那個龜子孫背走了,不過主人並沒有找王海斌的麻煩,知道他家的日子過得很辛酸,偷得背走兩背兒玉米杆子,並沒有給這家人帶來多大災難。


    但這次不像王海斌的偷玉米杆,這個龜子孫純粹是害人,損人不利己。


    劉秋淩想查出來以後一定要告到村委會,這是一種破壞農業的違法犯罪行為。


    回到家,秋淩問母親和二姐姐,村子裏誰的右腳長四個趾頭?


    母親和花兒都說不知道,沒聽說過還有長四個趾頭的人。母親和花兒也明白秋淩為什麽要問這個奇怪的問題,就回憶以前誰可能發生過掉趾頭的事,並沒有想出一個結果。


    秋淩就去村子裏串,問一些年長的人看知道不知道這個人。


    她先來到幹爸王德富的西瓜地,問問幹爸知道不知道有這個人。幹爸摘下來一顆西瓜,和秋淩走到西瓜篷裏,切開西瓜讓淩兒吃。


    淩兒正口渴,連續吃了半個西瓜,吃得滿臉都是西瓜汁兒、西瓜瓤,還有兩粒西瓜子兒。


    她也沒有揩一把,就問起了王德富幹爸這個問題。


    王德富想了想說,確實有這麽一個人,這個人是王海平的二弟弟王海秦的大娃娃。


    這小子小時候喜歡騎驢,有一次又偷得騎隊上的那條叫驢,不慎被叫驢踩了一蹄子,把腳趾頭踩斷了。


    事情終於有了結果,秋淩認定就是王海秦家的大小子叫胡娃幹的。


    胡娃是村子裏有名氣的二流子,成天就是賭博喝酒,奔三十歲了,連個婆姨都娶不回來。


    秋淩想就憑他那個德行,誰家的女子肯給他當婆姨哩。


    秋淩回去以後把這個結果告訴給母親和花兒,並建議把那個叫胡娃的龜子孫告到派出所。


    母親當時氣憤得就要去找胡娃算賬,卻被花兒擋住了。


    花兒認為這裏頭不是那麽簡單,胡娃為什麽要害她們家?胡娃雖然不省事,但他沒有理由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她們家從來沒得罪過胡娃。她想胡娃一定受人指使,這個人很可能是王海平。


    “王海平?”母親和秋淩都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


    母親就再從深層次地思索,覺得花兒說得也對,其實她們家已經得罪王海平了,特別是婷兒打了他之後,他就一直懷恨在心,上次的節紮事件,也是他一手設計的,但她為了平息秋淩繼續查下去,心想很可能把她和王海平的那點破事兜出來,就說王海平不可能幹這樣的事。


    花兒瞅了一眼母親,說:“你別把這個人當成好人了。”


    按照秋淩的意見,這件事有必要給揭露出來,最少也要給王胡娃這樣的敗類以警示,讓他以後別再幹傷天害理的事,也讓他們知道,劉家雖然沒有男人,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受人欺負,也許還能拔出蘿卜帶出泥,把指使王胡娃的幕後隱藏的那個惡人昭彰於眾。


    她媽想了好長時間,決定還是親自去找高明亮,把這件事匯報給他,讓他幫助她們家把這件事說道說道,王胡娃這是在欺負她們劉家人嘛。


    當她把這件事講出來時,高明亮的心裏似明鏡一般,說王胡娃憑什麽要坑害她們劉家?


    王胡娃平時是幹過一些損人利己的事,但他是明目張膽地幹著壞事,村裏一般人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三十來歲的人了,連個婆姨都娶不回來,好像是廟溝人把他害成這樣的,就有一種報複廟溝人的心態來做些雞鳴狗盜的事情。


    他雖然沒有說明幕後指使人,但也暗示著那個人一定是王海平了。


    高書記盡量想平息此事,說都是一莊無外的人,就是兜出來事情的真相,又能給她們家帶來什麽好處呢?損壞的葵花就能多長出兩個大圓餅子了?


    依他看,她們就別再追究了,明年開春隊上賣地的時候,免費賣給她們家一塊地,就補償回來了,他這支書還是有這個權力的,畢竟這是花兒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菊花,他也不能眼巴巴地看著花兒急這肚子。


    郝愛蓮同意高明亮的說法,說好歹知道了一個人的人性,還把他看成好人了,原來是這樣的一個王八蛋、龜子孫。


    高明亮模棱兩可地說,有些婆姨女子就愛和這種人瞎折騰,能折騰出什麽球的結果呢?


    郝愛蓮害臊得臉一紅,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了高家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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