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因白天下了一場小雨而更加涼爽。


    天上的星星像被雨水清洗過一般,更加明亮耀眼。


    靜謐的廟溝村顯得粗獷、沉靜和肅穆。


    議論劉夏鶯跌崖的聲音漸漸平息,隻有彩霞河潺潺的流水聲在夜裏更加清脆而有韻味,就像詩人在吟唱一首激蕩人心的抒情詩,又讓人陶醉啊!


    郝愛蓮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院子前的石墩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著前方,心中一直縈繞著對鶯兒的思念和擔憂。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嘴唇輕輕抿起,仿佛在沉思著什麽重要的事情。


    微風輕拂過她的發絲,帶來一絲涼意,但她似乎並未察覺到周圍的環境變化,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她想起了鶯兒那可愛的笑容、清脆的笑聲以及與她共度的美好時光,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溫暖的情感。


    然而,與此同時,她也無法擺脫對鶯兒現狀的憂慮,不知道她是否安好,是否遇到了困難。


    這種矛盾的情緒讓她感到無比糾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郝愛蓮依然靜靜地坐在那裏,仿佛變成了一尊雕像,隻有那顆充滿憂慮的心在不停地跳動。


    關於夏鶯從城裏回來時多處骨折但無生命危險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村莊,人們紛紛猜測這個消息的來源。


    有人說是韻兒,她可能聽到了一些風聲;也有人認為是婷兒,她或許目睹了事件發生後的場景;還有人懷疑是花兒或小川,因為他們與夏鶯關係密切,可能了解到一些細節;甚至有人猜測是王海平,他可能得到了醫院方麵的通知。


    然而,無論消息的源頭是誰,大家都希望鶯兒能夠平安無事,早日康複。


    畢竟,她是村裏的一份子,大家都關心著她的健康和安全。


    去城裏的幾個人都沒有回來,可想而知,鶯兒的情況肯定是嚴重的。


    愛蓮想到可憐的鶯兒,就忐忑不安了。


    夜幕逐漸降臨,天空變得昏暗,仿佛被一層厚重的烏雲所籠罩。


    愛蓮心中的悲痛漸漸從對鶯兒的思念轉化為對夜晚的漫長等待以及對黑暗的深深恐懼。


    她一直都非常害怕黑夜,因為那無盡的黑暗總是讓她感到無助和孤獨。


    她從未離開過女兒們,她們就像她生命中的燈塔,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


    如今,她獨自一人麵對這漆黑的夜晚,心中充滿了不安和恐懼。


    此刻,她正在等待著冬梅來給她作伴,急切地守望著德富背上背著冬梅出現在她的視野中。


    可是,院子下麵的土路都是模糊不清了,還沒有看到一老一小的身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依舊沒有看到王德富和小冬梅的身影,也許他們不會來了。


    有可能是時間太早,王德富擔心別人看見他和小冬梅在一起會說三道四,所以選擇深夜再來;


    又或許是小冬梅身體不適或生病了,無法前來。


    此刻,愛蓮獨自一人坐在院子裏,心中充滿恐懼。


    對麵山上的貓頭鷹發出淒厲而恐怖的叫聲,仿佛在向她示威。


    溝道裏的蛤蟆也呱呱地叫著,似乎在嘲笑她的膽小。


    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如同一場可怕的音樂會,讓愛蓮感到毛骨悚然。


    她不禁懷疑這些動物是否故意在嚇唬她,或者隻是想和她開個玩笑。但無論如何,她都無法抑製內心的恐懼。


    她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以最快的速度跑回窯洞。


    在黑暗中,她手忙腳亂地摸索著,終於找到了一盒火柴。


    她緊張地劃動火柴,火柴頭與磷麵摩擦發出“嗤”的一聲響,瞬間燃起了一團明亮的火焰。愛蓮小心翼翼地將火柴靠近油燈的燈芯,看著火焰漸漸蔓延到燈芯上,整個窯洞頓時被柔和的光芒照亮了。


    屋子裏突然亮起來,隨後她閂上門,上炕納鞋底兒靜等著他們父女倆上門陪她,好想摟冬梅睡覺哩。


    本來,王德富天還未黑就拖著小冬梅離開家。


    經過龍王廟的時候,他習慣成自然地旋進廟宇裏,給油燈添滿了煤油,點著,龍王爺慈善的麵容被照得通紅。


    他掂起掃帚掃了一遍石板地麵。


    冬梅好奇地望著高大的神像,見過好多次神像,仍然不明白如此龐然大物究竟是何物,居然被父親無微不至地侍候,也許是人們說得老祖宗老先人吧?


    這便是一個學齡前兒童的深刻理解和頓悟的道理。


    德富的心是虔誠的,他甚至把去愛蓮的窯裏和她說話都賦予了神的色彩,祈求神靈庇護。


    在他的被灌輸了濃重神靈的思想意識的頭腦中裝滿了奇特的想法:神要他死,他不得活。


    在此種思想支配下,去和心愛的女人過一夜三口之家生活自然風平浪靜了。於是,他帶著梅兒就登上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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