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皺著眉頭,一臉嚴肅,擋在柳青青身前。


    “姑娘夠了,這是升堂斷案,休要胡來。”


    “你個臭道士,不要擋著我,看他就不是什麽好人。”柳青青修為被戰法壓製,隻能隔空揮舞繡拳。


    “大人,這女人就是個瘋婆娘,還請大人為小的做主。”李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淚,臉上已浮現出大片淤青。


    “踏馬的,敢說老娘是瘋婆娘,老娘滅了你!”柳青青暴怒,說著就準備拔出長劍。


    “青兒,住手!”白薇薇眉頭微蹙。


    柳青青放下劍,一跺腳,惡狠狠地瞪了李老板一眼,回到白薇薇身邊。


    蘇澤漆摸了摸鼻尖,勾唇,柳青青這潑辣勁,看來不止隻針對於他。


    寧采臣滿頭黑線,被柳青青這麽一鬧,不知該作何答複,畢竟在眾目睽睽之下,這屬於濫用私刑。


    白薇薇隻是看了寧采臣一眼,就知他心中所想,先一步站起身來。


    “哼!我妹妹這是打得好,李老板不止,是栽贓陷害這麽簡單!”白薇薇輕哼,斜睨李老板,她雖時時管著柳青青,實則極其護短。


    “你,你!你少在這血口噴人!”李老板情緒激動,舌頭打顫,話都捋不明白。


    “我說得對不對,你自己心中清楚。”白薇薇看似溫柔,但吐出的每個字,都似鋼針一般冰冷。


    “你!你胡說,有本事拿出證據來!陳亮手腳不幹淨,偷我的錢財,我可是人贓俱獲!”李老板掩飾心中的恐慌,轉移話題。


    “你的證人是誰,不會是陳亮的夫人?”白薇薇勾唇,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你,你!”李老板語塞,他心中所想,皆被白薇薇一一看穿。


    “大人,這大堂怎能讓女子做主!這,不合規矩!”李老板轉頭看向寧采臣。


    “大家夥都說說,哪有女子敢在超堂上撒野。”李老板轉而煽動,身後的圍觀群眾。


    “長得漂亮也不能張口胡說,還出手打人吧!”李老板繼續補充。


    “對呀,哪有這樣斷案的,不會又是個糊塗官吧!”有圍觀百姓,受煽動大聲喊道。


    “對對,莫名其妙縣令換了人,也不知搞得是啥子名堂!”


    “對對,還審案,先審審自己吧!”


    “還靠女人斷案,沒準還趕不上那個侏儒縣令!”


    “你們知道嗎,天天帶著官兵遊街的那個,是個妖怪!”


    “就是那個高高大大的那個!”


    圍觀群眾,你一言我一語,情緒被李老板帶動。


    蘇澤漆深吸一口氣,果然是一幫愚民,分不清是非對錯,善惡。


    寧采臣麵色鐵青,他向來講究規矩,也知道在百姓眼中,他這縣令名不正言不順。


    “不可喧嘩!”燕赤霞大喝一聲。


    “這都是一群刁民!”柳青青怒視眾人。


    蘇澤漆打了個哈欠,寧采臣和燕赤霞他們皆太過善良,這個世道,還是要以惡製惡。


    “你們,還是好生聽這位姑娘講完!”蘇澤漆站在人群中,緩緩開了口,上前幾步。


    “你,你又是誰!”李老板伸出手指,指著蘇澤漆。


    眾人目光向蘇澤漆襲來。


    寧采臣麵露欣喜,有蘇澤漆在,分外安心。


    白薇薇雙眸閃爍,唇角不自覺的上揚。


    “你管我是誰!白姑娘,你且繼續說!”蘇澤漆看向白薇薇。


    “這大堂,是任何阿貓阿狗都能來的地方!”李老板質疑。


    “你才是阿貓阿狗!”柳青青怒火中燒,衝上前來。


    燕赤霞正準備上前阻攔。


    蘇澤漆先一步,將燕赤霞攔住。


    柳青青又是一高抬腿,在方才被踹的位置上,又來了一腳。


    圍觀群眾呲牙咧嘴,不少人跟著捂住麵頰,像是踹到自己臉上。


    李老板嘴角溢出鮮血,吐出兩顆大牙。


    “你,你們,仗勢欺人!”李老板說話也變得含糊不清。


    “大堂之上,是你大喊大叫的地方!”蘇澤漆斜眼瞥向李老板。


    柳青青反身在李老板屁股上,又來上一腳。


    跪在地上的李老板身子前傾,匍匐在地。


    “嗚嗚~~打人了,當官的打人了!”李老板哀嚎。


    圍觀百姓正準備開口說話,柳青青回頭,如蛇般狠戾冰冷的目光射向眾人。


    “誰再打擾我姐姐說話,我一起打!”柳青青語氣冰冷。


    圍觀百姓啞口無言,他們欺善怕惡,講理的方式,他們根本不會聽。


    “哎呦,痛~~”李老板哀嚎。


    “你再嚎一個字,姑奶奶把你舌頭割下來。”柳青青晃動腰間佩劍。


    蘇澤漆忍不住勾起唇角,這一幕似曾相識,當初與紅菱救寧采臣之時,也是這副場景。


    那時隻覺紅菱無比狠辣,是他不敢招惹之人。


    李老板瞬間沒了聲音。


    白薇薇與蘇澤漆擦身而過,走到李老板跟前。


    “你是被我看穿了心思,故意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對吧?”白薇薇嘴角帶笑。


    李老板瞪大雙眼,瞳孔顫動,眼前的女子明明貌若天仙,也明明在笑。


    卻讓他心中生出無數恐懼,他的恐懼,來自於靈魂深處。


    “別在想些沒用的東西。”白薇薇雙眸微眯。


    “想想你是如何與陳亮的夫人有染,想想你是怎麽與她合謀,陷害陳亮。”白薇薇聲音冰冷。


    “什麽!你,你就是個畜牲!”一旁跪著的陳亮怒火中燒,顫抖地抬起手來,怒罵李老板。


    “我,我沒有,就是陳亮偷我錢財!大人呀,我不告了,我不告了行吧。”李老板抬頭望向寧采臣,不斷哀嚎。


    “現在,可由不得你。”蘇澤漆上前幾步,坐在寧采臣身邊的空椅上,隨意地翹起二郎腿。


    寧采臣看向蘇澤漆,麵色有些難看,不自覺地站起身來,怕自己未處理好一切,惹得蘇澤漆責備。


    “寧大人,你是官,坐下來。”蘇澤漆向寧采臣點頭,眼神下壓。


    “你還不認罪!”白薇薇眸光凜冽。


    “白姑娘,本官早上,已派人將陳亮的夫人張氏帶了來,正在後堂等著。”寧采臣看向白薇薇,看到狀紙之時,寧采臣就已發現端倪。


    再加上燕赤霞走訪取證,事情也大致了解了七七八八,隻是沒想到柳青青這一腳踹得,亂了節奏,讓寧采臣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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