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日,我終於好好睡了一覺。醒來時,已是下午。


    最近的天氣陰雨綿綿,總讓人提不起精神。拉開窗簾,也看不到期待的陽光。


    我躺在床上刷了會手機,就起身退了房。


    是時候回邊海市了。


    如果是平常,我或許還會跟在福化縣的父母打個招呼。


    但如今事情太多,就算了。


    這時,我的手機再次響起,是個陌生號碼。


    我以為是騷擾電話,當場掛掉。


    可隨即,電話又馬上回撥過來。


    我耐著性子接起來,聽筒裏傳出年輕的女性嗓音:


    “您好,伊先生。我是安康保險公司的業務員。還記得我嗎?”


    這個聲音我在不久前聽到過。


    經過一陣回想,我發現是曾經叫我去伏人村事故現場拍照的人。


    “有事嗎?”


    “是這樣哈。上次通知過您去事故現場拍照取證。不知是否拍好了呢?不然賠款發不出去呢。”


    “怎麽還在叫我做這事?”


    我現在聽到這說辭就覺得火大,當場懟了回去:


    “我哪有辦法到懸崖下去拍那些?有現場查勘單還不夠嗎?”


    “伊先生,這是我們公司的最新規定......”


    “你們處理事情的方法能不能靈活點,我可是被直升機抬回來的,要拍你自己跳下去拍。”


    “可是,伊先生......”那年輕的業務員似乎有點慌了。


    “我再說一遍,當時我已經把你們所說的所有文件簽署了名字。你們也答應了會在一星期內理賠。其他的你們自己解決,否則就等我投訴吧。”


    我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其實我並不是那麽容易發火的人。


    剛剛的業務員一看就不是很有經驗,對這類人我一般也比較寬容。


    但因為某些突發狀況,讓我急於掛掉電話。


    我發現有人在跟蹤我。


    借用路邊電動車的後視鏡,我看到了追蹤之人的樣貌。


    兩個道士。一個青年,一個老年。


    他們藏得很隱蔽,但怎奈我現在對周圍的事物很敏感,馬上就發現了兩名穿道袍的家夥。


    陰雨天的地麵濕濕噠噠,能在牆角看到蛞蝓。


    我摸了摸腰間的刀柄,不動聲色拐進一條小巷,走到巷道深處後,停住腳步向後喊道:


    “出來吧。有事當麵說。”


    停頓了許久,兩名道士才從拐角走了出來。


    那老道士我很眼熟。是上次在瞑候街見到的那位,像枯木一般的瘦老頭。


    那青年道士我就不認識了。


    長得又高又壯,看我的眼神十分凶狠,幾乎要把來者不善四個大字寫在臉上。


    至於先前的中年道士去了哪裏,也不難猜。


    那人多半還沒出院呢。


    “嗬嗬,福生無量天尊。”


    老道又對我一拱手,枯瘦的臉龐難看嚇人。


    “別廢話,有屁快放。”我馬上對他道。


    一旁的年輕道士見狀,當即破口大罵起來。


    “你個俗人好是粗魯!竟敢對囚木子前輩不敬!”


    老道伸手叫停他,再次對我拱手。


    “伊言小友。幾日不見,身體可還安好?先前忘了介紹自己,貧道囚木子,有禮了。”


    對方說出了我的名字。


    顯然,世家確實有能力調查到我的身份。


    “不勞您費心。不知那位大叔道士現在如何了,為何沒跟你們一起來?”我明知故問。


    “哦,你說明峰啊。他的情況可不太好,這輩子怕是都得當個瘸子咯。”


    囚木子完全不在意似的,侃侃而談。


    “那希望他能記住教訓,別在高速上跟車太緊。你們還有事嗎?沒事我可走了。”


    “嗬嗬,伊言小友也是爽快人,貧道就直說了。不知你手中的萬變符術,可否售賣於我?”


    “不賣。滾。”


    “你!”一旁的年輕道士額頭青筋暴起,衝上來兩步。


    “壬飛。”可下一刻,囚木子一句話就讓他停住了腳步,如被拴住的惡犬,隔岸齜牙。


    “伊言小友會生氣是必然的。畢竟那伊明峰未經我同意,驅車追逐於你,還讓小友受了傷。對此,我也是萬分抱歉啊。”


    囚木子悠悠說著,走上前來。


    “可是,伊言小友你可想好了。世家的勢力與財富並非一星半點。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隻需你願意交出那本書,報酬好說。”


    “那你們能出多少?”我嚐試問了一句。


    囚木子看我好像被說動了,臉上皺紋連成一片,用食指比了個一。


    我猜是一千萬。


    他搖了搖頭。


    我說一個億,


    他又搖搖頭,笑著跟我說,錢財不過身外之物,這根食指代表一切好說。


    這我就有點不信了。


    難不成他們世家為了這本爺爺著寫的老書,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顯然,這老道士沒安好心。


    若他真心想交易,為何要偷偷摸摸跟蹤我一個“傷患”呢?


    以及,能用搶的,又為何要花錢呢?......


    此時,這一老一壯離我不過兩米左右,名叫伊壬飛的青年道士,更是隨時會動手的模樣。


    我嘖嘖嘴,對他們笑道:


    “虧你們世家的臭道士還自稱貧道。還真是夠貧的。”


    “哈哈哈,小友快出價吧,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可就在今日了。”


    “好,那我要這個數。”


    我抬起手,卻沒有伸出手指。


    兩人也等著我比劃數字。


    然而,最終呈現在他們眼前的,卻是一個國際友好手勢。


    囚木子的笑容瞬間消失,一張老臉如同放了幾十年的僵屍肉。


    “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用老道提醒,伊壬飛從身後抽出一柄鐵鐧,大步衝上來。


    我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側身避開攻擊的同時,抽出菜刀,用刀背砍在他的手腕上。


    “啊!”伊壬飛馬上一聲吃痛,鐵鐧掉落在地。


    刀背雖沒有鋒刃,但怎麽說都是鐵器,打人具有殺傷力。


    “要是我用正麵,你的手已經斷了。”


    我一邊說著,緊接著踢出一腿,落在他的膝蓋側麵。


    伊壬飛又是一聲哀嚎,捂著膝蓋在地上打滾。


    “就這點本事也敢來搶劫?下次多叫幾個人吧。”


    我走上前去,踩著伊壬飛的手,對囚木子聳聳肩。


    “嗯?你的傷好了?”


    囚木子眯起眼,有些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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