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疼!好疼!!要死!我要死了......”


    何文友被飛刀砍倒在地。後知後覺,發出痛苦的哀嚎,表現得就像真人一般。


    “不好!快救人!”


    三名男護工們衝上前,想去查看何文友的情況。


    “堅持住!我們馬上帶你去急救科......”


    可在三名護工靠近的瞬間,何文友一改痛苦的神色。


    上下頜擴張180度,撕裂臉頰,舌頭吐出一米有餘,如一根鮮紅的棘刺,徑直穿透一名護工的額頭。


    那護工還沒反應過來,就帶著擔憂的神色一命嗚呼。


    “哈哈!!賜福!我得到賜福了!莫羅也,毋也三摩缽!!”


    何文友從地上蹦起,兩眼歪斜,興奮地吐著舌頭。


    他的舌頭好似數根人類舌頭拚接縫合而成,舌麵上畫有莫羅也的獻祭符文。


    “啊——!怪物!!”


    剩下兩名男護工這才反應過來,向我這跑來。


    何文友把剁骨刀從胸口拔出來,扔在地上,傷口迅速恢複如初。而後再次吐出舌頭,穿透一名男護工的後腦。


    “啊!又有賜福!!偉大的莫羅也!感謝您的偏愛!!”


    何文友改站姿為趴姿,眼球蹦出眼眶,擴大成沙包大小。背後長出無數膿包,撐破了病號服。


    我身旁的小護士已無水可漏,看到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識地跪倒在淡黃色的水泊中,一邊尖叫,一邊往後挪著屁股。


    三名男護工僅剩一位活著,就是那武仁彬,逃到我身後,差點被地上多出來的一灘水滑倒。


    “哈哈!隨便獻祭都有賜福,那莫羅也的賜福什麽時候這麽不值錢了!”


    我衝到何文友身前,一刀砍去。


    何文友再次瞬移到十幾米外,舌頭伸得極長,向我胸口射來。


    但我完全沒停下腳步。


    壓低身子避開攻擊,順手撿起地上的剁骨刀,拋出一道螺旋的拋物線。


    何文友大眼溜溜一轉,如蛤蟆般猛蹬後腿,想要躲開。


    “哈哈哈!你這招後搖太長了!”


    我狂笑著,提前抓住了它的拚接舌頭,往後一拽。


    “啊——!!”


    何文友發出一聲吃痛,起跳失敗,被剁骨刀砍爆一顆大眼,發出更淒厲的慘叫。


    我不依不饒,釘靴摳住地麵,繃緊肌肉,如拔河一般,借助舌頭把它拖過來。


    何文友不受控製地在地磚上滑行,麵色驚恐地溜到了我麵前。


    我看準時機,一腳踹在它下巴上。


    “啊!!!!”


    何文友原地後空翻兩周半,被自己的舌頭纏繞兩圈,不算久違地摔了個狗啃泥。


    一口牙掉落三分之二以上,乒拎乓啷,大珠小珠落玉盤。


    “哈!你這兩棲類的畜生也不需要牙齒,讓莫羅也給你做烤瓷牙吧......”


    “——等!等等!伊言先生,我錯了!我、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饒我一命......”


    何文友趴在地上,抬起手,向我求饒。


    “嗯?”


    我見它還有理智,收斂笑容,撿起地上的剁骨刀,一腳踩在何文友的手上。


    “何博士,你是什麽情況啊?導師剛走沒一天,就當上邪教徒了?”


    何文友麵色慘白,由於舌頭被纏住,說話變得含糊不清:


    “我......我隻是一時糊塗......”


    “——快說!”


    我瞬間加大腳下的力度,把何文友的手掌踩扁,爆出一片鮮血。


    “啊啊啊——!我、我說!!你離開病房後,一個叫莫羅也的神隻突然找上我,說隻要我信奉祂,殺掉你,就什麽病都能治好,甚至能獲得更多智慧......”


    “嗬......那你腦袋恢複了嗎?這個字怎麽讀?”


    我笑意再起,用手指沾著何文友的血,在他身上寫了個“死”字。


    “是、是......”


    何文友歪斜著僅剩的一隻大眼,支支吾吾說不出口,也不知是認出來了,還是沒認出來。


    我的耐心消磨殆盡,高舉殺豬刀:


    “浪費時間!既然你信了邪神,可就怪不得我了!”


    “不——!伊言先生!我錯了!賜福是莫羅也硬塞給我的!我並不是真心信祂,我願意改過自新......”


    噗。


    下一刻,殺豬刀刺入了何文友的額頭。


    它麵容呆滯,兩眼一翻,成了一具屍體。


    然而,快感降臨的同時,伴隨著強烈的危機感。


    何文友背後的膿包迅速腫脹。


    我趕緊後撤,用雙刀擋住自己的要害。


    轟——!


    屍體悍然爆炸。


    細碎的血肉和膿液裹挾著巨大的衝擊力,把我擊出十幾米遠。


    本就在十幾米開外的護士護工也受到餘波牽連,重重翻滾幾圈,趴在地上哭喊。


    我沒有被一擊斃命。


    但脊柱寸斷,胸口以下幾乎被炸成爛肉,好在被獻祭效果快速恢複著。


    “哈哈哈哈!還挺有新意的嘛,觸手怪......”


    我從地上爬起,笑看被血和碎肉覆蓋的破碎走廊。


    這下爆炸威力之高,幾乎把釋妄界炸爛,能從地麵和牆壁的裂縫中看到虛空。


    身後,小護士的啜泣聲傳入耳畔。


    那護士和武仁彬都受了重傷,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伊大哥......救我......”


    武仁彬的四肢全部骨折,關節扭曲到了人類無法做到的角度,躺在地上,麵色痛苦。


    小護士則是趴姿,撅著屁股,同樣全身骨折大半,動彈不得。


    “哈......兩位再堅持一會兒,等出去就會複原了。”


    我逐漸平息笑聲,走到他倆旁邊,找了個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


    “可是......伊大哥......我感覺堅持不住......”


    武仁彬勉強扭過脖子看向我,嘴唇發白。


    “有啥堅持不住的?不就是疼嘛,樂觀點。你倆又沒大出血,頂多有點內傷,堅持個二三十分鍾應該沒問題?”


    “......啊??”


    “嗚嗚,我不當護士了,我要辭職......”小護士從剛才開始就有點崩潰,趴在地上,以親吻大地之姿嗚咽著。


    “別那麽容易放棄嘛。這事跟當不當護士又沒關係,遇到我才是你們倒黴的根源。說起來,我之前也遇到過一個護士......”


    被快感的洗禮過後,我現在心情平靜很多。


    自顧自跟兩位傷患講起東北護士孟欣然的故事,也當是幫他們轉移注意力。


    平淡的語調描繪著驚心動魄的故事,還真讓小護士的哭聲停了下來,那男護工也半張著嘴,聽得有些入迷。


    故事還沒來得及講完,我就退出了釋妄界。


    依舊坐在走廊邊的椅子上,但周圍已再次被血肉內髒覆蓋。


    麵前是幾隻畸形生物,團團圍著我,輕聲嘶吼:


    “伊言先生?醒了嗎?”


    “嗯。”


    我舉起手機。


    眼前是幾位帽子叔叔。


    都是我認識的麵孔。不久前,他們才去保險公司幫過薑雨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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