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童子發出痛苦的哀鳴,像是被踩爛後肢的老鼠。


    它手腳並用,一瘸一拐,想從窗口逃離。


    但我已快速追到它身後,又踢出一腳。


    血童子的另一腿也被踢折,徹底趴在了地上,哀嚎著用兩手慢慢爬動。


    “哈哈哈!小鬼,你不是很能跑嗎?繼續跑啊!怎麽不跑了?”


    我嗤笑著,踩住它的後背,俯身一刀剁去。


    紅彤彤的頭顱滾落一旁。


    獻祭的快感瞬間如洪水般湧來。


    我全速從爺爺家衝進屠宰廠車間,把鐵門反鎖。


    剛做完這些,身體就變得難以行動。心跳加速,呼吸過載,靠在牆上抓住自己的領口,從喉嚨發出愉悅的低吼。


    身體再次灌滿高維信息,倒灌進外接大腦。


    大概填滿了十四倍的腦容量的未知信息,快感就停歇了。


    我賭贏了。


    我猜測血童子的信息容量不會很高,才敢用祭器殺它。


    如果獻祭的是血巨人爸爸,我這一百零一個大腦會不會爆滿就不好說......


    恍惚間,我又獲得了一個賜福。


    與邪神一條一條的賜福不同。


    我的賜福是加在前一條賜福後麵的,就像對原賜福進行了強化和補充:


    ......一言有名,悟我真諦,屠刀之下,亦是真理,斬破夢境,割宰萬靈,以我之血,無往不利......


    叮鈴鈴......


    恰在這時,手機鬧鈴響起。


    我被喚回現實。


    望著血肉覆蓋的天花板,胸口上下起伏,心髒因快感的餘韻快速跳動著。


    我下意識摸了下頭頂。


    傷口已經恢複,與外置大腦的精神鏈接卻沒有消失。


    但現實與釋妄界的距離是難以形容的。


    就跟wifi一樣,距離一遠,信號傳輸難免受到幹擾,且有延遲。


    每次向外接大腦傳遞信息,都要幾秒後,才能得到零星的答複。


    這就讓我非常難受。


    仿佛在地鐵裏看視頻,看一秒卡三秒,任何一點簡單的思考,都變得十分考驗耐性。


    我幹脆讓所有外接大腦休眠,回到正常的單腦狀態。


    雖然這樣思考很累,但起碼比信息傳遞有延遲好一點......


    我戴上ar眼鏡,刷牙洗漱。弄了量大管飽的風味早餐,一邊補充能量,一邊回想剛獲得的賜福。


    以我之血,無往不利......


    這裏的“血”,暫時不清楚是血脈,還是字麵意義上的血。不論如何,先拋在腦後,有空再嚐試。


    因為今天,我打算休假一天。


    不帶壓力地做些雜事,保持好心情,為快節奏的生活降一降速度,期待晚上和小紅的相見。


    這麽想著,我對著鏡子裏的自己,擠出一個笑臉。


    對,笑一笑。


    哪怕不是發自內心,心情也會變好一些......


    我保持著微笑,叫來裝修工人,為瞑候街五十二號安裝空調、走廊聲控燈,修繕裝潢,重新塗抹白牆。


    雖然我暫時感受不到空調的快樂,但得為我的員工和客戶們著想一下。


    再者,把小紅的衣服整理好,放到進衣櫃裏。貼身衣物洗一洗,晾到天台上......


    兩名員工也準時來上班。


    我笑著和她們打招呼,讓她們不要累著自己,輕鬆做些工作便是。


    鄭曉玲繼續布置她的研究室。


    叫來工人,把公款購買的昂貴器具搬到樓上。


    薑雨欣則幫我處理九霄雷符、定身符、出夢符、贔風符的原材料,做些墨條草紙之類的東西。


    在機械生產線未成形之前,這些手工活都由她來幹,她也樂意幹這些。


    人影在瞑候街五十二號進進出出,讓這裏變得熱鬧許多。


    喪葬用品店的老店主都過來湊熱鬧,找我吹空調,寒暄幾句,我也積極地和對方閑聊。


    下午,我又找了家加工玉石的百年老店。打算把通神寶印雕成一隻玉兔,送給小紅。


    那雕刻師傅一看到寶印就傻眼了。


    說這羊脂玉印章品質不得了,還盤出了那麽潤的包漿,怎麽說不得值個幾百萬,重新雕就掉價了。


    但在我的反複堅持下,老師傅還是發出一聲歎息,一邊設計玉兔的造型。嘴裏不停念叨“可惜一塊好玉”......


    白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我最近很少過上這麽悠閑的日子。


    既沒有遇到怪異,也沒有急到出人命的突發事件,甚至不用為屠宰廠趕業績。


    就這麽平常地做些事,直到黃昏。


    目送鄭曉玲和薑雨欣下班,去醫院例行檢查一下,就又回家了。


    唯一的小插曲,就是檢查的時候,李院長說我今天的腦電波變得非常複雜且強勁,甚至產生了足以影響外界的輻射,有點像信號基站......


    我端詳著掌心裏係著紅繩的小玉兔,終於發自內心露出笑容。


    通神寶印本就不大,加上老師傅手藝好、以及我出手闊綽,一個下午就得到了成品。


    “小紅,雖然我很想給你一個驚喜,但要瞞過你應該也挺難吧,哈哈......”


    今天是七月的最後一天,明天小姑應該就會來找我。


    屠宰廠的業績目標大概是達不到了。


    說起來,我還沒去跟新的廠長問好。


    但也無所謂。


    要不是看在薑廠長的麵子,我從枯榮子手裏賺到三百萬的那刻起,就已經從屠宰廠離職了......


    這時,我突發奇想,決定趁四下無人做點手藝活。


    織毛線製品。


    買來棒針和上好的紅色流蘇線,我在網上現學毛線偶的織法,靠一點打毛衣的基礎,織出一隻紅色的小兔子。再把這個毛線兔和玉兔掛在一起,組合起來。


    雖然看起來有點像十幾年前的手機掛飾,但怎麽說也是個漂亮物件,希望小紅能喜歡......


    做完手工,夜已經深了。


    我又點了奶茶和甜品的外賣,收回晾幹的衣物,把裝有小紅衣服的衣櫃敞開,盡量加深對整個衣櫃的印象。


    準備就緒後,念叨著小紅的名字,慢慢進入夢鄉......


    再次醒來時,還是在臥室裏。


    燈光昏暗得有些曖昧,房間裏飄著香薰的氣息,幹淨整潔,還有新裝的空調。


    小紅就站在我床邊,對我甜甜地笑著。


    “小紅,你來了。”


    我從床上坐起身,想將她摟入懷中。


    但還是半途中止住了動作,先牽起她的手,用手指在她掌心寫了“想你”兩個字。


    “伊言。謝謝你送我那麽多禮物,我好開心。”


    小紅眼神變得迷離。


    我鬆開手後,她對我張開雙臂,想找我討一個擁抱。


    我的嘴角卻因此變得僵硬。


    “小紅,你應該沒忘了什麽吧?”


    “嗯?沒忘啊?隻要是你說過的話,我都不會忘的。”


    她見我不動,歪了歪頭,主動湊上來踮起腳,看樣子是要和我接吻。


    屠宰廠車間亮起紅色的燈光,響起刺耳的警鈴聲。


    我全力踹出一腳,踢在小紅的腹部。


    嬌小的身軀倒飛出五六米遠,撞在冰冷的白牆上。


    我直勾勾地盯著眼前之人,邁步上前,聲音冰冷:


    “你敢假扮她?”


    我今天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被這一刻毀了。


    偽人從地上坐起,口吐鮮血,眼神裏滿是恐懼。


    它察覺了我不可抑製的憤怒,聲音微微顫抖:


    “我......我隻是......喜歡你......”


    “給我死!”


    沒等它說完,我已坐到它身上,拿起剁骨刀,對那張熟悉的臉瘋狂揮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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