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遙聞言,朗聲大笑,帶著幾分不屑:“徐段山啊徐段山,你雲州軍果然如出一轍,上至將帥,下至士卒,無一不是嘴硬的倔強之輩,羅素如此,你也這般!”


    “在我手中,你尚且無法支撐一回合,竟還有顏麵在此豪言壯語?”


    李遙氣勢更盛,續道:“罷了,今日姑且饒你一命,回去告訴你家主子羅言——”


    “轉告他,下次相逢之時,他的另一隻耳朵,我李遙笑納無疑!”


    言罷,李遙手一揮,命令道:“來人,將羅素的首級呈給徐將軍驗看!”


    轟鳴聲中,一名鳳羽營飛馳而來,將一顆包裹在白布中的頭顱擲於徐段山腳邊。


    李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徐段山,適才你不是詢問羅素的下落嗎?現下,我便將你的少將軍歸還於你!”


    說罷,李遙策馬揚鞭,頭也不回地離去,不是凱旋入城,而是引領瀘州市鐵騎,疾馳向北城門外。


    徐段山呆立原地,目光空洞地望著鳳羽營遠去的背影,隨後如瘋似狂地拾起那顆沾滿鮮血、包裹在白布中的頭顱,顫巍巍地揭開布條。


    “啊——!”


    “少將軍!”


    徐段山悲痛欲絕的呼喊響徹雲霄,揭開的白布之下,竟是雲州軍少將軍羅素那雙目圓睜、死不瞑目的麵容。


    ……


    直至戌時,羅言及其隨行者才在皎潔月色的引領下,踏入了北川的領域。此際,早先一步到達的北疆前鋒部隊已在蒼茫大地之上築起了營壘,篝火映照出一片繁忙而又有序的營地景象。羅言毫不猶豫地驅馬直入,目標明確——中軍主帳。


    他身姿矯健,翻身下馬,眉宇間洋溢著無畏的光芒,步伐堅定地跨進帳幕之中。刹那間,帳內將領們尚未見其身影,卻已為他那豪邁的聲音所吸引。


    “羅素,速速來前,拜見父帥!”他的話語中滿含權威與急迫。


    然而,踏入大帳的那一刻,羅言便敏銳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異常。


    將領們的麵容非但未因某場預想中的大捷而洋溢喜色,反而被一抹難以名狀的哀傷籠罩。他眼神如電,掃視全場,令那些與他對視的北疆將領們不由自主地低下頭顱,不敢直視這份鋒芒。


    “少將軍,我還以為咱們能於瀘州城安然度夜呢,哈哈!”


    副將張大虎滿麵堆笑,踏進帳篷,正欲開口奉承,卻不料話音未落,便撞上了帳內凝重的氛圍,那未竟之言隻好尷尬地咽回了肚子。


    “大將軍,末將,末將罪孽深重,求大將軍寬恕!”


    隨著羅言穩步走向帳中央,眾將自動分列兩旁,一條通路豁然呈現,而道路盡頭,一位頭發散亂、渾身浴血的將領跪倒在地,痛哭失聲,乞求死罪。


    凝目一望,此人竟是伴隨少將軍羅素出征的副將徐段山!


    羅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五官因憤怒而扭曲,語調如同寒冰:“段副將,起來回話!”


    徐段山哪裏還敢起身,隻是不停地以額觸地,泣不成聲:“大將軍,末將是罪人,未能護少將軍周全,致使少將軍落入李遙奸計,末將願受死謝罪!”


    一聲巨響,羅言重重坐於虎皮椅上,銅鈴般的眼眸緊鎖著跪在麵前的徐段山。


    良久,他一字一頓地質問:“徐段山,你到底在說什麽?再說一遍。”


    徐段山哭訴:“大將軍,少將軍遭遇不幸!”


    羅言猛然從椅中彈起,全身散發著讓人心悸的冷冽氣息,帳內諸將無不屏息凝神。


    “少將軍的遺體呢?”羅言的聲音如寒風凜冽。


    徐段山顫抖著遞上一件血染的白布包裹物,內裏藏著的,是沉甸甸的秘密。


    “打開它!”


    羅言的命令不容置疑。


    徐段山戰戰兢兢地解開白布,露出了羅素那雙不甘閉合的雙眼——那是屬於少將軍的首級,靜靜躺在中軍主帳的中央。


    四周一片抽氣聲,將領們不自覺地後退,震驚之餘更多的是恐懼。


    羅言的臉色則變得愈發猙獰,雙眼仿佛要噴出火焰,整個人宛如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冷冽的殺意令空氣都為之凝固,帳內的溫度似乎也陡然下降,寒意襲人。


    張大虎站在帳口,麵對著羅言,驚恐得連呼吸都忘了,心中暗自懊悔,恨不得能遁形匿跡,免得觸怒這即將失控的大將軍。


    好端端的何必阿諛奉承,此情此景,已非單純拍錯馬屁的尷尬,而是那一記響亮的馬屁,愣是把馬兒震得魂飛魄散!


    家人們需謹記,馬屁雖好,拍之有險,動手前三思啊!


    幸而羅言無暇顧及張大虎這等諂媚高手,強壓內心喪子之痛,於憤怒與複仇的洶湧波濤間,緊握著最後一抹清醒。


    他向跪伏於大帳下的徐段山問道:“徐副將,這究竟是何變故?”


    “從頭細說,勿漏絲毫!”


    “遵命,大將軍!”


    徐段山深吸兩口氣,平複心情後,麵對北疆將領,詳盡無遺地敘述了瀘州城內外的連串風波。


    李遙陣前奪旗,交還少將羅素的首級,於敵我陣前展示其狠辣手段,直擊心靈。


    徐段山盡量保持中立口吻敘述戰況,但言辭間透露的驚心動魄,仍讓羅言及北疆眾將瞠目結舌。


    更令人震驚的是,連徐段山這般勇猛的副將,在李遙手下亦未能撐過一合便敗退。


    末了,徐段山忠誠傳達李遙給羅言的信息:


    “大將軍,李遙離去前托我轉告——”


    “他說,他能炸掉你一隻耳朵,還能笑納另一隻!”


    “大膽狂徒!”


    嘭!


    羅言青筋暴突,怒喝聲中一掌猛擊案桌,沉重的木桌瞬間裂為兩截。


    “大將軍息怒!”


    轉瞬之間,中軍帳內北疆眾將齊刷刷跪倒。


    這些將領深知羅言失去一耳視為終身之恥,不可輕易觸碰。


    前鋒主將馮漢青怒目圓睜,瞪了徐段山一眼,隨即抱拳請纓:


    “大將軍,李遙乳臭未幹,竟敢對您出言侮辱。末將懇求,明日照領一萬精銳鐵騎,強攻雲州,取李遙首級祭旗,告慰少將軍在天之靈!”


    “望大將軍恩允!”


    “大將軍,末將魏明荀請命!”


    “末將沈複康請命!”


    “末將劉辰請命!”


    一時之間,在馮漢青帶領下,帳內北疆將領爭相表態,願率軍攻打龍山大營,向羅言證明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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