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來,率先打破了風雅閣的平靜,楚雲驚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他身後的牆壁上,清晰的留下了一個人形印記,他長鬆了一口氣,剛才真是好險,要不是他動用了爺爺給他的一百三十六個保命底牌其中的一個,恐怕自己就直接掛了……楚雲驚知道,林舟一擊沒有擊殺他,就不會再出手了,當然,他現在也沒心情去管什麽林舟不林舟的了,本來今天來是出氣的,結果反而把自己氣到了,就因為……


    “你是誰!”楚雲驚惱火地盯著那個正扶著腰緩緩爬起的麵具人,語氣激動道。“我?”楚靈修想了想,“應該算是客人”,“噗!”楚雲驚那口忍了半天的血終於是再也壓製不住,一口噴出三尺遠,“客人,客人,客人……哈哈哈……”楚雲驚有些瘋癲的笑起來,“吹牛!你一個客人,這裏有你什麽事?你又出什麽手?”楚雲驚氣息有些不穩,發麻的右手擦了擦下巴上的血液,說完這句話,都有些上不來氣,“都怪自己太自信,同階無敵就妄想挑戰築基,跟築基對了一掌,差點被拍牆裏……”


    楚靈修見楚雲驚狀若癲狂,表示感十分理解,自己氣人的手段可是有某個大小姐親自驗證過的,而且,還有提升空間……“不,我是客人,而且是老主顧,憐閣主被你又摟又抱,我實在忍不了了,所以就出手了”,“你……”聞言,楚雲驚呼吸都漏了半拍。這時,一陣大笑傳來,“哈哈哈,閣主可是這位前輩的人,楚雲驚,老夫之所以攔你,就是因為,你是,第三者!”林舟反應過來,楚靈修不僅沒跑路,還又出手救了他一次,心中感動至極,憐語沒有失身,楚靈修還讓楚雲驚吃癟,他心中的怨氣一掃而空,心中已經暗暗決定,一定要把憐語托付給這個重情重義,智勇雙全的好男人……(楚靈修:???)“林老頭,你別瞎說”,楚靈修聽見林舟的胡言亂語,一下子就急了,林舟話裏意思很清楚,憐語是自己的人。可是……哎,憐語雖然漂亮,但是,自己如果承認了,那是要負責的……他不可能一輩子待在楓城,憐語的修煉天賦又太差,無法與他一起闖蕩江湖,這就注定了兩人不可能……“林老,你別亂說,我才來第二天”,“哈哈哈,林老頭,你看吧,閣主大人給人家,人家還不必要呢,哈哈哈……”楚雲驚總算找到台階下了,大笑起來,緩解自己的尷尬。隨後,他看向楚靈修,“哼,藏頭露尾之輩,你叫什麽名字?我不管你是不是閑的蛋疼沒事找事,但惹到我楚雲驚,你完了!”楚靈修不屑一笑,他對自己的逃跑手段還是很自信的,根本懶得搭理楚雲驚。見楚靈修不回應他,楚雲驚又冷哼一聲,“哼,幽光,我們走”,他不認為楚靈修和林舟敢攔他,因為,在楓城,楚家就是王。“幽光?”楚靈修看了看早已經站起來,正一直盯著他的黑衣人,她的頭發已經在爭鬥中散開,俏臉蒼白,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血跡。“幽光?聽著就很慘……嗯,看著也挺慘……”幽光聽見楚雲驚叫她走,眼睛費了很大勁才從楚靈修那張麵具臉上移開,“哼,手段卑劣之輩,你叫什麽?”她的聲音很冷,聽得楚靈修打了一個哆嗦,現在的人脾氣都這麽大嗎?他又沒故意氣這女人……“無可奉告”,黑衣人臉色又是泛起一陣潮紅,差點又是一口血吐出來,“別讓我再遇見你,否則,我必殺你”,幽光雖然氣不過,但是楚靈修不說,她也沒辦法,她現在是重傷之軀,也無法再出手,隻能跟著楚雲驚離開了風雅閣。


    憐語畢竟也是見過世麵的修仙者,楚雲驚放開她後,很快就冷靜下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她看的也很清楚。在她認命時,她看見林舟為了她拚命,她想大聲勸林老別這樣,但嗓子早已幹澀地無法發聲;在她絕望時,她看見楚靈修再次出現,救了林舟,救了自己。在林舟說出自己是楚靈修的人時,她有那麽一刻甚至希望這是真的;在楚靈修極力否定林舟的話時,她的心中不知為什麽,有些隱隱作痛。現在,楚雲驚走了,那她呢?


    “小憐,你沒事吧”,目送楚雲驚走遠,林舟才慌忙小跑著跑向坐在牆角的憐語,蹲下來,一雙布滿皺紋的雙手撿起地上的衣服,披在憐語的身上,發現衣服太小,根本遮蓋不住胸前的春光,又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憐語披上,也不知道是在防著誰(楚靈修???)楚靈修見林舟防賊一樣防著他,有些無語,自己正人君子,怎麽會偷看呢……


    兩人蹲著低語了幾句,林舟就扶著憐語站了起來,走向楚靈修,隨後兩人深深朝楚靈修鞠了一躬。憐語道,“恩公又救了我們一次”,“哈哈,舉手之勞,不必在意,以後憐閣主有什麽事情,找在下就好”,楚靈修得意忘形之下,又吹牛了,實話說,楓城任何一個有些名氣的勢力都不是他能擺平的……“嗯”,憐語抿嘴笑著,笑容不再是職業的假笑,反而,有些像……小媳婦一樣,楚靈修心中悸動,看著眼前這張完美的臉頰,讓他有一種衝動,輕輕地走近她,輕輕地捧住她的臉頰,輕輕地觸碰嘴唇,放棄自己的一切,帶著眼前的佳人離開楓城,躲避楚家的報複,躲避塵世的喧囂,不讓凡世侵染無垢,不讓紅塵擾亂凡心,兩人從黑發到白發,從風華正茂到白發蒼蒼……一瞬間,楚靈修想了很多,不過,終究隻能想想,自己自身難保,想逃離莫問情的手掌心根本不現實,麵對眼前的佳人,他也隻能在內心中給予她最美好的祝願了……“前輩”,“嗯?怎麽了”“能讓我再看看你的臉嗎?上一次太匆忙,這一次,妾身想仔細看看”。


    ……


    楚靈修心跳得更快了,心情前所未有的激動,之前,他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以至於,沒有捕捉到憐語話語中的異常。楚靈修沒有說話,緩緩伸出如女人般光潔的右手,抓住麵具,然後,緩緩摘下,最後,全部摘下。憐語認真打量著,眼中充滿著幸福,“前輩長得真年輕”,話語中隱隱帶著哭腔。楚靈修感覺到憐語情緒的波動,此刻也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之前騙你的”,楚靈修有些尷尬地笑著,“哼,你個小傻子,還能騙到姐姐我,我不僅看穿了你,還坑了你三萬錢呢,沒想到你這個小傻子還真給……”楚靈修也不知道怎麽安慰,看著越說越激動的憐語,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靠近幾分,輕輕拍著後背。憐語順勢直接撲進了楚靈修懷中,頭埋在胸口,嗚嗚哭泣,“前輩,妾身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楚靈修”。


    埋在楚靈修懷中哭了一會兒,憐語逐漸恢複冷靜,她輕輕推開楚靈修,抬起梨花帶雨的俏臉,踮起腳尖,輕輕在楚靈修臉頰上吻了一下,輕觸立分。楚靈修渾身僵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剩下那雙燦若星辰的雙目,流淌著無盡的溫柔……“林老,靈修,我該走了”,林舟一直站在一旁看著,此刻,對於憐語突然說出的話,並沒有多大詫異,楚靈修先是麵色一變,但隨即也就釋然了,被楚雲驚看上,除了離開楚家的勢力範圍,別無他法。


    楚靈修沒問憐語要去哪裏,因為他沒有決心放下一切跟上去挽留她,或是跟上她,就算表現的再舍不得,也不過是逢場作戲。她一個容貌出眾,修為低淺的女修士,獨自出去闖蕩江湖,該麵對多少艱難險阻啊……


    林舟也沒有跟上去,他同樣有著自己的使命,就是守護風雅閣,盡管他舍不得憐語,但就算加上自己一個築基修士,外麵的世界強者數不勝數,隨便遇到一個跟他修為相似的修士就可能要了他們的命……或許,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吧……又或許,憐語的機緣就在遠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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