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清雅的小院,一名身著灰衣的青年手持掃帚,清掃著院中的白雪。誰都沒有預料到這場突然的大雪,不過,意料之外倒也沒什麽不好,至少給枯燥的修行旅程增添了幾分樂趣。


    院子不大,兩棵挺拔的青鬆佇立中庭,大片的積雪壓得枝椏低垂,沉甸甸的。


    一陣涼風吹過,吹落院牆頂部瓦片上的白雪,青鬆上的積雪紛紛落下,仿佛記錄著時間的流逝。


    “阿嚏!”坐在石凳上的白須老者打了一個噴嚏,撣了撣落在白發上的白雪。


    “哐當”,房間的木門突然被推開,“方丈,他醒了!”


    “小六,你做什麽事能不能慢慢來,你看,你把那在我院裏歇腳的小鳥都嚇跑了。”


    “哦,知道了師傅。”那被稱作小六的年輕人樂嗬嗬道。


    “走吧,既然他醒了,我們就去看看,武平啊,你也來。”


    “我來了,師傅。”那門前掃雪的青年將掃帚放在一旁,快走幾步,跟著老者進了屋子。


    “我這是在哪裏?”


    昏暗的室光,顯得木窗透過的陽光格外的明亮。微冷的室溫,以及窗外戴著雪帽的青鬆,大雪,鵝毛般的大雪……


    “你醒啦?”


    視角一轉,眼前出現一張蒼老的臉頰。


    “普照!”楚靈修眼睛一瞪,差點跳起來,隻是,此刻的身體似乎並不受他的控製。


    “你竟然知道老夫的名字?”老者麵露異色。


    此人竟是當年從古濁手中救了自己,並贈給自己萬佛印的普照!


    這裏是萬佛城?也是,自己從楓城南門而出,順路而行,的確應該到達這裏,隻是,以自己當時的狀態,真的能走到這裏嗎。


    “罷了,這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老者笑笑,“雖然之前我們見過一麵,不過,卻沒有真正地認識。正好借此機會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普照看著楚靈修的眼睛。


    “老朽元空,法號普照,是這萬佛城靜心寺的主持。”


    “果然是萬佛城……”


    “當然,那名漂亮姐姐把你送過來的時候你都快死了,是師傅救了你。”


    “小六,別亂說話!”老者臉色一肅。


    “晚輩楚靈修……一個……傻瓜。”


    “誒,別這麽說嘛,對了,老朽給還你準備的見麵禮哦,武平,把我的佛珠拿來。”


    名叫武平的年輕人從袖中取出一串黑色的佛珠,遞給老者,雙手明顯在微微地發抖。


    老者輕飄飄地接過佛珠,拿在手裏掂了掂,“來,放開識海,我助你煉化了它。”


    楚靈修麵色一變,識海可是一名修士最虛弱的地方,怎麽能隨意地放給他人?


    “抱歉前輩,晚輩可以先問一下,這是什麽麽?”


    “哦,這是我送給你的本命法器。”老者笑著道。


    “法器!”楚靈修一驚,“前輩,這不是結丹之後才可以煉化的東西嗎?”


    “你應該知道,你的情況異於常人,所以,我看,現在的你已經能夠煉化法器了,再說了,還有我幫你呢。”


    “可,前輩,恕晚輩直言,法器一旦煉化,就要伴隨修士的一生,晚輩想憑自己的能力,爭取到最好的法器,所以,就謝謝前輩的好意了。”


    “喂,你說什麽呢?你知道師傅給你的是什麽東西嗎?那可是多少佛修想見一麵都困難的東西……”


    “好了,別說了。”老者抬手製止小六。


    “楚施主,你放心就好,我這無重玄珠絕對比你能找到的最好的法器還要好上一些。”


    “為何要送我?”


    “說了嘛,你與我佛有緣。”說著,普照指了指楚靈修的右掌。


    順著看去,楚靈修發現,那一直沉寂的萬佛印此刻竟然持續散發著淡金色的熒光。


    “那晚輩就多謝了。”楚靈修再次閉上雙眼,放開了識海。


    “切,我要師傅都不給,他還挑上了。”


    “小六,去抄五百遍靜心咒。”


    “啊!好吧——”


    “武平,不要讓其他人來打擾我。”


    “是,師傅。”


    屋中隻剩下普照和楚靈修兩人。


    “楚施主,修佛者,須自修煉之初就塑造佛心,那是佛力的源頭。不過,施主雖然並不具備佛心,但我這無重玄珠卻有著儲存佛力的特性,以後若是楚施主想要修佛,倒是可以將修來的佛力儲存在這裏。‘


    普照將佛珠攥在手心,佛珠迅速地縮小,淡淡的金光在每一顆玄黑色的珠子上閃耀。


    ”去!“待佛珠小到快要看不到,普照一掌拍在楚靈修腦門,縮小後的佛珠正好貼上楚靈修額頭上的火印,完美融入其中。


    ”嗯?另辟空間?“普照一愣,因為他發現,佛珠並沒有像他預料的那樣進入楚靈修的識海,反而是進入了一個奇異的空間,自己的神識竟然根本探不進去。


    普照的冷汗唰得就下來了,楚靈修說的沒錯,隻有踏入結丹,才有資格煉化法器,盡管楚靈修異於常人,但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煉化法器,而且是無重玄珠,根本就不現實!


    果然,一瞬間,楚靈修就滿臉的痛苦之色,整個身體都閃爍起異常波動的金光,金光一明一暗,狂暴異常。


    ”這!“一時間,普照也是慌了神,要是他還擁有以前的修為,倒是可以強行開啟那個神秘空間,隻是如今自己隻是築基巔峰的修為,對眼前的情況,根本就是無能為力。


    不過,就在普照一籌莫展之際,楚靈修的狀態突然又重歸於靜,那種狂暴排斥的氣息突然就不見了。


    ”誒?無重被壓製了!“普照滿臉的不可思議,他深深地看了楚靈修一眼,或許,他真的可以為他們的未來開辟出一條全新的道路……


    ……


    一個時辰後。


    “成功了?”楚靈修從昏睡中醒來,他從床上坐起,並沒有感受到什麽與之前不同的地方。


    “當然,不過你現在還沒有修煉佛力,自然感受不到無重玄珠中蘊藏的力量,自然也就使用不了它。”


    “多謝方丈,方丈兩次救我,晚輩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才是。”


    “哈哈,無妨無妨,你與我佛有緣,與老朽可沒什麽關係。楚施主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不知道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普照笑著問,隻是,楚靈修還是感受到空氣中緊張的氛圍。


    透過木窗,院中的青鬆傲雪而立,它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以後又要再站多久。十年?百年?還是千年?楚靈修不知道它為什麽要站在那裏,但它隻是站著,沒有對現實的匆忙,沒有對未來的彷徨,它什麽都沒做,又似乎做了很多……他做了這麽多,到最後不還是一場空?落得個兩麵喊殺的下場?人生很長,對修士來說,更是如此,“浪費”幾時,又有何妨?


    “我已無處可去,打算就在此處潛心修行,增長修為,就是不知方丈願不願意接受弟子。”


    “哈哈哈,當然願意,當然願意!”普照大笑起來,隻要楚靈修願意修他的佛法,以後的事,又有誰說得準呢?


    “小六,武平,來認識一下你們的三師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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