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亂不亂,跟他有什麽關係?


    進入城內,果真如同城外一般,熙熙攘攘,天南海北的江湖豪俠和富商巨賈都聚集在了這裏。


    隱隱約約守著城西的一座宅院,莫辰還帶著人親自過去看了一眼,路上走的都是提刀帶劍的江湖客。


    “這個張大千也真是,有了好東西不藏著掖著,非要全天下宣揚自己得到了寶貝,真是個蠢貨!”


    劉武坐在馬上,輕哼一聲,嘲諷了一嘴,引來旁邊周淮安的讚同:


    “確實,看這架勢,恐怕不少人惦記上了他……”


    “恰恰相反!”


    周淮安話音未落,卻被莫辰打斷,解釋道:


    “這位京師首富可不是傻子,若是真的藏著掖著,才會死的不明不白,倒不如散出消息,他才能夠活得久。”


    看著遠處宏偉的宅邸,莫辰調轉馬頭,離開了這處風雲匯聚之地。


    剛剛一瞬間的觀察,他就感覺到了四周至少有兩位數的一流高手。


    特娘的,什麽時候江湖上的一流高手這麽不值錢了。


    要知道,一流高手意味著奇經八脈已經基本貫通,放在名門大派也是可以當長老掌門的級別。


    比如說之前和他一起拯救小皇帝的恒山派定逸師太,已經是天下頂尖的那一撮人。


    但是現如今,在張大千府邸之外,他竟然感覺到了十幾個這種氣息。


    “這麽多江湖人,五城兵馬司(大明京師派出所)有的忙嘍。”


    莫辰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隨後帶著眾人回到了京城的家。


    莫府,一個身著緊身短打練功服的老爺子已經大馬金刀端坐在大門口,眯著眼睛看著街道遠處。


    “噠噠噠……”


    伴隨著馬掌在石板路上的敲擊聲不斷傳來,老爺子終於肯睜開眼睛,看著遠處。


    隻見一個身著淺紅色曳撒的少年郎,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跟著幾十名彪形大漢,簇擁而來。


    人未至,聲音已經率先傳來。


    “爺爺!”


    莫辰翻身下馬,如同一陣旋風,片刻就飛身來到了當今莫家家主跟前。


    莫老爺子也是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頭,一臉的慈祥。


    看著這般溫馨的場麵,跟著莫辰前來的眾人也不由自主得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但是好景不長,隻聽響亮的一聲拍擊。


    “誒喲!”


    莫辰的額頭就被狠狠地彈了一下,雖然不疼,但是他也配合得誒呦一聲。


    “長本事了是吧,竟然敢單槍匹馬去草原上和瓦剌人打仗,皇帝是必須你去救的嗎?”


    莫老爺子一邊罵著一邊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莫辰隻是低頭不語,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在關心著你。


    “行了,也別杵著了,聽說你被授了錦衣衛的職位,滾進來,我給你參謀參謀。”


    莫老爺子可能也是覺得在門口當著一眾家兵的麵如此對待莫辰有些不妥,幹咳一聲之後將他拉起來說道。


    “好嘞,兩年不見,您的身體還是這麽硬朗——管家,帶著他們先在府上安頓下來。”


    莫辰囑托管家將背後的眾多兄弟安頓好,才跟著爺爺走進了闊別已久的府邸。


    事實上,這才是他這輩子呆的時間最長的地方,從小開始他就在這裏學武修文。


    莫家也算是大明武勳一員,當年莫老爺子也是跟著英國公張輔打過越南鄭主朝廷的,如今在京營之中人脈頗廣,宅院不小。


    莫辰因為父母祭天,他從小被爺爺親自教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天賦才沒有被埋葬,得到了家族的全力培養。


    “哼!剛剛在外邊是不想讓你難堪,這一次你行事太過於衝動了,那幾個閣老準備了這麽久的事兒,都被你給攪和了。”


    來到堂上,老爺子端坐在太師椅上,端起茶杯,看著這個不讓他省心的孫子,氣不打一處來。


    “哦?難不成他們還敢公然在朝堂上宣揚自己和瓦剌人、日月魔教的關係?”


    莫辰卻撇了撇嘴,知道老爺子這是在嚇唬他,但他雖然隻有十七歲,內裏卻裝著一個成年人的靈魂。


    這種恐嚇,嚇不住他!


    “你這小子,真滑頭,也不知道從哪兒學的。


    還真騙不到你,這一次皇帝震怒,已經免了好幾個尚書的職位,我莫家也被皇帝看中,你二叔明年就能調回京營了。”


    莫老爺子臉上終於不再繃著,露出了一絲微笑,看著大孫子的眼神之中滿是欣慰。


    “他們刺殺皇帝,自然要承受後果,聽說那個兵部楊尚書也被下獄了?”


    “對,他也是主謀之一,怎麽?你和他有交情?”


    “沒有沒有,隻是頗為唏噓。”


    莫辰擺了擺手,兵部楊尚書的一雙兒女就是周淮安等人傾力保全的忠良之後。


    若是讓他知道,自己的恩主秘密刺殺皇帝,不知道會怎麽想。


    “行了,不說這些,既然安安全全回來了,那就別整那些讓人心驚膽戰的行徑了。


    憑借這份功勞,家裏保證你能夠在三十歲穿上紅袍!


    哼!要不是你小子還得為朝廷效力,真想把你綁在京師。”


    看著莫辰,老爺子還是忍不住勸了一句,如果說小時候他還是對莫辰的天賦感到側目,那麽現在就是將他當成了家族興盛的主導者。


    有此子,可得百年繁盛。


    “知道了爺爺,但是陛下不是給了錦衣衛的差事,總不能抗旨吧!”


    “行了,此事已經有眉目,你帶回來的那些人,都已經入了錦衣衛的戶籍,你可以帶著他們直接上任。”


    “多謝爺爺!爺爺神通廣大!”


    莫辰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喜,站起身來,站起來狠狠地抱了抱太師椅上的老爺子,讓對方驚愕一瞬,隨後露出了一絲笑容。


    “行了行了,別膩歪了,入京履職不見陛下,反而先回家,不怕別人笑話,時候還早,換件衣服趕緊進宮!”


    “皇帝哪兒有您重要!”


    莫辰義正言辭,但是隨後便換上了禦賜飛魚服,手持繡春刀,奔向宮城,見這個不重要的小皇帝了。


    “陛下!”


    “莫辰!”


    豹房,朱厚照和莫辰一見麵,就爆發了上述基情滿滿的對話,聽的旁邊的江彬眉頭緊鎖,感覺自己皇帝愛將的地位搖搖欲墜!


    莫辰的一聲“陛下”絕對是發自內心,因為剛剛見麵,皇帝陛下的龐大氣運就給他的能量增了一格。


    搞的他都想當皇帝了……咳咳咳。


    “不對,朕如今應該稱呼你為莫千戶了!”


    這時,朱厚照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拍了拍莫辰的肩膀。


    “全賴陛下栽培!”


    莫辰口中打著官腔,感受著能量反饋,渾身暖洋洋的。


    “你沒來的這幾天,朕已經在京中內查了,隻能說觸目驚心,錦衣衛更是已經被那些文官滲透的差不多了。


    不僅如此,那些家夥還資助江湖上的名門大派,找江湖弟子看門護院,讓東廠沒有抓捕時機。


    所以,名義上你隻是千戶,但是實際上,錦衣衛北鎮撫司指揮使之下,你都有權指揮!”


    “嗯?!”


    莫辰的注意力被重新拉了回來,眼前一亮,升官了?他感覺到更多的氣運在朝著自己湧來。


    而且,有了這樣的權力,對他的那個計劃來說,幫助不可估量。


    不過,東廠是皇帝的人?那曹少欽……嗯,就當沒有這個人吧!


    但是他明白,皇帝給你這樣的權力,不可能沒有條件,朱厚照不算昏庸,一個救命之恩,不值得他開出這麽高的價碼。


    所以莫辰等待著他的下一句話。


    “不過……”


    朱厚照抬起頭來,神色微冷,揮揮手,一個身著黑袍的老太監從暗中走出。


    “此人是九品太監曹峰,也是東廠殺手組織黑石的老大轉輪王。”


    “老奴拜見千戶!”


    看著曹峰給自己行禮,莫辰眼神一跳。


    《劍雨》之中的大反派轉輪王,一手劍術出神入化,在一流高手之中也算不錯。


    “朝中鬼魅橫行,江湖中人不辨忠奸,影響陛下掃清奸邪,實在可惡!


    所以老奴利用羅摩遺體,將水攪渾,到時候,一網打盡!”


    曹峰話音剛落,莫辰就神色玩味地看著朱厚照。


    原本以為你隻是一個愛玩的死肥宅,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一手!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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