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國的天下,是貴族的天下。


    他們眼線遍地,他們消息靈通,他們時刻在準備著。


    而這幾天,一個勁爆的消息席卷天下。


    自東海之濱的齊國,再到北疆苦寒的燕國,甚至是南方百蠻的吳越之地,所有的貴族都在不停打探。


    “秦人真的內亂了?”


    “聽說,秦王嬴政因為不滿相國呂不韋,出逃韓國,得遇仙人,一擊破十萬兵,秦王收攏邊地秦兵,已經殺回函穀關了!”


    “你們的消息都落伍了,聽說那個仙人是魏國人,有人曾見其和信陵君交好!”


    “我怎麽聽說是楚人,湘地的貴族曾經親眼見過那位仙家騰雲入湘水,定然是一位我楚地神主!”


    ……


    各國都在打探秦國內幕,還有那位助力秦王歸國爭位的仙人身份。


    魏國,大梁城。


    “哈哈哈!從見那人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不是凡人!你看,吳老,我說的沒錯吧?”


    今日的信陵君府上沒有絲竹管弦,也沒有門客三千,隻有心腹之輩,齊聚一堂,共同看著台上的魏無忌。


    “君上英明!”


    “既然莫公子闖下大事,我大魏也不能閑著,發五路使者,聯絡各國,攻秦!”


    此刻,信陵君眼中再無混沌,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個不可一世的六國盟主。


    墨家,六指黑俠已經身形消瘦,隻剩下皮包骨頭,看著機關鳥之中傳來的消息,長歎一聲:


    “非攻非攻,天下何時才能夠真正太平,傳令下去,機關城封山一年!各地客棧收縮。”


    做完這些,他才仰頭看著山穀中的天空,回想那金甲身影,忍不住搖頭道:


    “你究竟,想要做什麽呢?”


    ……


    【破壞天子之劍鑄造進程,獲得能量八千格】


    “啊嘞?”


    虎符莫名傳來的訊息,和一道自眉心而來的清氣反饋,讓正準備運動衝破一轉金丹界限的莫辰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但龐大的清氣轉化為精純法力,衝破了阻擋他的無形關隘。


    金丹二轉,成了!


    上古金丹法,隻修一枚圓潤如意的九紋龍虎紫金丹,待到九轉蛻變之後,就是萬劫不滅的仙人。


    破一小境,煉氣、蘊神、養精,按部就班下來,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收功之後,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破境的喜悅,他便心神沉入虎符,開始探知。


    【天子之劍,以九州大地為劍身,以俊才天驕為劍刃,以十方諸侯為劍尖,以黔首百姓為劍柄】


    【將主破壞秦王東出進程,造成天子之劍有損】


    “看來這回,給嬴政帶來的麻煩不小啊?”


    莫辰摸了摸下巴,望著背後的馬車,心中想到。


    “公子在想什麽?”


    這時,一直在觀察莫辰的嬴政迎著他的目光,拉開了帷幕問道。


    “無甚大事,隻是想問問,秦王的佩劍是何名劍?”


    “此乃天問,風胡子劍譜第一,楚地名劍,傳聞屈原投江,遂有天怒,才有天問之劍降世。”


    嬴政耐心的解釋道,說著,將長劍扔到了莫辰的身側。


    “若是公子有意,天問之劍,贈予公子了。”


    劍譜第一,嬴政送的十分爽快。


    名劍,在劍客手中那就是命根子,可以立名傳家的寶物。


    但是在王者手中,不過是一把好看的配飾,不然,作為傀儡的嬴政也不會在自己剛成年禮的時候,收到這把名劍作為禮物。


    要是真有用,呂不韋早就自己拿了。


    滄浪!


    劍身出鞘,劃過劍身,激發出了流水之音,耳畔仿佛響起一聲詰問: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好劍!那就卻之不恭了!”


    莫辰微微頷首,毫不客氣地留下,此界尊崇劍道,霸王橫刀雖然強絕,卻無法領略劍術精妙。


    隨手挽了幾個劍花,一旁的蓋聶就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


    因為,那是他鬼穀傳承的橫劍之法。


    始作俑者的莫辰卻渾然不覺,衛莊耍了幾次,他就記下了,如此而已。


    正說著,一叢關隘,出現在了眼前。


    奇山峻石,高山深穀。


    函穀關!西出函穀,就是三秦腹地。


    頭頂有公輸家族的霸道機關術鑄造的機關飛鳥時刻警惕。


    他們這幾千人的先頭部隊,早就已經被發現,可是耐人尋味的,這些機關鳥,卻沒有任何通報的意向。


    “看來,國中還是有忠貞之士,翹首以盼秦王殿下的呀?”


    莫辰揶揄地看著嬴政。


    隻不過,嬴政臉皮多厚啊,當即承認道:


    “莫公子言之有理,此番歸國,定不能讓忠貞之士心寒,一定要封官許願,以訴其功!”


    一番話說的不遠處的小年輕蒙恬漲紅了臉,牛勁兒十足。


    “末將王賁,拜見大王!”


    說話間,函穀關大門洞開,裏麵一彪人馬呼嘯而出,來到了嬴政的麵前,當即俯身下拜,山呼投誠。


    王賁是老將王翦的兒子,他的身後,是秦國王家世代訓練的百戰穿甲兵,傳說之中和當年魏武卒還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


    莫辰手中也有二十名,此刻望去,果真精悍,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不愧是日後滅三國的強軍。


    “好!將軍能夠幡然醒悟,當真是我大秦之福,有將軍在,奸相不過蘚疥之疾,雖孤一道,進兵鹹陽!”


    嬴政大喜過望,饒是心中一直默念“喜怒不形於色”,依舊掩蓋不住他嘴角的笑容。


    眾人不敢停留,大軍整編之後馬上西進,關中大地,開入函穀關之後就是一馬平川。


    大軍不惜馬力,狂奔向前,沿著渭水一路進逼,隻要能夠渡過河橋,他們就能夠奔襲鹹陽,重整旗鼓!


    但就在這時,作為前鋒的黃金火騎兵部隊突然停下,傳來一陣喧嘩,馬兒踟躕不前。


    “怎麽回事?”


    心急如焚的蒙恬大聲嗬斥。


    “看來有人等不及了。”


    這時,他的身側突然閃出一個人影,正是莫辰。


    與此同時,他的一千名將魂做好準備,長槍如林。


    對麵的大地上,無數體態僵硬,卻刀槍不入的藥人大軍陳列水邊。


    一艘華貴的遊船停泊在河麵上,一個高大的黑袍人影出現在了水麵,頭戴天平金盔,漆黑的麵具之下,看不清任何東西。


    仿佛此身所在,就是整片虛無。


    陰陽家,東皇太一!


    莫辰的眼睛死死盯著對方,那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狀態,好像周天星鬥都在為他應和,山川水係都在他的手中。


    他就像是人間的神明,地上的神皇。


    “奈何奈何,天下之中,竟有閣下這樣的異數,是我周易之術不精,未曾對閣下有所布置,失禮了。”


    大戰在即,船上的東皇太一卻看著莫辰,對他說道。


    聲音不大,卻傳遍了每一處角落。


    “放箭!”


    然而,沒等莫辰說話,在嬴政的授意之下,王賁就迫不及待地大喝一聲。


    百戰穿甲兵一伍士兵就有一架床弩,大秦的霸道機關術獨步天下,此刻對準河麵的東皇太一,手臂粗細如同標槍一般的萬千箭矢飛出,直衝這位陰陽家首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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