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騎著自行車,先到商店買了一大堆的禮品,在一個沒人的地方將一半放到了農場倉庫中。


    一半作為給李武陽的拜師禮,另一半用來去於萍家,作為見於萍父母的見麵禮。


    以往走路到紅星軋鋼廠要用一個小時,這次騎自行車隻用了十五分鍾。


    江辰把自行車停在軋鋼廠門口,他和李武陽約好的地方就是這裏。


    當時約在這裏的時候,江辰心裏還有些奇怪,想來李武陽就住在軋鋼廠附近。


    此時正是太陽最毒的時候。


    江辰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人,幹脆把自行車推到軋鋼廠保衛室門口,推門進到保衛室裏。


    陳洪智雖不在,但江辰已經和保衛科的人混熟了。


    大家知道他會一手的好針灸,連醫院裏治不好的傷都能治,一個個自然樂意和他交好。


    “呦江辰,這是新買了自行車?”


    保衛室裏的人看到江辰推著一輛嶄新的自行車,一個個也是看得眼睛放光,開口詢問。


    江辰笑著和他們說話,同時注意著大門口,生怕錯過了李武陽。


    既然要正式拜對方為師,那最基本的尊敬還是要有的,肯定不能讓對方在太陽下麵等著自己。


    可這左等右等,都沒看到李武陽這小老頭的身影。


    眼看半個小時都過去了,江辰心裏也是有點著急,看看時間自己也沒來晚啊。


    又仔細看了一圈,外麵還是沒有李武陽,隻一個三十左右戴眼鏡的男人站在太陽底下。


    男人大夏天穿著很板正,戴一副眼鏡顯得很文氣,身邊也有一輛自行車,隻是要比江辰的要舊一些。


    男人似乎是在等什麽人,左右張望臉上顯得很焦急,加上天熱,腦門上出了一層的汗。


    “江辰你這看什麽呢?”


    保衛科裏的人順著江辰的目光看過去,也是很快注意到了男人。


    “這不是婁副廠長的助理嘛?”


    一個保衛科的同誌很快認出了對方的身份,把頭探出窗子,大聲喊了對方一聲。


    “章助理,你這大熱的天,在外麵幹嘛呢?”


    章樺聽到有人叫他,把手搭在額頭上,向著保衛科這邊看了過來。


    正要回話,他目光卻是停留在了江辰身上,立刻臉上露出幾分氣惱神色。


    隻見他推著自行車來到保衛室近前,看著江辰,先是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然後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


    “你就是江辰江師傅吧?”


    章樺知道自己肯定沒有認錯,這兩天不知道為什麽,婁副廠長對江辰很感興趣,特意讓自己留意他。


    “你認識我?”


    見對方一下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江辰有些意外。


    “不是說好在外麵等著嘛,你這人怎麽跑到保衛室了?”


    章樺沒回答江辰的問題,終於還是把心中的抱怨表達了出來。


    這半個小時在太陽下麵站著,差點沒給他曬暈。


    更重要的是,他還以為江辰不會來,心裏正焦急不知該怎麽回去向婁副廠長交差呢。


    “你在等我?”


    江辰心裏更加驚訝了。


    章樺見他這個樣子,隻得強壓下心中的情緒,耐著性子開口。


    “你是不是和人約好在廠門口見麵。”


    江辰點點頭。


    “那就對了,我就是婁副廠長叫來,專門等你的。”


    “婁副廠長?”江辰心中的疑惑更多,他知道婁副廠長說的就是婁曉娥他爸婁半城。


    可自己和對方並沒有交集啊,幹嘛讓人在這裏等自己。


    “你跟我走就是了。”


    章樺實在不想和江辰解釋太多了,他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估計婁副廠長那邊已經等著急了。


    見對方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江辰也不介意,任誰在大太陽底下站半個小時,心裏也會有情緒。


    這個時候他也猜測,是不是李武陽和婁半城認識,所以婁半城才會讓他助理等自己。


    當即江辰也不再多說,拿上給李武陽買的拜師禮,示意章樺在前麵帶路。


    看到江辰嶄新的自行車,章樺先是一愣,繼而臉上的不耐才舒緩了幾分。


    既然江辰自己有車,那他就能省點勁了。


    這大熱的天,他可不想騎車帶著個人的。


    兩人騎上自行車,一前一後在路上騎了小半個小時,來到一座設計別致的小洋樓前。


    江辰想想也知道,這裏應該就是婁半城的家了。


    以前真不愧是資本家,這居住環境可比劇中的大領導還強些。


    如今還好,等過上幾年,住在這樣的房子裏本身就是要被批判的。


    江辰絲毫不擔心和婁半城交集,日後會給自己帶來什麽麻煩。


    幾年後自己未必就還在四九城,而且自己有工人和烈士子女這層身份,即便起風也吹不到自己身上。


    章助理將自行車停好,敲響了房門,開門的是一個近四十歲的女人,江辰認出這是婁曉娥的媽,譚雅麗。


    “你就是江辰吧,李師傅和我家老婁正等你呢。”


    譚雅麗竟是先主動和江辰打了聲招呼,然後衝著屋裏喊了一句。


    “李師傅,老婁,小江同誌來了。”


    隨著譚雅麗的呼喊,很快兩個男人走到了門口,正是李武陽和婁半城。


    今天的李武陽穿著一套白色綢緞麵的衣服,完全沒有平日在熱水房的邋遢模樣。


    一旁的婁半城正滿臉微笑地看著江辰,他站立的位置落後李武陽半個身位,竟是隱隱有以李武陽為尊的架勢。


    “婁副廠長好,譚阿姨好”,江辰強壓下心中的疑惑,禮貌跟婁半城和譚雅麗打了招呼。


    譚雅麗有些意外,“你知道我姓什麽?”


    聽到她這話,江辰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但好在不是啥大問題。


    “早就聽人家說過,譚阿姨您是正宗的譚家菜傳人。”


    聽到江辰如此說,譚雅麗才原來如此般的點點頭。


    一旁,婁半城開始催促譚雅麗,“今天是李師傅收徒弟的大日子,小江同誌人都來了,你快去做飯。”


    說著,便把江辰往屋裏讓,完全是一副平易近人的和善模樣。


    李武陽沒怎麽說話,和平日江辰接觸到的他完全就像是兩個人,竟有幾分高人風範。


    看到江辰手裏拎著的東西,他滿意的點點頭,顯然對江辰這懂禮數的行為感到滿意。


    婁半城家的小洋樓裝修很考究,想來當年建的時候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以前婁家是有好幾個傭人的,如今敏感都辭退了,是以偌大一個房子就他們幾個人,顯得有點空。


    坐在婁家的沙發上,助理章樺已經被婁半城打發走了,客廳就他們三個人。


    “小江同誌年紀輕輕就評上了四級鉗工,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婁半城一麵給李武陽倒茶,一麵笑著開口找了個話題,全然沒有半點副廠長的架子,殷勤的樣子讓江辰暗暗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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