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是你啊,白麵回去蒸饃好吃吧?”


    “今天想要點啥,這都是剛從附近村子收上來的,保準新鮮。”


    易中海從三輪車上下來,指指雞蛋,“這雞蛋怎麽賣啊?”


    黑胖男人笑著開口,“我這便宜,五分錢一個。”


    易中海搖搖頭,“五分錢還便宜啊,人家國營商店才兩分錢。”


    黑胖男人,“國營商店不得要票啊,我這不要票,老哥五分錢不貴。”


    易中海聞言走到車後麵,扶著聾老太下車,“老太太,你看看雞蛋,行的話咱就賣點回去。”


    聾老太被扶著下了車,拄著拐棍在攙扶下蹲在了雞蛋前,做出挑雞蛋的樣子。


    易中海同樣在她旁邊蹲下,故作討價還價的樣子,“你再給便宜點,四分怎麽樣。”


    黑胖男人忙搖頭,“不行不行”,說完這句他身子往前探了探,壓低嗓音。


    “昨天不是剛來過,你怎麽今天又來了?”


    “還把這老太太也帶來,不嫌礙眼啊?”


    說著,他看了一眼聾老太,知道這老太太和自己上線是舊識,易中海就是她介紹過來的。


    易中海同樣壓低了聲音,“老太太有事要親自和你說。”


    說罷,旁邊的聾老太便低聲開口了,“我這有個東西,你拿給劉老狗,他要是覺得行,就幫我殺個人。”


    說罷,她把拐棍放在地上,原先拿拐棍的手在放雞蛋的筐子裏一伸,丟下來一個紙團。


    易中海在旁邊看得仔細,那不正是用來威脅婁半城的那封信嘛。


    老太太在婁家的時候,不是收了婁半城的金條,答應幫他保守秘密的嘛。


    怎麽轉眼就把這麽重要的把柄交給了別人,而且還是敵特組織的人。


    還有,老太太想要殺的人是誰?


    一個個想法出現在易中海腦海,他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聾老太的操作。


    聾老太,“下個周我讓中海過來一趟,行與不行你給個信。”


    “你想殺誰?”


    黑胖男人看著雞蛋筐裏的紙團,皺著眉頭問道。


    “一個叫江辰的半大小子,現在是軋鋼廠的六級鉗工。”


    聽到聾老太要殺江辰,易中海嚇了一跳,費了好大力氣才保持了鎮定。


    黑胖男人點點頭,“行,話我給你帶到。”


    “不過下周別來這了,去城東那個鴿子市。”


    聽男人說完,聾老太點點頭,“這雞蛋是不錯,咱買上十個吧。”


    “中海,你發什麽楞啊,聽到我老太太說話沒?”


    一旁的易中海還沉浸在要殺江辰的震驚中,聽到聾老太叫他名字才反應過來。


    “啊,買,多買點,二十個。”


    “好嘞,我給你數二十個”,說著,黑胖男人把手伸筐裏,將那封信收了起來。


    二十個雞蛋,易中海直接放在三輪車上被子的一角,從口袋裏數出一塊錢交給對方。


    將聾老太重新扶回三輪車,騎著回去的路上,行到沒人的地方,易中海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咱真要找他們弄死江辰嘛?”


    聾老太悠哉坐在後鬥裏,一手按著被子下的金條,一手把玩著一枚雞蛋。


    “中海啊,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


    “做人就不能太心軟,你不弄死他,他就要弄死你。”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易中海沉默了好一會兒,點點頭,覺得聾老太是對的。


    “老太太,我知道了。”


    自己落到今天這麽被動的局麵,都是因為江辰,是時候除掉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了。


    ……


    軋鋼廠下班,江辰照例在保衛室給陳洪智做了針灸。


    “江老弟,自從喝了你給寫的藥方,再配合著你這針灸。”


    “我的腰是一點事也沒有了。”


    “現在你給我做針灸,也不怎麽疼了。”


    陳洪智倒坐在椅子上,頗為高興地開口。


    “那說明你的腰傷馬上就要好了。”


    江辰笑著開口,“這個周結束,差不多就能痊愈了,恭喜你啊陳大哥。”


    聞言,陳洪智也是有些激動,“這麽多年的頑疾,江老弟你這一個月就給徹底治好了。”


    “老哥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才好。”


    “你這醫術比那些大醫院的醫生強多了,在咱軋鋼廠當個工人太屈才了。”


    江辰笑笑還沒開口,邊上胖胖的秦大民就說話了。


    “隊長,人家小江師傅現在可是六級工,一個月七十塊錢呢,都快趕上你兩倍了。”


    “今天不又通報獎勵了三十,依我看也不比當醫生差。”


    “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升八級工,到那時候一個月一百一十多,怕是醫生都要羨慕。”


    陳洪智聽了也是點點頭,“這麽說的話,也的確是這個道理。”


    “江老弟你也真是有本事,幹什麽都像樣。”


    “做工人做工人厲害,醫術醫術高明,廠裏這些年輕人可被你比下去了。”


    江辰忙擺擺手,“陳大哥看你說的,哪有這麽誇張。”


    豈料他不謙虛還好,這一謙虛立刻有其他的保衛科同誌開口了。


    “一點都不誇張好吧。”


    “咱廠裏的漂亮小姑娘,有一個算一個,現在哪還能看上別人啊。”


    “張嘴閉嘴都是你看看人家小江師傅,一個個巴不得和你搞對象。”


    “弄得我們這些單身的大好青年都成了炮灰。”


    站他旁邊的秦大民用手戳了他一下,不讓他繼續說了,眼神示意了下靠窗的方向。


    隻見原本專注看著窗外的於萍,此時已經回過頭來,顯然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廠裏的漂亮姑娘都想跟他處對象嘛?”


    聞言,江辰趕緊說,“沒有沒有,大家夥就是開個玩笑。”


    秦大民也忙開口轉移話題,“別聽他胡說,這人就好誇張。”


    “對了,周末都來喝我的喜酒哈,我已經跟對象扯證了,下個周辦酒席。”


    聞言,保衛室裏頓時一陣起哄聲,大家夥紛紛向他祝賀。


    秦大民憨厚地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他這個相親不知道多少次的人,終於也要成家了。


    “我和我對象能成,這事還得謝謝江辰。”


    “上次他知道我相親對象是個紡織工,特意給了我張商品票,讓我給人家買盒好點的蛤蜊油。”


    “我對象說,她就是看我這麽細心周到才跟我在一起的。”


    江辰,“主要是人家姑娘看上你這個人了。”


    對於能夠促成一段姻緣,江辰也是很高興,當即表示周末自己一定去喝他的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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