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掌櫃臉色蒼白顫巍巍地站起來,冷汗竟已將他衣衫浸透!


    金戈交鳴慘叫嘶鳴之聲已盡皆消失,他膽戰心驚的望向大道之中,隻見屍橫一地,血染四方,頓然是一陣眩暈嘔吐。


    時黎明已過,冬陽漸升,夜色漸退,一陣緊密的腳步傳來,還伴有嘎吱吱的車輪之聲,房掌櫃再次站直身體望去,隻見千餘黑衣人將屍體抬起扔於特製的馬車之上,收拾完散落的長刀,然後用清水衝洗去四處的血跡,再以棉紗吸盡。


    小半個時辰過後,黑衣人驅車退去,大道之上除了片片濕跡,寧寂的如同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一般。


    房掌櫃揉了揉眼,精神一陣恍惚,直若做了場噩夢……


    大梁皇宮,禦林軍仍在緊張巡邏,翁冰羊銅以及鎮守大內未出的彭嶽,這三大大梁禦刀巔峰高手則放出本命刀氣,在整個皇宮四周巡戈,畢竟這次熹王謀逆,還有兩大禦刀巔峰高手相助,當時逃逸而去,但若殺將回來,也不是不可能。


    皇宮大內的承榮殿中,多了一特製的鐵籠,被封了氣脈的梁汝此時就被關於鐵籠中,獨目呆滯,恍惚地似乎神遊體外。


    這時殿門推開,一身描龍黃袍的梁津緩步走入。


    梁汝似乎一下回過神來,獨眼惡狠狠地瞅著梁津,盡是怨毒。


    梁津看著梁汝,微歎道:“大哥,你卻是何苦。”


    梁汝瘋狂笑道:“成王敗寇,徒說無益,殺剮隨意。”


    梁津看著梁汝道:“朕不知道,真是你自己那麽認為,還是別人挑唆之言,朕真的沒有下毒害你。”


    梁汝冷屑笑著,獨眼一閉,再不言語。


    梁津見狀,幽然一歎,轉身而去。


    在承榮殿右首的承運殿中,軟榻之上,一人正在昏睡之中,赫然正是安泉。


    熹王謀逆之事很快在青杭城中傳地沸沸揚揚,但卻被英明的皇帝洞燭一切,設計一舉鎮壓,而坊間傳聞,皇帝梁津竟然隱藏了實力,他竟是化刀境高手!


    而後,車騎大將軍閔衝被一貶再貶,成為邊關一名守備。


    虎威刀營總統領吳宇同真正身份竟是熹王梁汝的私生子梁麟,梁汝當年年少風流,與民間一位女子生得一子,那民女難產而死,他將梁麟放到了時是吏部書吏的吳清儉的家門口。


    當年吳清儉夫婦成親數年而無所出,撿得一孩子真是視如己出,取名吳宇同,盡心哺育。


    吳宇同一歲後,吳清儉夫婦二人竟連連開花結果,生得三子,還直道是吳宇同帶來的福氣呢,雖非親生,卻極偏愛。


    吳清儉自不知道這揀來的兒子竟是熹王的私生子,也不知道熹王什麽時候竟認回了吳宇同,但他自覺難辭其咎,接連上書五道,要辭去相位,並請皇帝定罪,結果盡被駁回。


    安泉莫名其妙地失蹤,已經三天了,令覓兒又是擔心牽掛又有點小生氣,怎麽就不告而別了呢?


    而這廝此時在皇宮之中承運殿的錦榻之上,微微扭動了下身子,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伸了個大懶腰,慢慢坐直了身體。


    這次放大招貌似還好點,以無法之法易容成梁皇的模樣,一舉格殺了忤逆的禦刀巔峰吳宇同,震懾群逆,他硬撐回皇宮才“睡”著。


    安泉在熹王謀反的前一天還是潛入了皇宮,以大越龍吟侯爵的身份取得了梁津的信任,而安泉也在梁津口中得知了吳宇同的身份,竟是梁汝的私生子。


    至於梁津怎麽知道的,原來是他早在熹王府築成後,就將心腹安排到了熹王府中,三十年來這人已經成了熹王府的大管家,知道了許多別人不知道的事。


    安泉心裏對這皇室兄弟之間的爾虞我詐是狠狠地腹誹。


    聽內侍說安泉醒了,梁津匆匆而至,如果說沒有安泉的出現,這次的事情,最終誰死誰活還是未知,而讓梁津更驚駭的是這大越的龍吟侯竟然是化刀境高手,如此年輕就抵化刀之境,簡直是令人匪夷所思,而大越封其為侯爵便完全可以講地通了,如此有潛力的存在,若能招攬,簡直是一國之幸!


    這王紹之還真是很有眼光,我梁津這次也不錯過這個好機會,梁津邊走邊想著,心間已有決斷。


    安泉尚不知道自己開始被梁皇“算計”了,此時正坐在桌前大快朵頤著,不得不說,皇家的廚子手藝就是了得,把安公子的胃是徹底征服了,一隻金黃的香噴噴的燒雞入肚,安泉尚吮著手指留連那香味,梁津恰進來,見到安泉這“原生態”的模樣是啞然失笑,這小子可真是“真性情”。


    見到梁皇來了,安泉還是客氣地站起來行了禮,畢竟人家是一國之君。


    梁津很熱情地拉著安泉坐下,親自斟了兩杯佳釀與安泉淺酌了起來,說起了這幾日之事,安泉對於梁皇對吳清儉的態度還是很滿意的,不遷怒,很理智。


    然後梁津不經意就說出來閔衝之事,這車騎大將軍雖說沒參予忤逆之事,但關鍵時刻竟開溜了,如此的奸滑不做為,梁津當然要貶他了,貶成了邊關的一個小守備,“上任”一天後竟舉家開溜了,也不知道遁往哪國去了。


    實是安泉這個“變數”狠狠地坑了他一把。


    如此車騎大將軍的位置空缺了,而吳宇同一死,虎威刀營總統領這一職位亦空缺了,這兩個位置可都相當重要。


    梁津笑眯眯看著安泉道:“梁周,你既姓梁,說不定五百年前還與朕是一家,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也甭客氣了,這車騎大將軍你就當了吧。”


    “啊!”安泉聞言一聲驚叫,然後一陣咳嗽,差點沒被一塊麻婆豆腐給“噎”死。


    這大梁皇帝可能是這幾日受刺激太大,讓本公子當車騎大將軍,莫不是瘋了。


    俺不懂兵法,又不會行軍布陣,當這勞什子的大將軍豈不是會被人笑死?


    安泉當即連連拒絕,況且他已經是大越的龍吟侯了,怎麽能到大梁當官?但梁津是孤意已決,說侯隻是個爵位,並非官身,堅持不但讓他當車騎大將軍,而且還要他掌管虎威刀營!


    安泉頭搖地撥浪鼓也似,開玩笑,他哪能幹得了這個,安泉不幹,但梁津可認準了,這丫也是個倔人,“抗旨,抗旨,梁周你這是抗旨不遵,按律,嗯,當斬!”懷柔的不行,大梁皇帝竟厚顏地開始恐嚇。


    安泉白眼一番:“聖旨俺沒見,自然不算抗旨了。”


    “朕金口玉言,說出就是旨意。”


    “但俺沒聽到,俺是聾子,皇上,你說什麽啊。”安泉開始裝聾做啞了。


    梁津一怒之下就跑出去了,安公子大樂,以為取得了裝聾做啞的勝利。


    誰知片刻工夫後,梁津竟帶著一群內侍浩浩蕩蕩來宣旨了。


    看著那龍首大印和虎頭大印,安泉就傻了眼,這皇帝和他玩真的。


    “皇上,這車騎大將軍我萬萬當不得,不說別的,一個毛頭小子豈能服眾,皇上在軍中另選德高望重之人,這虎威刀營總統領一職……”安泉一咬牙,拿過官印,給“生受”了。


    他知道若不當個官,今天這事怕是了不了了。


    梁津見安泉接受了虎威刀營總統領一職心下暗樂,他知道安泉絕對不會當大將軍,而虎威刀營總統領一職估計也不樂意幹,於是接連施壓,逼地安泉退居其次,選擇當了虎威刀營總統領,一舉為大梁攬得了一潛力無限的人物。


    梁津心下大樂,但還是硬裝成了勉強同意的樣子,並告訴安泉,十年後,大將軍之位還是你的。


    言罷,當即下旨禦封梁周為虎威刀營總統領,擇地另築府第。


    不一會,酒足飯飽的安泉抱了官印官服出宮了,暗歎,真是一不小心,又當官了。


    回到了青杭橋畔的安福酒樓中,覓兒正在忙著呢,見安泉回來了,一怔之下,立刻神色甚喜。


    隻見安泉手中捧著紫袍印盒,心下奇怪,走過來由安泉手中接過,道:“這幾日城中出大事了,你偏又不見蹤影,讓大家都好擔心。”


    安泉不好意思地道:“臨時有要事,沒顧上打招呼,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見安泉態度誠懇,覓兒甜甜笑道:“安然回來就好,咦,這是什麽呢?”


    安泉知道這事瞞不住的,苦著臉道:“官服官印。”


    啊!啊!一時間啊聲四起,覓兒驚訝,一側豎著耳朵聽的姚金誠夫婦更是大驚。


    這小子失蹤了三天,怎麽竟當官了,不會是開玩笑吧。


    覓兒微顫著手打開印盒,隻見是一方金燦燦的虎頭大印,頓然知道安泉所言非虛了。


    恰吳宇文剛好來了,乍見覓兒手中官印,神色一驚,不禁脫口道:“虎威官印!”


    吳宇同並非親生大哥一事他已知道,尚暗僥幸皇上並未因其謀逆而遷怒於吳府,而自從知道了安泉乃是大越的龍吟侯之後,他更要與安泉搞好關係,如此年輕的侯爺,將來絕對是前途無量,他若不抓住與安泉交好的關係,那就是真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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