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泉畢竟是殺了冷千裏和陸小虎的元凶,心裏更多想的是,三十三宗魏青雲的人是不是懷疑他是凶手。


    既然他們有俺的畫像,俺就不妨再變張臉,說變就變,鷹鉤鼻縮回,再縮,縮成了小鼻頭,接著易出了個地包天的嘴巴,一下子模樣就大變了,嘎嘎,卻是醜地不能再醜了。


    安泉故意大搖大擺在那幾人麵前走過,那幾人瞪了安泉一眼,然後就無視之。


    安泉出城轉瞬又走了回來,那幾人幹脆都不正眼瞅他,安公子堂而皇之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就又溜達了過去。


    大魏皇宮,棲鳳殿中,一身盛裝的魏仙兒坐在寬大的鏤鳳鋪錦的紅木椅上,臉上的表情說不上喜悅,也說不上冷淡,卻給人一種極其壓抑的感覺。


    殿中擺了五張方案,每案環繞六張椅子,看來這禦封奉仙公主的魏仙兒也並沒邀請多少人來為她祝賀生辰。


    隻見她頭戴著金光流逸,鑲嵌了九枚碩大紅寶石的鏤金鳳冠,極顯華貴。雪額之上,梅妝新貼,兩道烏眉,卻畫地粗而上挑,直入鬢間,給人一種極有氣勢的淩厲感覺,一雙鳳目寧靜,若清泉兩汪,卻不怒自威。


    再看那不高不低的鼻下,絳唇豐潤,唇線完美,隱透出一種無比的妖嬈,整個鵝蛋臉美是美極,卻讓人不敢欣賞,不敢直視。


    這時,以太子魏文弘為首的大魏諸王是紛紛入殿,他們都沒攜妃帶子,將禮盒交給宮女,給魏仙兒行過禮後,紛紛入座。


    大魏魏皇一女六子,魏仙兒為長女,然後是太子魏文弘,老二魏達輝,老三魏子實,老四魏明昊,老五魏青雲,老六就是那魏長歌了。


    這兄弟六人剛好坐得一桌,不一時以索老為首的禦刀高手來了兩桌,然後就是朝中一些大臣來了兩桌,終於坐滿了。


    自然大臣們都是頗有文采的,共擬了一份生辰賀詞,推選了戶部尚書程之予代為念之,洋洋灑灑是數千言啊,又是讚美大公主才貌兼備,又是稱頌大公主忌奢節儉,又是頌揚大公主禮賢下士,是極盡誇讚啊,終於以芳華永駐,天佑福昌而結了尾,大家是轟然喝采!


    然後佳肴美酒端上,開始享用,魏仙兒讓魏青雲代為敬酒,一圈下來後,魏青雲走到魏仙兒身畔,低聲將大越龍吟侯梁周赴魏將至的消息說出。


    魏仙兒聞聽是眸光一凝,當年虞無雙產子,漫雪刀宗是舉宗皆歡,她本來已經平靜了的心間又是妒火中燒,悲憤沸騰,當天把寢宮裏的東西都砸了個稀爛。


    嬰孩滿月那天,漫雪刀宗大擺宴席,而就在那晚,索無命偷走了藍乘風的孩子,聽索無命說是給扔到了大梁青杭的乞丐堆裏,他要讓藍乘風夫婦無時不刻受到丟失兒子的煎熬,也要讓他們的兒子受苦受罪受盡世人白眼。


    魏仙兒當時聽聞藍乘風夫婦悲痛欲絕,真是心間舒暢啊!


    後來藍氏夫婦再生一女,亦被索無命掂了個空偷走,卻扔到大鄭乞丐堆裏了,虞無雙因此被打擊的患了心疾,藍乘風尋子女數年不得,心灰意懶下解散了漫雪刀宗,而隱居於漫雪山莊。


    但漫雪刀宗門下極是忠誠,也知道其間原由,名義上宗門解散了,但宗門長老弟子們依以漫雪刀宗門下自稱,且居於漫雪山莊四周,隨時聽從藍乘風的差遣。


    漫雪刀宗乃是一超級宗門,長老之中,有三位禦刀巔峰存在,加之藍乘風乃土靈之體的禦刀巔峰強者,雖說解散,魏仙兒等也不敢動之。


    自藍乘風令門下調查梁周,魏仙兒就上了心,但她也看過梁周的畫像,感覺與藍乘風夫婦根本不像,但不像不代表不是,因為這梁周的年齡與藍乘風的兒子很接近,所以她一直令魏青雲調查這梁周。


    但調查的結果隻知道他是大鄭清玄靈宗龍二新收的弟子,乃一天才,三日凝刀四日掌刀被傳地神乎其神,後麵的事跡亦是令人驚絕,但入靈宗前的曆史卻是一片空白,仿佛憑空就出現了這樣一個人似的。


    今天得到了梁周赴魏的消息,魏仙兒一時間突就有種錯覺,藍乘風要父子相會了。


    一定不能讓他們相見!魏仙兒銀牙一咬,藍乘風帶給她的痛苦,像隻魔鬼似的盤踞心間,無時不刻在折磨著她。


    我堂堂一國公主,美貌不亞於那個民女,才情亦不次於她,修行之上更可謂之天才,憑什麽你選她不選我,我們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天下無雙!


    被魏仙兒惦記著的安泉此時正一臉“醜樣”,大搖大擺地在大魏的街道上溜達著,這無法之法雖然把他變成氣脈人,但有時候真也不錯,隨時易容,且毫無破綻,這變易之道,變則通,通則順嘛!


    變易之道亦屬天道,自然而然,隨心所欲,天道講究正、清、明,若誰想俺若學會變易之法,沒事變成銀莊掌櫃模樣,去弄銀莊的銀子,諸如如類的邪行惡念一旦於心間滋生,那就根本無法領悟到這無上大道。


    安泉其實根本不願易容,誰不想做真正的自己呢?但有時候,確實很無奈,有危機沒有解除時,隻能是權宜暫且了。


    而這無法之法安泉目前隻能變臉,卻無法改變身形,像那次變成梁皇梁津模樣,平了熹王梁汝之謀逆,實是因為梁皇身材瘦小,否則還真得想其他的辦法呢。


    “冰兒,瞧那人,真醜,鼻子那麽小,還是個地包天嘴巴,萬一傷風感冒了怎麽辦?”說著,竟自咯咯咯地笑開了。


    淩冰兒順著淩雪兒努嘴的方向一看,隻見對麵一少年正土老冒似的左顧右盼地在街上走著,一張醜臉確實是醜出了一定的水平了。


    但她尚不理解她二姐說的什麽意思,這一臉醜樣與傷風感冒有什麽關係。


    安泉也瞅見了兩位俱一身雪狐裘衣的女子正瞅著他,其中一位正在吃吃發笑,另一位則似在疑惑些什麽,但倏而亦是掩口一笑,對那吃吃而笑的女子道:“二姐,你壞死了,怎麽能那樣取笑人家。”


    安泉早就聽見她們說話了,鼻頭小,嘴是地包天,萬一傷風感冒了,豈不流涕,那豈不是要流到……啊,啊,好惡心,這倆小妞端地是重口味兒。


    安泉頓被惡心到了,看來這易容也得講究啊,不能亂易。


    安公子正惡心著呢,一陣猛烈的馬蹄聲響挾著車軲轆的撞擊聲陡然傳來,二女轉頭一看,頓是駭地雙腿發軟,隻見兩匹受驚的駿馬正拉著一廂車拐了彎正瘋狂馳至,片刻後就要撞到她們的身上了。


    這一撞上估計立馬就玩完了,二女腿軟的根本無從避閃,絕望間,兩個纖腰突被人攬住,瞬間已騰挪到了路旁。


    下一瞬,驚馬拉車呼嘯而過,而街上人早已都驚叫著閃躲開來。


    二女被一雙削瘦卻有力的臂膀攬住,心間竟是莫名的安穩了下來,而車廂之中,突然電射出三道寒光,疾若閃電,直射向二女和安泉。


    秋水一線,碧芒一閃,射向二女的兩把飛刀頓被擊飛,斜斜插入兩側閣樓的簷下,而射向安泉額頭的那把飛刀,在距安泉一尺處,詭譎的被水靈氣機硬生生調了個頭,以三倍的速度,反射了回去,寒光破空竟發出可怕的音嘯,秒射入車廂之中。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刹那傳來,旋被驚馬拉著,消失在了街的盡頭。


    二女驚魂甫定,卻覺腰間一鬆,那一臉醜樣的少年突然腳底抹油,閃人,飛快的溜了。


    “喂,喂!”淩家姐妹喊著追了過去,拐過彎,卻哪裏還有那醜少年的身影。


    淩雪兒微喘著道:“冰兒,姐姐今天可是知道什麽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了。”


    淩冰兒卻秀眉一蹙道:“二姐,這明顯是有人想謀害我們,馬撞不成,竟以飛刀射殺,今天算是遇到貴人了,否則……”說著,心間一陣後怕。


    淩波刀宗就在這出雲城中,也算是大魏一流宗門了,況還是三十三宗聯盟之一,真沒想到,誰這麽膽大,竟敢在這出雲城中意圖謀殺淩波刀宗的兩位大小姐。


    驚馬在下一個街道拐彎處,已經被一三十三宗聯盟的高手出刀斬殺,車廂之中,一蒙麵之人胸口插著自己的飛刀,早已氣絕,當聞訊而來的淩家人趕到,帶回兩位大小姐,親自去看屍體時,隻見死屍臉上刀痕縱橫,竟是毀了容,讓人無從辨認。


    但淩波刀宗聽說凶手用的是飛刀,立刻就聯想到了長虹刀宗的頭上,一定是遊夢塵落草成寇,去幹那綁架換銀子的勾當,被大越龍吟侯給追殺弄死了,遊家現在把遊夢塵的死遷怒到了淩冰兒身上了,誰讓她要以自己獻身為代價,逼地遊夢塵是走投無路。


    所以,今天這事,就是長虹刀宗要謀殺淩冰兒泄憤。


    於是淩波刀宗宗主淩絕頂親自帶領高手,氣勢洶洶就到長虹刀宗興師問罪去了。


    而長虹刀宗遊家不承認,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派出殺手,吵著吵著就翻臉了,翻臉後就動手了,然後,見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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