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陽春本就非常怕死,也許這就是有銀子的人的通病吧,嘎嘎,生怕人死了,銀子還沒花了。


    明老言出,如同給他判了死刑一般,當他直挺挺倒了後去,眾人七手八腳扶起他時,他已經是臉色泛青,氣若遊絲,眼看就是命懸一線。


    “毒已攻心,朱陽春,你的後事,我會給你安排的,誰給你下的毒你可知道?”大財神淡淡問道。


    朱陽春亦感覺到生命在被死神不斷抽離,他亦知道他中毒的原因十之八九與那鄭重山有關,但他最恨的卻是那龍吟侯,於是虛弱無比地道:“一定是龍吟侯梁周下的毒!”


    誰都知道朱陽春與龍吟侯之間有矛盾,若說龍吟侯對他下毒也是很有可能的事,若龍吟侯對四財神下毒,並毒死了他,一定能引發財神宗與龍吟侯府之間爭鬥。


    好惡毒的心腸,至死不悟,其心當誅!


    大財神心中一陣冷笑,旋冷冷道:“你中的乃是無情草和鬼參花之毒,這兩味毒藥一是出自於大鄭鄭皇的龍龜丹,一是出自流行於大燕的神仙丸。以你那段時間的動向,應該是向鄭重山購買龍龜丹服用,妄圖恢複你那被酒色掏空的身體吧。”


    朱陽春聞言是渾身一顫,卻聽大財神又冷冰冰道:“朱陽春,你至死不悟,臨死前仍心懷惡毒之意,妄圖挑起我宗與龍吟侯府的爭鬥,報你私仇,置宗門安危和利益於不顧,真是其心當誅,現奪你四財神之位,逐你出財神宗,再與我宗無關。”


    大財神語出鏗鏘,朱陽春聞聽下,字字誅心,終於一口烏血噴出,嗚呼哀哉了。


    朱陽春竟這樣就被大財神“說”死了,賈無瑕心中暗道痛快,錢鐸和塗有地鬆了口氣,路朝天和其餘財使是麵沉如水,心中生出忐忑不安之感,但箭已射出,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路了。


    “大財神,這樣不妥,朱陽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應……”路朝天反對的話還沒說完,卻被大財神瞬間打斷:“路朝天,宗規第三,四,五,六條分別是什麽?”


    路朝天頓又張口結舌,無法言語,大財神冷笑道:“身為二財神,宗規都記不得了?宗規第三條:各財神財使不準私養供奉。宗規第四條:不許私營生意。宗規第五條:不許串聯結黨。宗規第六條:不許雇凶濫殺,不許迫害百姓,更不許謀害朝堂官員。”


    “請二財神解釋下,梅無影是何許人?大蠻荒境路家玉礦是怎麽回事?今日你與朱陽春還是這幾位是不是串聯結黨?在大蠻荒境為何要擄行商百姓挖礦,肆意打殺?而梅無影到大蠻荒境又是去作甚?”大財神一句句地問道,路朝天卻是沒有一個問題能夠回答出口。


    “賈無瑕,觸犯宗規如何處置?”大財神又衝著賈無瑕問道。


    賈無瑕心中一凜,道:“觸犯宗規,重者當誅,中度者奪盡家財,逐出宗門。輕者嚴重警告,扣罰俸祿。”


    “像路朝天幾乎宗規犯盡,該如何處置?”


    大財神又問道。


    賈無瑕略一猶豫道:“鑒於二財神於本宗曾有功,應按奪盡家財,逐出宗門處置。”


    “好,即刻執行!”大財神一下就給二財神定罪了,真是挾風帶雷,一點也不含糊。


    路朝天臉色白了白,身體連晃卻是差點沒有摔倒。


    “大財神,你失蹤十餘年不見,一回來就拿辛苦為財神宗守住家產的人下手,未免不妥吧?”這時一人上前一步道。


    隻見他高冠錦衣玉帶金靴,發墨黑,劍眉挑,眼明亮,鼻高聳,唇豐潤,手執一碧竹折扇,直若一翩翩儒士,風流瀟灑,他正是天財使墨有天。


    大財神扭頭看著他,突地拍了拍手,隻見大頭漢子扛著一個麻袋由大門外走入,見了諸人是咧嘴一笑,然後把麻袋扔在地上,裏麵頓是哭爹喊娘的吆喝起痛來了,然後怒罵道:“馬的,我爹是二財神路朝天,快放我回去,否則小心財神宗的高手弄死你!”


    大頭甕聲甕氣地道:“你不傻啊,原本還想拿你個傻子換幾千兩銀子花花。”


    麻袋中人愣了下,道:“你他馬才是傻子呢,快放我出來,這事就拉倒了,否則銀子換不到,狗命先沒了。”


    大頭摸了摸鋥亮的腦袋,故作害怕道:“那好,我放你出來。”


    說著,他解開了麻袋口,然後路清鳴就由麻袋中狼狽爬出來了。


    但當他看清楚周圍人等,頓是渾身一顫,尤其是他老爹那張鐵青的臉,更是讓他驚惶。


    大財神淡漠地喊道:“路清鳴!”


    路清鳴不禁看過去,卻見大財神那金光流逸的麵具下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路清鳴頓然精神一陣恍惚,仿佛陷入一個夢幻裏。


    “路清鳴,龐然高第汪遙呢?”大財神問道。


    “他們那三個蠢貨,被我師傅奪元化氣,弄死了!”路清鳴道。


    此話一出,眾皆驚然。


    “你師傅是誰?”大財神緊接著問道。


    “我師傅是索無命索老,可是化刀高手呢,比明裏的那個師傅江遠行強百倍。”路清鳴一回答,眾人又是大驚。


    “那索無命呢?”大財神仍在問道。


    路清鳴小聲道:“我告訴他大財神今晚要回歸,與他謀劃,今晚在金銀山莊外伏擊,殺了大財神,由他頂替大財神,這樣我爹做的那些事情,就不了了之了,當師傅百年後,大財神之位,哈哈,非我莫屬。”


    眾人齊齊看向路朝天,路朝天已經是麵如死灰。


    大財神又瞅向墨有天道:“天財使還有什麽異議?”


    墨有天一歎道:“在下無話可說。”


    誰都知道路朝天完了,賈無瑕立刻令宗門弟子將路朝天與尚迷糊的路清鳴押入金銀山莊的地牢中關了起來。


    大財神一進門,把四財神“說”死了,弄來二財神的兒子,把二財神證死了,這等手段,真是令人悚然生畏。


    尤其是東西南北四方財使,已經開始在瑟瑟發抖。


    那五大供奉隻是拿了供養守護宗門,現在隻是驚歎大財神不愧就是大財神,別人難以撼動的一切,在他手中,就和玩兒似的。


    死財使慎有言死死盯著大財神,所有的謀劃,強推路朝天出頭,結果一切都沒按想像中進行,反而被大財神抓住路朝天和朱陽春的把柄,一個勁地往死裏打,並且已將那二人打的是萬劫不複。


    但慎有行手中還有一張牌沒有打出,而在他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時,那張牌卻自動打出了。


    一個屋脊的陰暗角落裏,一人突地立起,撫掌道:“好一個大財神,果然是掌控大局的高手,令人生敬,亦令人生畏,好,好!”


    說著,似有一串黑影劃過虛空,而轉瞬間,他已經佇於大財神兩丈之外,一襲黑衣,臉上戴了隻似隨手雕刻的簡易木質麵具,隻露了兩隻眼睛,其餘皆掩於麵具下。


    好快的身法,那一串黑影不過是他掠至時,留於別人眼中的殘影罷了,甄無明白眉微挑,化刀高手,並且境界竟隱與他相當。


    大財神卻仍淡然不驚地道:“原來是位化刀高手,卻不知為何擅闖我宗?”


    這化刀高手真是佩服大財神的處變不驚啊,強敵上門,他是強裝鎮定,還是就根本無所畏懼呢?


    這化刀高手笑道:“我沒擅闖,我是被死財使慎有言請來的客人。”


    “哦,死財使,你請來的客人,就讓人家上屋頂去飲風喝露,我財神宗都窮到這個地步了?”財神宗衝著慎有言道。


    慎有言被問的這個難堪,但他知道大財神就是故意找他難堪的。


    “大財神之位,曆代傳來就不公,慎某以為應該是公推選舉,宗門弟子才能心服口服,況且大財神一失蹤就是十餘年,萬一出現什麽大變故,誰能做主?”慎有言茬開話題道。


    大財神哂笑道:“大財神之位,自本宗開宗以來,就是如此由上代大財神親選下一代大財神,近千年來,俱是如此,近千年來,哪一代大財神不是帶領著財神宗一次次走向輝煌,從無出過紕漏,怎麽到了你這個死財使出現,就要改掉千年不變的規矩,現在財神印章就在這裏,有本事你來取,取得了,大財神之位就是你的了,財神宗的規矩你就可以隨便改了。”


    說著,大財神由懷中摸出一隻墨玉印章,古樸大氣,手腕翻轉間,印章底部鮮紅,正是那象征大財神身份的“天下財”印章。


    慎無言一咬牙,徐徐禦出了刀氣,事以至此,他決定放手一搏了。


    那化刀高手氣息已直逼甄無明,


    他隻要能打趴大財神,天下財印章在手,他就是大財神!


    大頭瞅著慎有言是躍躍欲試,大財神淡然道:“誰也不必出手,今天本財神親自清理門戶。”


    大財神放話,不可違逆,大頭雖被人稱為“頭爺”,卻也不敢在大財神麵前放肆。


    清理門戶?慎有言聞聽,臉色變地異常難堪,他一咬牙,死靈刀氣挾著陰風一道,鬼魅般劃過詭異的弧度,殺向了大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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