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人玉帶路清鳴來找索無命求醫,並與任道遠走在一起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回到了漫雪山莊,藍乘風聞聽,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的原由。


    財神宗大財神回歸,輕而易舉就粉碎了路朝天慎有行等的背叛,獎懲有度,舉宗上下,無不臣服,漫雪刀宗派來大越的弟子早就收集到了情報,很快傳回到了宗門,藍乘風都對自己兒子的手段是讚歎不已。


    後來路清鳴被人救走的消息也傳來了,今日方知道是被梅人玉救走了,梅人玉卻還是在苦苦尋找他那已經死悄悄的老爹的下落呢。


    當時現場隻有安泉和路清鳴,安泉自然不會說,路清鳴可能有不少顧忌所以也守口如瓶,此番可能是真傻了,萬一真被索無命醫好,現在是光棍一條,估計再無顧忌之心,什麽都敢說了。


    所以,要在梅人玉找到索無命之前動手了,殺了路清鳴,絕了這個將會影響兒子的後患。


    藍乘風想著,目光一厲,他決不會再有潛在的威脅影響到自己的愛子了,況且這路清鳴所行之惡事不少,本就該死。


    安泉和王舒袖在白雲頂上遊玩了陣子,果然白雲頂上風景亦極為殊麗,天地間的清正之氣更是於頂上盤桓周流不息,真乃冥思修行的絕佳所在。


    到了傍晚,五長老易希聲遣啞巴來找安泉,讓安泉到倚雲山上休息,啞巴非常喜歡安泉,見了麵就比劃個不停,安泉亦與他比劃交流著,看得王舒袖和她的師姐們都驚呆了。


    然後安泉給王舒袖說五長老邀他今晚到倚雲山休息,晚飯也在那裏吃了,就讓啞巴禦刀帶他而去,看著這倆人禦刀而去,兀自在半空仍是比劃的飛快,奚若溪嘖嘖歎道:“啞巴師兄這可真是找到知音了,憋了幾十年的話,今天可都比劃出來了,公主,這龍吟侯怎麽就能懂得手語?”


    王舒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他就是現學的。”


    啊,身畔一眾師姐聞聽,真是不敢世間真有這麽聰明到近乎妖孽的人。


    易希聲現在仍糊塗著,俺到底悟得了行雲意刀了嗎,在眾人走後,他對著天上的雲彩禦了陣子,固然,化刀氣機能強行將山頂的雲彩化為刀狀,但禦來禦去,根本沒而那種隨心隨意隨性的大自在大逍遙的感覺,隻與平時隻為禦刀而禦刀一樣。


    就連啞巴徒弟看他那樣化刀禦來禦去都是一臉錯愕,很明顯,這根本不是行雲意,而是他的意念。


    易希聲一時間很頹然,難道真的是靜修冥想中曇花一現的悟嗎?稀裏糊塗“悟”了下,現在又忘光光了。


    安泉來到倚雲山見到易老頭的苦惱樣子,心裏還是頗有些過意不去的,但沒辦法,他悟得行雲意刀這事若不這樣糊弄過去,估計會被行雲刀宗的諸長老們纏問不休的,安泉現在最怕惹上麻煩事了,況且他還是個外宗之人。


    見禍害安泉來了,易希聲也不再想他今天瞬悟又忘了行雲意刀一事了,說下午啞巴獵得了一隻野兔,今晚請安泉吃兔肉,但他不會做,問安泉會不會做。


    安泉是白眼連翻,這是請俺吃兔肉?這是抓俺當大廚吧,索幸安泉有位神廚境的師娘,耳濡目染了數回,還真也見過洪娘子怎麽樣做兔子肉,於是就動手開做了。


    啞巴獵得的這隻兔子還挺肥碩的,易老頭雖然不會往熟的做兔子,但扒皮掏內髒還是會的,事先已將兔子扒洗地很幹淨。


    這做兔子肉關鍵得要去腥,安泉回憶著師娘的路數,剁了兔肉成塊,放入冷水鍋加了薑片蔥段,讓啞巴燒開了鍋,煮出血沫,反複衝洗,直將血沫洗淨。


    然後蔥薑蒜八角桂皮等在油鍋中煸炒,出了香味後倒入兔肉不停翻炒。


    最後烈酒倒了一股子,再加以豬油燉之,是徹底消除了腥氣,隻剩濃濃的香味了。


    易希聲和啞巴在旁邊看著安公子遊刃有餘的當大廚,眼睛是直了兩雙,當兔肉出鍋,濃香四溢,這師徒倆是口水狂吞。二人一向也是以素食清淡為主,今天卻一下子就被安泉勾出饞蟲了。


    啞巴已經煮撈好了米飯,安泉又清煮了小青菜當配菜,菜煮好,往上灑了鹽,抓了把花椒放上,熱油一潑,滋啦一聲,香氣撲鼻,素菜亦上桌了,然後老中少三個吃貨開啟了搶吃模式。


    最後三人吃一兔都頗覺意猶未盡,安泉也沒想到自己還有當大廚的天份,這一手露的還是蠻成功的。


    飯後,啞巴去洗涮碗筷去了,時夜色漸濃,易希聲和安泉坐在精舍中,兩支巨燭照地舍內很是明亮,易希聲摸了摸甚飽的肚子讚歎道:“你小子還真有一手,小小年齡,不但修行了得,廚藝也相當不錯。”


    安泉笑道:“俺這點廚藝是照貓畫虎,學俺師娘的路數,沒想到,首次做兔肉,還算成功吧。”


    易希聲點頭道:“有一種天才,無論學什麽做什麽都又快又好,令人驚歎,你小子估計就是這類天才,清玄靈宗能收到你這樣的弟子,實是幸運。”


    “其實貴宗最不缺少天才了,嘿嘿,易長老想問什麽就問唄,拍俺這個後輩的馬屁,俺可承受不起。”安泉嘿嘿笑道。


    易希聲一怔,旋笑罵道:“你就是個人精。”頓了下,他卻是微微歎了聲,道:“當年步無言說獄山二十年後會被禍害弄塌了,我當時根本不相信,但今天獄山真的塌了,剛好是二十年之期。當時,我還曾問過他行雲刀宗未來會怎麽樣,他說還是二十年後,物極必反,盛極必衰。這明顯是說行雲刀宗將在二十年後走向衰落,當時我也根本沒在意,認為他是無稽之談,我行雲刀宗高手如雲,又擁有兩把龍首滅天刀,一旦悟得刀祖精神烙印,將無敵天下,何來衰敗之說?”


    “但今天獄山真的塌陷了,而二十年後貴宗出得六大化刀境高手,禦刀境高手更是諸多,放眼天下宗門,可謂是鼎盛至極,無可比肩。而越是這樣,易長老越是擔心步大師一語成真。”安泉接口道。


    易希聲點頭道:“是啊,修行境界越高,越是對冥冥之中的天道大存敬畏之心,可惜當時我全未在意,並沒有問步無言可有化解之法。”


    安泉突然有些明白了,正因為大越之龍脈潛藏於獄山之底,所以行雲刀宗之氣運可謂極旺,但大越龍脈現在鑽在他的體內世界中了,獄山也塌了,而自己一旦離開行雲群山,定當是帶走風水氣運,轉瞬就由盛變衰。


    但安泉已經試過了,大越龍脈已在他的氣脈世界中化為另一行雲群山,呼喚不動是拽拉不出,安泉是一點辦法也沒,但他根本不可能一直待在行雲刀宗。


    坐擁六大化刀高手啊,安泉心中亦有些動搖,固然風水之說玄之又玄,但以行雲刀宗如此實力,再鼎盛幾十年也不該成問題吧。


    想了想,安泉笑道:“獄山塌陷,恰逢地動,但貴宗高手如雲,放眼天下,我真想不出誰能撼動,也許步大師預測有所偏差了。”


    易希聲感覺安泉所說極是,但步無言那句物極必反,盛極必衰,總是陰影一般盤旋在腦海中,而他更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眼前這少年能夠阻止行雲刀宗的“衰”。


    但一轉念間,他又遂認為是一種錯覺了。


    安泉被單獨安排到一間精舍中休息,但這來到行雲刀宗陸續發生的事情卻讓安泉毫無睡意。


    首先公主讓他陪同回行雲刀宗根本不是當什麽保鏢,最大的原因應該是讓他在行雲群山中有所際遇,這裏畢竟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


    而被樊出塵帶入獄山龍洞,引出大越龍脈,似乎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倚雲山上又頓悟行雲意刀,這人氣,嘎嘎真是好到爆了。


    但如此真會影響到行雲刀宗的氣運嗎?


    安泉想了想,一想自己有一段時間都未好好修行陰陽太極眼了,於是盤膝坐於榻上,凝神靜心,漸漸進入了冥思內視。


    他依照法門,緩緩引導著陰陽二氣通往眼竅,不一時,左眼透出一片白光,光明燦爛,而右眼卻透出一片烏光,濃稠如墨,白光與烏光開始在雙眼中轉動,就若歲月的車輪在滾動前行,安泉的神魂一下就被這歲月的車輪帶到了另一方世界!


    此時他已經徹底進入了冥想狀態,隻見他雙眼的烏光與白光已若遊魚般奪眶而出,以一種完美的姿態浮遊於虛空之中。


    二隻光魚之影旋轉著,首尾相契,刹那,融成一個圓滿的太極圖,隻見黑魚眼白,白魚眼黑,在虛空之中,以一種極勻速,緩緩轉動,陰陽太極眼再度成形。


    而安泉此時已經在另一個世界中緩緩睜開了眼。


    似乎是個盛夏之夜,但行雲群山中仍極是涼爽,天空之中一鉤弦月皎潔,點點星光在流雲中若隱若現。


    白雲山巔,桑勵正坐在溫泉側的石台上閉目修行,石台周圍的枯心草已不見了,隻留下一圈焦黑的痕跡。


    將至子時,桑勵突地睜開雙眼,直立而起,隻見一人似乎倏由虛空中走出,光頭無眉,神色淡漠,桑勵見之,半跪而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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