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老朱!”看到朱大力出來,安泉很熱情的吆喝道。


    朱大力聽到有人在對麵吆喝他,舉目一看是一清秀少年,感覺很是有些麵善,但一時怎麽也想不起他是誰。主要是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太多,自盛威刀宗遷至,一事接一事,忙地他這管家是焦頭爛額,腦子已亂成了一鍋粥。


    “小哥是在叫我?”朱大力停住步履道。


    安泉笑道:“不錯,老朱,你忘了我是誰啦?”


    朱大力搔搔頭,略有些尷尬地道:“年紀大了,事又多,真的是有些健忘了,小哥是……?”


    安泉遂低聲道:“我是皮三養不了的遠房親戚呀,被他賣到府上為仆,老朱難道忘了?”


    朱大力這下可真是想起來了,這孩子就是他親自經手買入府的,但當時這孩子跟著盛三少爺去了大齊,後來據說因為齊皇知道了盛顏不淑,還有盛夏那破事也被抖露了,故皇親沒結成,整個盛威刀宗反被驅逐出了大齊。


    當時有些弟子不願遠赴大燕,就偷偷溜了,反正盛威刀宗連被大鄭大齊二國驅逐,可謂是若喪家之犬,自身都難保,更別說處罰偷偷溜走的門下了,這孩子該是那時開溜了。


    “哦,想起來了,你叫安,安兔。”朱大力一拍大腿道。


    安泉笑著點點頭,這時朱大力扯著安泉的胳膊,邊往前走邊低聲道:“安兔,是不是在外邊混不好又回來了,告訴你,盛家是連倒血黴,你以後隨便在哪裏謀個差使都比在盛家強,聽我一句話,趕緊走吧。”


    朱大力好心地勸道,安泉一愣,笑道:“我沒想回盛家,當時在盛府老朱你待我真心不錯,此次路過,俺就是專程來看你的。”


    說著摸出一小錠金子塞到了朱大力的手中,“哦喲,原來安兔你真發達啦,真是有心了,還來看我老朱。”朱大力握著金錠,感慨地道。


    “老朱,盛家倒什麽血黴了,說來聽聽。”安泉故作八卦地道。


    於是二人邊走邊說,朱大力由盛勇盛世慘死林中一直說到了現在,他這會兒出來就是去買隻老母雞回來,燉了湯給受傷的盛夏補身體用的。


    聽朱大力說了半天,安泉知道盛威刀宗已經完了,走的走散的散分的分,怪不得盛顏出門都沒帶銀子隻帶了幾十文,卻是盛家已經沒落窘迫到這個地步了。


    到了一農戶家,朱大力買了隻老母雞,讓農戶幫忙給殺了,去毛掏髒給整成白條雞,回去直接就能下鍋慢燉。


    那農戶婦人邊低頭殺雞邊問道:“朱管家,聽說盛家要找一風水先生破煞避凶,可曾瞧過了?”


    朱大力搖頭道:“沒呢,這幾日聖陽城那幾位有名的風水師俱在鎮天神殿中做一些風水布置,估計今天就能結束,明日就可請來了。”


    “聽說盛家小姐行為不淑,由愛生恨甚至雇凶殺人,是不是犯了紅顏煞衝撞了家門氣運?”那農婦冷不丁道。


    “你這婦人好生長舌,道聽途說,胡亂傳播,趕緊燙毛除髒,別亂嚼舌根子了,盛小姐是很好的人,善良端莊,她那是被小人中傷誹謗了。”朱大力冷哼道。


    農婦也不知道嘟囔了聲什麽,再不言語,一旁始作俑的“小人”安泉是心虛大汗不已,他有生以來就做了這樣一件虧心事,沒想到真是把盛顏坑慘了,足見人言之可畏尤勝於刀。


    提了白條雞出來,朱大力與安泉別過就回盛家去了,安泉則到鎮中轉悠了陣子後悄悄溜達到了盛宅後,那裏有兩棵大樹,安泉躍到了樹上,恰能俯望盛宅的風水格局。


    甫望之,相地術頓浮現於腦海之中:乾宅坐戌,門開於兌,享榮得貴,先吉後危。


    盛家宅院乃是乾宅,坐西北向東南,大門開於兌位,依風水陰陽典推測當是先享榮華富貴後卻轉為危,倒是與盛夏的經曆吻合。


    此宅一開始乃盛夏金屋藏嬌所購,雖說宅院風水一般,但也不是陰氣聚集的凶煞之地呀,安泉旋向宅院四方逐個看去,卻見院落北邊不遠,有五層木塔,高約六丈,相地術頓又浮現腦海之中:補勢引氣,鎮煞祛邪,興振文運,地靈人傑。


    這座木塔對於秋葉鎮來說,補地勢不足,引祥瑞之氣,鎮凶煞妖邪,興文運福德,乃上佳的風水之塔。


    但風水陰陽典中有雲:高塔近旁,禍走蕭牆。這對秋葉鎮大為有利的風水塔,卻對盛宅產生了嚴重的影響,煞氣被鎮壓就要逃走,而盛宅離塔最近,又在容易聚煞的塔的正南,於是引發了蕭牆之禍。


    何謂禍起蕭牆?就是指由內部引起的災禍。俞清婉雖沒被盛夏明媒正娶,但卻有二夫人之實,也算是盛家之人,盛家人卻欲除之而後快,不惜設下殺局,而盛勇盛世是色迷心竅,強行禽獸之事,恰被途經的駱豐所殺,他們雖死於駱豐之手,實則是家中禍亂所致。


    原來是這般啊,這風水對氣運的影響果然很大,但風水歸風水,你若行端坐正,光明磊落,正氣衝霄,怕是煞氣都要遠避於你,反正人做事,天在看,多行不義必自斃。


    安泉正想著呢,卻見盛顏端了盆水走到院中潑了,但不知何故卻銅盆脫手,咣當發出一聲巨響,把安泉都嚇了一跳,隻見銅盆恰落在院中一石板上,當然石板沒事,銅盆的盆沿卻磕地凹進去一塊。


    這時一老婦出來應該是盛夫人,叱罵了盛顏一句,盛顏揀起銅盆,垂頭自回房中了。


    銅盆乃盛放水的器皿,盛顏的姓氏這個盛字,上成下皿,皿被磕凹可不是什麽好預兆,這盛大小姐難道真的要有什麽災禍不成。


    安泉旋逸出五絲水靈氣機尋盛顏而去,他已將水靈氣機修至靈水之境,靈水之境已抵通靈的玄奧臻境,上善若水,所以水靈各境以輔助為主,主掩護遁逸、主洗目浣心映照萬物、主潤澤生靈雨露凡塵,不主攻擊殺伐。


    這五絲水靈氣機被安泉以靈水之境逸出,瞬間尋到盛顏,刹那間安泉就“讀”到了盛顏所有的內心活動:對盛家的無奈絕望,對未來的悲傷迷惘,對愛情的向往心傷,對宿命的認命斷腸。


    安泉一時感同身受,本是如花的年紀,自當明媚於這最美的碧玉年華,卻是對人生絕望至此,心下不禁是重重一歎,他不願多窺人心事,旋即收回神念,但那五絲水靈氣機卻留在了盛顏身畔,安泉總是直覺盛顏將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有這五絲水靈氣機,足以保護她至他的到來。


    盛顏倒水卻意外脫手摔盆,被母親責罵,垂頭回自己房間去了,與安泉別後,她便是精神恍惚,心痛無奈,她知道,她與安泉是絕無可能,盛家的所做所為已將盛家與安泉處於敵對,固然,安泉壞了她的名聲,但後來發生了這許多事情,就算是安泉欠她的,也足夠還完了。


    所以她隻敢預定安泉的來生,此生已絕然無望。


    “夫君,夫君。”盛顏喃喃溫柔地輕喚著,卻是淚如走珠,泉湧而下。


    這時,一種令她極度熟悉的氣息似乎透體而入,一時間心為之寧,意為之靜,無盡的哀傷瞬間竟被稀釋了許多,淚眼朦朧的盛顏拭去頰畔淚水,感知著這種令她寧靜,令她安悅的氣機,眸光一點點在亮起。


    盛顏慌忙出得屋子奔出宅門,環顧四周,卻哪裏有那念念不忘的身影,但一靠近他才能感覺到的氣息,她卻一直能夠感受著,他,真的來找我了麽?


    安泉在鎮頭官道旁的小客棧中投宿住下,午時飯點,來到了客棧旁的“農家酒館”,客棧老板說,這農家酒館相當不錯,以野味和野菜為主,極是養生,推薦安泉來嚐嚐。


    果然,什麽石蛙、麅子、大雁甚至於蛇肉都有,野菜有卷卷苔、馬齒菜、折耳根、槐米等等,安泉對野味沒什麽興趣,反倒是野菜點了幾樣,就著白米飯吃了,果然是鮮香鮮甜加鮮澀,吃得舒心爽口。


    但當食客漸多,安泉卻舒心不起來了,盛夏挨刀之事竟迅速的傳開了,樂禍嘲笑者有之,可糾其因竟俱說是盛顏犯紅顏煞引得盛家災禍不斷,生得太美,紅顏禍水,偏又善妒,愛人不成便要殺之,欲與大齊皇室結姻親,但醜事敗露,皇子妃沒當上整個宗門都被驅逐,然後克死兄長,克地盛夏被休,宗門解散,家門衰敗。


    安泉聽地是直皺眉頭,是誰將盛顏命犯紅顏煞一事傳出的,明顯是造謠中傷,盛家多行不義,乃盛氏父子之故,緣何都賴在了盛顏身上。


    安泉現在很是後悔,為扳倒盛家他不該那樣去壞盛顏的名聲,結果卻不知被誰無限放大,盛顏反倒成了盛家衰敗的禍首。


    是誰要這樣惡意針對盛顏?她不過是一位區區掌刀境的女子,針對她又有何目的呢?


    安泉很是想不通,是誰造出並傳播這樣的謠言,但不管是誰,一定要揪出他,還盛顏一個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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