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賜婚的消息果然是爆炸性新聞,群臣下朝後是議論紛紛,而消息很快在大安城中傳出,成為了坊間繼強加賦稅後的又一大新聞,大安雙姝一直是大安城慘綠少年們追求的對象,哪怕僅是自慚形穢,慕艾於心,如今名花被賜主,俱是捧心傷懷,舉杯澆愁,到是為城裏的酒樓酒肆暴增了收入。


    左相右相聯姻?這皇帝是不是吃錯藥了,本是該在朝堂之上較智製衡的雙相竟被皇帝搓合成一家,不怕雙相勢大架空了你這皇帝?


    立刻有人做答,這正是皇帝強勢的表現,火靈化刀的絕世強者,根本不怕任何陰謀,心間不存任何忌憚,鴛鴦譜哪怕是亂點,亦隨心所欲。


    就像賦稅加了名目,稅額加了一成,但俱是敢怒不敢言,私底下議論議論,什麽千人書萬人諫根本沒人敢組織,想這周皇化刀,那焰火焚天,流焰百裏之勢,若想把人燒成一捧灰,亦是彈指間的事情吧。


    誰都知道安相和雲大人是好官清官,滿朝文武也隻有這二人敢在皇帝強加賦稅時提出異議,雖然於事無補,但是畢竟是替老百姓說話了,臣拂君意,君自不悅,不悅還賜婚?還玉成好事?


    傅嘯東和弓英奇是重臣之子,頂極紈絝,身份是配得上大安雙姝了,俱乃合刀巔峰,論修行在大安年輕一代亦可謂是翹楚,但人品卻俱不咋的,都是囂張跋扈的主,世家門閥子弟慣有的驕橫他們是根本不缺,若拋開門第,可謂是兩朵鮮花要插在兩坨牛糞上了。


    而安安和雲若來俱是出了名的美貌驚人才學驚世的女子,品行更是賢良淑德一個不缺,這樣的女子皆冰清玉潔,不惹塵埃,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猜測,這二女會同意皇帝賜婚嗎?不同意又能咋的,敢抗旨不遵,最後株連一家?


    這皇帝賜婚一番分析下來,反倒是透出不少非同尋常的意味來,甚至於讓一些敏感者產生出有陰謀的感覺。


    那晚子時,安泉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好運由太子府偷了出來,嘎嘎,也不能說是偷,隻能說是狗歸原主了,另外在解救好運前,安泉為了懲罰這燕太子,偷偷溜到燕人傑臥房,給這酣睡如豬的家夥用鐲刀給剃了個大光頭。


    好運被救出,這才知道方才不是幻覺,是主人再次救它狗命,被解救後,抱了安泉的腿大尾巴都快搖掉了。


    安泉想了下,帶著好運在身邊總是不方便,於是戴了財神麵具找到了東方財使馬有豐,讓馬有豐連夜將好運送走,到大梁青杭城交給右相吳清儉之子吳宇文。


    馬有豐得令立刻安排人手,將好運馬不停蹄地送走了,然後安泉順便敲打了下馬有豐,讓他別隻顧忙了生意,而忘了管教馬永。


    路清鳴坑死爹的前車之鑒在那裏放著,馬有豐頓然是嚇地臉色煞白,大財神絕不會無的放矢,等到恭送大財神走後,他立刻把已睡覺的馬永喚醒,厲聲叱問他最近是不是闖什麽禍了或是有什麽事瞞著他。


    馬永一下子被問懵了,難道是邱百勝的事情暴露了?可轉念間直覺是不是老爹在詐他?於是急忙說很老實,保證沒闖禍。


    馬有豐現在就視大財神為“神”,見馬永不承認有什麽事瞞他,於是冷哼一聲,下了禁足令,令其三個月都不可出門,想闖禍也不給你機會。


    馬永還要去看那百年難得一見的饕餮大宴呢,然後看二十年一度的天下刀盟大會,還要看梁周被邱百勝弄死呢,當下就急了,但馬有豐是鐵了心要關他禁閉,並令手下嚴密看管他,不得讓他走出宅院。


    第二日清晨,燕人傑一早醒來就感覺腦袋涼颼颼的,很是不適,於是用手一摸腦袋瓜子,光禿禿的像在摸圓西瓜。


    秀發呢,俺的秀發哪兒去啦?燕人傑頓就直了眼,想起傳說中的鬼剃頭,燕人傑差點嚇尿了,他戰戰兢兢地宣人進來,一時間太子被鬼剃頭一事鬧地太子府中是雞飛狗跳。


    直到晌午,太子府中刀衛才發現好運不見了,而被鬼剃了頭的燕人傑也沒心思鬥狗了,隻想這狗可能是餓了,掙脫了狗繩找吃的去了,他現在關鍵是要找人作法驅鬼,這是被鬼剃頭了,若被鬼割頭,想著都不寒而栗。


    太子府中亦有兩位禦刀中階高手坐鎮,二人每晚前後夜地分別輪值,皆以刀氣巡弋整個府內,確實是沒發現有人闖入太子府給太子剃了個大光頭,若有,那絕對是刀境遠高於他們的高手。


    世間有鬼,皆藏人心,說穿了就是人嚇人之舉,這二人並不信這鬼剃頭之說,但若說有高手潛入替太子“理發”,二人就有失職之嫌,幹脆太子自己都說被鬼剃頭了,那就是鬼剃頭了,誰叫他天黑了還出去拉了條狗回來,結果被陰物盯上了呢。


    太子被鬼剃頭之事在聖陽城中不徑而走,成為民眾茶餘飯後談論的一大軼事,在酒樓中正吃小酒的安泉聞聽不禁莞爾,不過心情挺愉悅的,折騰俺的狗,俺就把你折騰成狗,嘎嘎。


    安泉現在心情委實很好,小酒入喉,就著小菜,沐了初夏陽光,心情亦很明媚,但遠在大安城中的安安和雲若來乍見聖旨,明媚的心情陡然就變地陰雲密布。


    沒有哭沒有鬧,二女都出奇的保持緘默著,皇帝賜婚,下旨賜婚,根本不是與家裏人鬧騰,根本不是自己說不願意就能抗拒的事情。


    下旨賜婚,表麵上是玉成好事,實則有皇恩君意在裏麵,你順從了,一切好說,你違拒了,君心一怒,結局就很難講了。


    左相府中,嫁給安玉龍的隆王郡主武若蘭正移步到了幽蘭院中,皇帝給安安賜婚的消息她聽到後是急急而來,她知道自己這小姑子根本不喜歡傅嘯東,但皇帝賜婚可不是鬧著玩的,她想知道安安的想法。


    小玉米和小白菜見武若蘭來了,急忙行禮見過,正在煮茶的安安亦是起身微笑道:“大嫂來的正是時候,茶方煮好了呢,咱們共飲。”


    武若蘭見安安模樣,反倒是很是揪心,她很喜歡安安,安安並不鄙視她的醜,二人常是討論琴技,合奏琴曲,前一段時間,安玉龍經常是夜不歸,安安聽聞後,有一天親自把傍晚欲出去鬼混的安玉龍堵在門口,並喚來安相,將安玉龍美美收拾了一頓,安玉龍這才不敢再外出廝混。


    安安對她可謂是相當之好,比之婚後一直待她冷淡的安玉龍強多了。


    “安安,你若不喜歡那傅嘯東,嫂子回隆王府去,讓父王出麵求皇上收回賜婚聖旨。”武若蘭哪裏有喝茶的心思,急急說道。


    安安平靜地搖頭道:“嫂子,君無戲言,也千萬勿讓隆王做難。”


    “但嫂子不希望你嫁給你不喜歡的人。”武若蘭看著安安平靜的樣子,心間愈是擔憂。


    “沒事的。”安安將一杯淺碧的茶水遞到了武若蘭的手中,水煙嫋嫋,茶香撲鼻,武若來輕啄一口,入口隻覺微澀,已品不出平日的清香。


    尚書府中,雲若蘭赤著秀美的雙足趴在錦榻之上,翻閱著墨香四溢的書卷,窗外,雲天平和夫人鬱清芳則愁眉緊鎖,低聲說著話。


    “要不我回書香世家求爹爹出麵,入宮求皇帝收回賜婚聖旨。”


    “皇上如此突然賜婚,肯定是各方麵都事先考慮過了,把嶽父請來,怕是也無用。”


    “那皇帝賜婚的用意是什麽,為什麽偏給咱們雲兒和安相家的女兒賜婚?”


    “下朝後,我與安相亦分析過,但實是摸不清君意呀。”


    “是不是皇上嫌你與安相反對增加賦稅,才故意如此這般賜婚?”


    聽夫人這麽一說,雲天平亦覺有些道理,而這皇上未免就有些小心眼子了。


    “弓英奇根本配不上咱們雲兒,這婚一定要想辦法給他拒掉。”鬱清芳態度是很堅決的。


    雲天平卻是眉頭鎖於一處,抗旨違命,這個後果實在是太嚴重了。


    雲若來說著翻閱書卷,實則亦是心亂如麻,對她來講,這與飛來橫禍簡直沒有區別,並且任她再聰慧,這件事也是無法可解。


    抗旨嗎?逃婚離開大安嗎?龍顏大怒怎麽辦,因為她一人,讓爹娘甚至於整個家族都被株連怎麽辦?


    相信安安與她亦是有著同樣的深深忌憚吧,難道就這樣認命把自己嫁了,然後渾渾噩噩地虛度一生?


    雲若來又很不甘心,她相信安安亦有這樣的想法,可在這皇權至上的世界裏,你一弱女子憑什麽能夠抗爭,難道這就是命嗎?


    於是雲若來準備去找安安,盡管她知道安安也一定束手無策,但她就是突然想和安安說說話。


    簡單收拾了下,素顏卻依美地驚人的雲若來給爹娘說聲要去找安安,然後出府就往相府而去,行至天華大道中段迎麵剛好遇得幾位公子哥招搖而來,其中一人正是那神武大將軍的愛子弓英奇。


    以前由於安玉龍和羅世忠二人瘋狂追求雲若來,於是他就把目標放在安安那裏,但傅嘯東亦是很喜歡安安,一直以來他都是與傅嘯東明裏暗裏地較勁,但安玉龍大婚,安安師弟龍吟侯梁周來了,結果,他知道自己沒戲了。


    而今天一早,父親下朝回家,就帶給了弓家一個大大的驚喜,皇上賜婚了,讓雲若來嫁到弓家,與弓英奇成婚,真是大喜從天降呀,弓英奇心中山呼萬歲英明,一時間是春風得意,無比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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