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欲曉。你們先出去吧,剩下的是我的家事了。”白嫋輕歎說。


    “可是……你怎麽辦?”獨孤歐陽十分擔心,他似乎能感覺到白嫋此番並不會輕易過去。


    “你們先出去吧,萬一我要是起不來了,你們好將我帶回去。”


    “二位使臣,請出去吧。”孟語嫣在旁邊說。


    現在,跪在下麵像個犯人一樣的隻剩下白嫋了。


    “剛才有外人在場,我全當你是不好意思。現在隻剩下我們了,給孟貴人道歉!”方寒再次以高傲的態度說。


    “我不會道歉的!我若有錯不用別人說我也會認,可是我沒錯憑什麽要認?我並不覺得為弱者打抱不平是什麽錯事,所以我不會道歉的!”白嫋不卑不亢的回答。


    方寒被說的有些下不來台,很生氣的說:“要麽道歉要麽受罰!”


    “我不道歉!”


    “你以為我不敢罰你嗎?”


    “我說了我不道歉!”


    方寒轉身對林辭樓說:“帶上來吧!”


    林辭樓轉身向後殿,不一會兒就拿了一根荊條出來。那根荊條濕濕的,看上去應該是剛從水裏拿出了。


    方寒拿著荊條走到白嫋麵前:“願意領罰是嗎?”


    “如果顛倒黑白才能免罰,那我願意領受!”


    “好!那就伸手吧!”


    白嫋剛剛伸出手,方寒就直接沒有絲毫預兆的打了下來。一瞬間,白嫋的兩個掌心裏全是被刺紮出來的密密麻麻的紅點兒,還有一條橫亙在掌心的紅色檁子。


    “還認罰是嗎?”


    “是!”


    “再伸手!”


    方寒又是毫不留情的一下,甚至是越來越用力。


    旁邊的孟語嫣看到這場麵都忍不住害怕,她本意沒想將白嫋傷成這個樣子。或者是她沒想到方寒會對白嫋這麽狠。她隻是想為當年在儲秀宮白嫋救陳楉音的事兒出口氣……“主上!主上!算了吧,臣妾無事!”


    “這你別管了!她衝撞你就要付出代價!”


    鮮血自白嫋掌心而出滴落在地上……


    他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大殿門被推開,“主上!”


    白嫋循聲望去,來的人正是趙捷!


    “夫子……”


    方寒停下手裏的動作:“趙太傅不是去雲遊了嗎?今日怎麽回來了?”


    “臣聽聞臣之學生犯了錯誤,特來請罪!”趙捷看了看白嫋,跪在了他旁邊。


    “太傅說笑了,這裏隻有四皇子!”


    “四皇子便是臣最得意的門生!”


    白嫋感激的看向趙捷,原來夫子是認可自己的!


    “愛妃出氣了嗎?”方寒問孟語嫣。


    孟語嫣點了點頭。


    “那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罷。太傅帶著你的得意門生也請回吧!”


    “多謝主上!”


    趙捷扶起白嫋:“跟我回去吧!”


    “夫子……”


    門外,欲曉和獨孤歐陽焦急的等著,看到趙捷帶著白嫋一起出來了才鬆了一口氣。


    “你們也跟我走吧!”


    “是,夫子。”


    不遠處,一匹寶馬停在城牆邊上。


    “這是……夫子的馬?”獨孤歐陽問。


    “是。我聽聞清風樓的事情就快馬趕回來了!還是來晚了一步。”


    “夫子是為我回來的?”白嫋有些不敢相信的問。


    “是,也不是。既是為了你也是為了這個內憂外患的國家。”


    “夫子不是已經隱居了嗎?難道要再次入仕?”獨孤歐陽問。


    一輛馬車駛到他們麵前,趙捷說:“先回去,有事兒到家了再說。這裏不安全。”


    “好。”


    上車之後趙捷從箱子裏拿出不少瓶瓶罐罐。


    “欲曉姑娘,治傷你比我熟悉,還勞煩你為南漓簡單的做一下處理。”


    “應該的。”


    白嫋的手掌心上已經遍布了密密麻麻的小傷口,欲曉實在是不確定哪裏能夠下手,隻能先一點一點的為白嫋擦去手上的血再行醫治。


    欲曉一邊擦血一邊說:“你父親也太狠了,明知道你是武將還打你手,這手今後怎麽拿劍啊!”


    白嫋安慰道:“就是打個手板而已,小傷。很快就好了!”


    獨孤歐陽見白嫋的嘴唇發青,臉色蒼白。這種麵相絕對不是挨打導致的……倒像是……中毒……


    獨孤歐陽看向欲曉,欲曉點了點頭。


    到了趙府之後欲曉帶著白嫋去進行更進一步的診治。


    趙捷對獨孤歐陽說:“你不用客氣,請坐。”


    “多謝夫子。”


    “我知你為人,所以現在回答你剛才的問題。我的確是要入仕,再次入仕,做白嫋的太傅!”


    “夫子以前不是最看不上方南漓,所以今日出手也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唉!造化弄人吧!你也看到了,我方都朝廷已經爛透了。一國之主視軍權於兒戲、朝廷內各處官員的以權謀私、後庭幹政對婦人掌握軍權……此時此刻隻有她能解這亂局……”


    獨孤歐陽有些猶豫要不要將白嫋中毒的消息告訴趙捷。


    趙捷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你有什麽話要說嗎?”


    “不知夫子可否觀察到方南漓受罰之後的麵相……”


    “我知道,她中毒了!”


    “那……”


    “看她的麵相應該不是什麽太厲害的毒。我有把握清除她體內的餘毒。何況,何況不是還有欲曉姑娘嘛!”


    “其實,說到中毒一事,學生還有一件事想要向夫子請教。”獨孤歐陽說。


    “請講。”


    “夫子可知方都霧林一種獨有的草藥叫寒蟬翼?”


    “倒是聽說過。”


    獨孤歐陽有些激動:“那夫子可知解毒之法?”


    “聽聞霧林深處有解毒之法,具體是什麽我也不太清楚。你怎麽會突然提到此毒?”


    “哦,沒什麽。舍妹最近研習各地奇毒珍草,提到了這個。”獨孤歐陽解釋說。


    趙捷也大概猜到了定時獨孤歐陽家裏有人中了此毒,提醒道:“你也知道,霧林的凶險。你還是勸勸欲曉不要執迷於此毒了。此毒雖產於方都但是至今都沒有聽說過誰真的解了此毒。若真是中了此毒……長痛不如短痛……”


    “學生明白。”


    百尺樓頂層,方寒看著桌上放著的帶血的荊條。若有所思。


    “主上!”林辭樓在一旁說“主上此舉,定會讓四殿下恨你一輩子的!”


    “可是不這麽做我就保不了她,就像當初保不住她母親那樣……”


    “可四殿下身為武將一身功力盡失…屬下怕她會想不開。”林辭樓自是知道白嫋的性格,失去一身引以為傲的武功她可能真的會……


    “她既已嫁為人婦便該收心於後庭之處。何況,她身帶武功肯定會一直想著回來殺敵報國……隻有斷了她的念想她才能保命!”


    儲秀宮。


    孟語嫣秘密召陸為敬進宮。因為這個能夠“出氣”的辦法就是陸為敬為她想出來的。


    “尚書大人,看看你出的好主意!本宮差點兒就成了大惡人了!”


    陸為敬裝作惶恐的跪下,實則心裏正在為自己計劃成功得意。“臣一心想為娘娘出氣,未曾想陷娘娘於險地,臣罪該萬死,娘娘息怒!”


    “你確實該萬死!”


    “臣鬥膽問娘娘一句,娘娘可否出氣了?”


    孟語嫣想了想,好像確實是出氣了。


    “倒是出了!陳楉音和方南漓的下場我倒是很滿意。”


    陸為敬知道時機已經到了,於是接著說。“娘娘,隻怕此事尚未完結啊!”


    “怎麽沒完結?”


    “這陳楉音為欲曉的高徒,四殿下和獨孤歐陽關係密切。他們可都是獨孤家的人啊!如今姚都陳兵關外,萬一有一天攻了進來,獨孤家要是想要幫他們兩個出氣,怕是到時候娘娘無法應對啊……”


    孟語嫣有些害怕:“這……尚書大人有什麽辦法嗎?”


    陸為敬假意思考,:“辦法倒是有一個,隻看娘娘願意不願意讓臣實施了。”


    “說來聽聽。”


    “娘娘隻需要將手裏的虎符借臣一用,臣出兵支援三殿下,屆時姚都攻打不進來,獨孤家就無法發難,何況這獨孤歐陽省親完回去就肯定再沒有理由來此。那麽一切問題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嘛!”


    孟語嫣有些猶豫:“可是這虎符主上每天都要看我帶在身邊的,一但交給你我無法交代啊!”


    陸為敬在袖子裏拿出早已偽造好的虎符遞給孟語嫣說:“此事微臣早已想到,娘娘先拿此物應對便好。臣自當快速解決發兵之事,不讓娘娘為難。”


    孟語嫣拿著陸為敬遞過來的虎符和自己手裏的細細對比,果然相差無幾。


    “好!還望尚書大人快速解決此事!”


    陸府。


    借著燭光,陸為敬仔細的看著手裏的虎符。


    “兄長果然拿到了?”陸為業問。


    “那孟語嫣果然是深閨中的女子,難堪大任。隻會為了眼前小事斤斤計較,絲毫看不清國家大局。我不過三言兩語便將虎符騙到手了。”


    “兄長足智多謀,對付區區一個孟語嫣定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那還要多虧了你提供的陳楉音和孟語嫣之間有嫌隙,不如我也沒辦法布局至此啊!”說完,陸為敬去密室將那副藏匿在畫中的“堪輿圖”拿出來鋪在桌子上,虎符放在了圖中標有皇城字跡的位置上。


    “下一步,就看姚楚聯盟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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