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後宮現在還是孟貴妃在協理嗎?”陸為敬問。


    陸為業回答:“是。自從楚國後沒了之後就一直是孟貴妃在管理。再加上孟家後輩中的那個孟語嫣,孟家現在的地位幾乎無法撼動了。”


    北澤。雨季已經接近尾聲。北澤湖底也出現了淺淺的一層水。隻是這些水對於北澤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姚都國主密召顧長策,派他去了北澤。


    方南潯和青藍準備炸姚都水壩的炸藥也準備的差不多。


    姚都水壩守衛森嚴,守備全是精銳軍隊。


    方南潯和青藍摸排了一個月才勉強了解了那些守衛的輪崗情況。他倆幹脆直接“光明正大”的在北澤的府衙裏麵進進出出,甚至是住在了哪裏。這點讓劉泠十分苦惱。以前他們兩個住在外麵的時候劉泠派兵監視也好刺殺也罷,這些事情有人知道了一時半會兒也賴不到他劉泠頭上。但是現在他們兩個每日進出府衙,一但出現什麽問題劉泠肯定免不了第一個被盤查。劉泠一下子變得被動,根本不能下手……


    北澤府衙客房內。


    方南潯將摸排情況繪製了一張簡易的地圖。


    “根據這一個月的摸索,我們已經初步掌握了水壩的輪崗情況。炸藥也差不多準備好了,今晚我們就去炸了它。”方南潯說。


    青藍有些擔憂的說:“姚都私建水壩攔截上遊水源,我們炸掉水壩確實是一件好事。我現在還是有些擔心,你看這裏。”她指著地圖上的一處就說“你看這裏,這裏守備不明顯但是卻十分重要。”


    方南潯歎了一口氣說:“這裏的問題確實很難,但是如果我們不趁這段時間讓北澤水源充盈起來等到旱季來臨方都的旱災就真的救不了了。”


    “那我們便去。”


    方南潯收起地圖,看著青藍說:“青藍!”


    “嗯?”


    “如果明天失敗了……”


    青藍打斷方南潯的話:“一定會成功的!”


    方南潯微笑道:“這麽肯定?”


    “嗯!我向你保證!”


    青藍的樣子看上去的確信心滿滿,像是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


    此次炸水壩的計劃多半是成功不了的。自從青藍進入方都皇室暗衛組織之後幾乎沒有一天不在學習各種兵書、沒有一天不在複盤前一天計劃的優劣。所以隻要計劃一出她就能很快分析出此戰的利弊。即使她和方南潯已經做了十足的把握這次計劃也大概率不會成功……


    天黑以後,青藍獨自一人來到了姚都水壩邊上觀察情況。這裏的黑夜被火把照的猶如白晝。幾乎沒有靠近水壩的機會。她看著月亮數著時間…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姚都輪崗時間換了!守備也更加森嚴……這一個月的努力打了水漂!


    就在青藍想要回去告訴方南潯需要重新製定計劃時突然看見一名守衛向著牆角他們埋藏炸藥的地方走了過去。


    青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雖然說這些炸藥並不是全都並聯在一起,但是隻要一處被發現肯定也會引起姚都人對整個水壩處的隱患排查。


    還好那名守衛隻是草草走過,隻是拿著他的劍掃了一下地上的草。然後他登上城牆像是在城牆上的人匯報著些什麽。


    還好,沒有被發現!


    剛剛的事情占據了青藍的大部分注意力,以至於她沒有察覺到有人在向她悄悄靠近……


    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帶走了青藍……


    青藍似乎並沒有掙紮,她的眼睛被蒙住,所以她隻能靠聽聲音來記路。


    抓她的人也怕她認路,所以故意兜了幾圈。


    但是青藍還是憑感覺記住了。


    等青藍再次能夠看見的時候已經身處姚都軍營裏了。


    顧長策示意了一下,押送旁邊的人將塞著青藍嘴的毛巾拿了出來。


    “說說吧。”


    青藍看此人氣質不凡但是周身根本沒什麽武將的感覺,於是猜測道:“你是……顧家公子吧!”


    “不錯。”


    “顧公子,你應該能猜到我今日被抓就沒想著活著回去吧。”


    “看得出來。”顧長策走到青藍身邊打量了她一圈說“我猜到了這幾天會有人來想要炸掉水壩,沒想到方都會派一個暗衛來,而且還是個女子。”


    青藍笑笑說:“顧公子不做個武將反而做了個文臣真是可惜了!”


    “以你的身手,做個暗衛也有點可惜。”


    “造化弄人吧!”


    過了一會兒,進來了一個人說在顧長策耳邊說了幾句。


    “你應該能猜到。”顧長策說。


    “炸藥被發現了。當那個守衛用劍撥弄那片草的時候我就大致猜到了,你們肯定排查過水壩周圍。現在看來我猜對了。”


    “不錯。其實我有時候挺佩服你們暗衛的,無論在什麽時候都能保持鎮定。甚至我現在根本看不出你心裏到底在盤算什麽。”顧長策回答。


    “身在敵營,雖死何懼?”


    “來人。”顧長策說“送去審訊吧。”


    “是!”


    青藍被帶到了一處刑訊室裏。她很快就記住了走過的路,並且推算出了整個軍營的大致布局。


    掌刑的人見到被送來了一個看上去有些嬌弱的女子問道:“女的?”


    “是啊!”


    “沒弄錯吧!”


    “顧尚書親自去抓的,肯定不會弄錯。聽說還是個什麽皇室的暗衛。你就盡量從她嘴裏撬出點兒有用的吧。看她這個樣子我覺得得挺難的。”


    “嗯。”


    掌刑人將青藍綁到十字架上:“嘖嘖嘖,多俊一個姑娘啊,怎麽偏偏當了個暗衛呢?你這臉上我要給你劃傷一刀,以後可怎麽嫁人啊!”


    “這位大人,你覺得已經入了暗衛的人還會想著嫁人生子,安居樂業嗎?”


    “嗯!那倒也是!那我們就按照順序走一遍?看你到底到哪步才願意說出點兒對我有用的吧!”掌刑人招呼了一下,兩個拿著鞭子的壯漢就分別站在了青藍兩側。


    “隨你!”


    “那就開始吧!”


    ……


    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裏青藍已經被涼水潑醒了四次。血水混著冰水順著她的頭發往下流。


    “你說你這是何苦呢!你就少說點兒,我也好交差你也少受罪不是……”掌刑人說。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這點兒手段甚至比暗衛營還差點兒……”


    掌刑人走到火盆前拿起一塊兒燒的通紅的烙鐵,看了看覺得不滿意又放下。然後在火盆裏認真挑選趁手的烙鐵。“其實你挺弱的。這隻是開胃菜就受不了了?”


    “嗬!”


    掌刑人終於挑好了一塊兒覺得差不多的烙鐵——是一塊帶著奴隸花紋的。它能達到的效果就是燙傷麵積極小但是羞辱極大。三都都會以此花紋區別奴隸與百姓的區別。帶有此花紋對人是最底下的存在。


    “你說,我要是把這個印在你身上,你還能抬頭做人嗎?”


    青藍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什麽表情。哪怕是一絲的恐懼。


    “報!大人,顧尚書剛交代,先停止對她的審訊。”


    “哎!無趣!”掌刑人放下烙鐵。“那就送牢房吧,明日再審。”


    “是!”


    青藍被送到牢房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因為這正如她所願。在最開始被抓的時候她推測這裏的牢房應該會裏水壩庫區最近。剛才來的路上正驗證了她的猜想是正確的。身上的傷口依舊隱隱作痛,她趴在牢房一角算著牢房守衛的輪崗時間。


    這個監牢裏還是第一次出現女犯人,巡崗的侍衛小聲議論。


    “這裏怎麽還有個女人啊?”


    “聽說是顧尚書親自在外麵抓的!我們還是別歲管閑事兒了!”


    “聽說方都那邊來人了……應該是要就她吧!”


    什麽?方都來人了?為了救我?能會是誰?方南潯!不行,我要快些行動了!青藍的腦子快速運轉。她沒有一刻比現在更不想活著……這是她身為暗衛一直以來被灌輸的思想——不能拖累方南潯!絕對不能成為別人挾持她的把柄!


    方南潯真的來了,隻身一人!戴著一個寬大的黑色鬥篷!


    “不知殿下到我這裏所為何事啊?”顧長策問。


    “我來找人!我的人!”


    “我這裏全是我們姚都的軍人,那裏有什麽你的人?”


    “一個女人!”


    “沒有!”


    方南潯解開鬥篷露出了周身的炸藥:“沒有啊?不知道她是不是死了。如果被你弄死了咱們就都去給她陪葬吧!如果沒死,落下你手上估計也活不成。那咱們就先下去給她探探路。”


    “她就是個暗衛,你會願意搭上你自己的性命?你可是皇子!”顧長策雖然依舊保持鎮定,但是語言已經出賣了他。


    “有什麽區別嗎?”


    “你這是什麽話?誰的命更貴你不清楚嗎?”


    “現在來看,可能是她的命更貴了!”方南潯笑了笑說。


    周圍十幾個精銳將方南潯團團圍住,但是他們不敢上去。


    “去把她帶上來吧!”顧長策說。


    “顧尚書……”


    “去!”


    “是。”


    “我需要跟你聲明一點。她是被我當做暗探抓回來的!被捉住的暗探都是要入審訊室的。至於我把她交給你之後能不能帶走就是你的事兒了!”


    “這就不勞煩顧尚書了,我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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