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歐陽不知道姚國主到底是不是真的醉了,也不知道這套說辭是姚國主的酒後吐真言還是早就憋在心裏又不太好說出口的話。但是他真的確認清了一點——獨孤家真的威脅到了姚國主!


    白嫋吃下去的“藥”已經發作了,但是藥效似乎與荏菽說的不一樣。她並沒有覺得自己昏昏沉沉都想要入睡,反而覺得自己的身體由內到外的散發出一種燥熱,又熱又煩。她摘下了頭上的冠子脫下了外袍試圖讓自己涼快一下。但是身體似乎變得沒那麽聽話,四肢開始不受控製,視線也非常模糊……


    就在白嫋試圖在房間裏找一些水來清醒一下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她隻能隱約的看清進來了兩個人。她想說什麽但是根本張不開嘴……


    獨孤歐陽憑借僅有的意識認出了眼前滿臉通紅的人是白嫋,他快走了幾步將姚國主放到了椅子上然後去攙扶白嫋。


    “阿顏!你怎麽了?”


    “我……有些暈……”


    “我扶你去休息!”


    獨孤歐陽攙扶起要倒下的白嫋向床邊上走去。


    白嫋在失去意識前唯一記得的是在他身邊躺著的是獨孤歐陽……


    最先醒過來的是獨孤歐陽,因為他的酒裏藥量最小……


    天剛蒙蒙亮獨孤歐陽迷迷糊糊的走下床,下意識的往門口走的時候被不知道什麽東西絆倒了一下。被地板磕了一下反而讓他迅速清醒了過來!他看清了地上的人是姚國主。姚國主正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


    那麽床上的人是……


    獨孤歐陽轉過頭去看到了白嫋——他最不希望是的人!


    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還算是比較整齊,甚至連外袍都沒有脫掉。那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搶婚嗎?還有,姚國主為什麽會出現在地上?應該不會是自己幹的吧!獨孤歐陽努力回憶著昨晚發生的事情,最長的記憶隻到姚國主說忌憚獨孤家那裏……在這個房間裏到底發生過什麽根本想不起來一點兒……


    獨孤歐陽又看了看其他兩個人。到底是他打擾了他們了……


    獨孤歐陽走到床邊幫白嫋蓋了蓋被子。眼含愛意的看著自己的“妻子。”


    “祝你幸福……”


    獨孤歐陽走出房間,避開守衛回到了前廳。


    前廳的人還在醉著,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酒壺晃了晃,裏麵還有一些酒。他又隨便的扶起了一隻倒在桌上的杯子,此時他卻以外的發現杯子底部的邊上好像有一點白色的東西,應該是經過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又沉澱出來的什麽藥。他鼻子湊近問了問。突然他的臉紅到了耳朵根兒,心跳急劇加速——是春藥!


    獨孤歐陽認得出來這是姚國主的杯子……


    經曆了一個晚上這藥還有這麽大的作用,如果昨晚真的是被有心人將這個藥摻到酒裏……


    獨孤歐陽苦笑了一下:“我真的護不住你,對不起!”他趴在桌子上將頭埋在胳膊裏啜泣起來。低聲到無聲,無聲到死寂。不知道是不是桌上酒杯裏剩餘的那些藥的緣故,他又睡了過去。


    叫醒獨孤歐陽的是顧長策。


    “兄長,兄長,醒醒!”


    “怎麽了?”


    “昨夜我們都喝多了,竟然都在這裏睡著了。還好主上寬容沒有治我們的罪。”


    “主上來了?”獨孤歐陽問。


    “嗯,剛剛來過。還給我們每個人都賜了醒酒湯。”顧長策指著桌上的醒酒湯說“這是給你的。”


    獨孤歐陽看了看醒酒湯問道:“主上沒再說什麽嗎?”


    “說了啊!”


    不知道為什麽他有些緊張:“說什麽了?”


    “說我們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放一天假,以免讓其他人看出了我們滿身酒氣。”


    “哦!”


    “歐陽,你沒事吧…”


    “沒事,我們回家吧!”獨孤歐陽站起來的時候不小心將桌上的酒壺和酒杯碰掉地上摔壞了。


    “你真沒事?”


    “沒事,就是皇宮裏的酒太好了可能有點兒上頭。”


    “那我們快回家吧!”


    “嗯。”


    白嫋在睡夢中被一個新的嬤嬤叫醒。


    “貴人,貴人醒醒,您該去和各宮娘娘們請安了!”


    “啊?”


    “快到時間了,貴人快些。”


    白嫋突然意識到自己昨天已經嫁給姚國主了!現在自己是真的孤身一人了!她不能有一絲的行差踏錯!更不能讓任何人抓到他的把柄!


    “嗯,我馬上就起。”


    “貴人您……”


    “怎麽了?”


    “無事,貴人。”那個嬤嬤悄悄的收起了白嫋的床單。


    去請安的路上嬤嬤念叨了一路請安要具備的規矩,隻是與前兩個咄咄逼人的嬤嬤不同,她的語氣更像是叮囑自己的女兒。


    “貴人記住了嗎?”


    “沒有。”


    “沒有也沒關係,到時候奴婢提點您就是了。”嬤嬤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謝謝您。該怎麽稱呼您。”


    “奴婢姓安,按照規矩貴人叫奴婢安姑姑就行。”


    “安姑姑,您和別人不一樣。”白嫋說。


    “都是在深宮中謀生的人罷了。都一樣!”


    “謝謝您……”


    首先去拜訪的是荏菽的椒蘭殿。此時正是各宮嬪妃請安的時間,嬪妃們都在這裏也省的白嫋挨個宮跑了。


    “緣妹妹來了,快賜坐。”荏菽笑著說。


    其他的人都打量著這個“緣貴人。”關於她一朝得寵成妃的事跡已經被編成了不知道多少傳言,真真假假間人們挑揀著自己想要相信的事繼續傳給別人……


    純惠妃細細看著白嫋,心裏默默感歎道:“真的好像姚寒刃畫裏的人!”


    李宸妃說:“緣妹妹看上去有些疲憊,許是昨夜太過勞累了吧。”


    白嫋隻是微笑了一下沒說話。


    荏菽揮了揮手:“妹妹今日初入宮,有什麽不適應的就說。缺什麽短什麽隻管來找我。”


    “是,多謝國後。”


    李宸妃覺得白嫋多少有些下了自己的麵子,於是陰陽道:“緣妹妹以後可要多來這椒蘭殿。國後與你同為包衣出身,想必有許多共同語言吧!妹妹常來倒也省的國後的思鄉之苦了……”


    白嫋依舊沒說話。她的反應更讓李宸妃氣憤。李宸妃剛要再說什麽荏菽就很及時的解了圍“時候也不早了,各位妹妹也都回去用膳吧。”


    其他三妃很配合的帶頭說了句:“嬪妾告退。”其他地位小低的貴人也隻得跟著應和。


    李宸妃也不情不願的告退。


    白嫋出門的時候王貴妃一直陪在身邊走說:“你不該今日就得罪宸妃的,這對你以後不好。”


    “早晚都是要得罪的!”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前朝不語獨孤氏,後宮慎與李家言。”


    “沒有啊。”


    “這點怪我了!我得告訴你一聲,這句話的意思是在前朝獨孤家與主上一心,不要隨意說獨孤家的壞話。而在後宮則要小心李家,宸妃隨意的一句話可能會讓別人付出生命!”王貴妃告誡說。


    “貴妃娘娘。我以您宮裏宮女的身份入宮是不是造了假的身契?”白嫋問。


    “是啊!”王貴妃壓低了聲音回答“因為你是包衣的身契為了避免麻煩就找了兩個死無對證的人做你的父母。還是主上親自操辦的呢!”


    “那也就是說緣兒這個身份的三族現在已經沒人了?”


    “對。”


    “我在您宮裏……”


    “主上告訴說,讓我說你也是最近才調配到我宮裏的。至於以前說的貼身宮女什麽都傳言他會解決。”


    白嫋笑了笑回答:“那我就更不怕了啊!我得罪人不會連累別人了!”


    “就算主上將你和所有人都關係都摘清楚了你也要小心一點。一個人在深宮是獨木難支的!”


    “多謝娘娘提醒……”


    “喲,這不是我們的緣妹妹嘛!”李宸妃的聲音在她們身後響起。


    白嫋和王貴妃恭恭敬敬的請安。


    李宸妃走到白嫋跟前說:“抬起頭來!”


    白嫋抬頭之後李宸妃捏著她的下巴看了看說:“緣妹妹真是長了一張好臉啊!憑著這樣一張臉怎麽說也能在這姚都皇宮混的個衣食無憂了!”


    “姐姐,她還……”王貴妃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李宸妃已經一巴掌扇在了她的左臉上。“我跟你說話了嗎?一個即將亡國的賤婢你也配!”


    “宸妃娘娘恕罪……”


    “這張臉看著就煩,你為什麽要長這張臉?”


    李宸妃的侍女也很有眼力見兒的走了過來就要掌白嫋的嘴。


    “宸妃娘娘息怒。在國後的宮裏動手多少還是有些不妥。”安姑姑的聲音在人群後傳來。


    李宸妃很恭敬的向安姑姑點了個頭:“安姑姑。”


    “主上派奴婢親自教導緣貴人。今日緣貴人有什麽失禮的地方都是奴婢的失誤。還望宸妃娘娘恕罪。”


    “安姑姑哪裏的話,誰不知道安姑姑一心為了主上。今日是嬪妾衝動了。”


    “多謝貴妃娘娘手下留情。奴婢這就帶緣貴人去學規矩。”


    “恭送姑姑。”


    安姑姑將白嫋帶走後李宸妃更生氣,她開始對著王貴妃出氣。


    “你衝撞了本宮,自己說吧該怎麽辦!”


    “嬪妾自願在此罰跪兩個時辰,還望宸妃娘娘恕罪。”


    李宸妃高傲的說:“四喜你在這兒給我看著,少一刻鍾唯你是問!”


    “奴婢遵命。”


    宮道上的人越來越多,來來往往的人看到李宸妃身邊的公公四喜在這守著王貴妃罰跪也見怪不怪,好像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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