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國主“親征”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皇城裏。


    方都的護國軍本就是苦苦支撐了,如今姚都主上禦駕親征。隻是那四個字就足以震懾他們了。護國軍上上下下人心惶惶,剛剛才營造起來的信心幾乎瞬間消失殆盡……


    白嫋來找陸為敬商量對策的時候陸為敬手裏正拿著斥候送來的信。


    白嫋看著那信問:“關於姚都的?”


    陸為敬點了點頭。


    “姚寒刃親征的消息吧。”


    “對。”


    “我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白嫋說。


    “我們怎麽辦?”


    “安撫人心。讓他們相信我們可以守住方都。”


    “你也知道護國軍裏的人大多是些個有勇而無謀的人,你覺得你能安撫好他們嗎?”陸為敬問。


    “試試吧。”


    “你去?”


    “我不去……”


    “啊?”陸為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四皇子去!”


    陸為敬聽到了這個回答才鬆了一口氣:“哦!”


    另一邊,獨孤歐陽那裏也在商量對策。


    眼下軍中出現了問題,姚國主來了之後如果發現這件事情對他們每個人都沒什麽好處。


    “我們怎麽辦?”全盛名問。


    “軍中半數人不聽命之事放在暗中去查吧,不能在像以前那樣大張旗鼓的整頓了。”獨孤歐陽說。


    全盛名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主上怎麽會突然來呢?按理說前腳剛派我們來後腳主上又親征,這怎麽都說不過去啊……”


    歐陽花榕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直到聽到全盛名這句話之後才說了一句:“不對!”


    “啊?哪裏不對?”全盛名問。


    “主上親征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不對!”


    獨孤歐陽說:“說來聽聽。”


    “我們接到的消息隻有主上要親征,但是出師之名卻死活打探不到。消息缺失但還是傳回來了。我們手下的斥候不會犯這麽簡單的錯誤。所以隻有可能是有人讓他們隻說這些!這正常嗎?”歐陽花榕說。


    全盛名回答:“很不正常!”


    “我前兩天派影子替我回了一趟家,名為回家實則打探消息。他今日傳信回來說主上出征的名義是尋找流落在外的親生骨肉順便支援我們。”獨孤歐陽回答。


    “親生骨肉?咱們主上唯一的骨肉不隻有天驕公主嗎?天驕公主現在應該好好的在獨孤府待著才對,難道她偷跑出來了?”全盛名更加疑惑。


    “是緣貴人!”歐陽花榕說。


    “對!永安有傳言說王貴妃身為淺林殿主位嫉妒緣貴人懷有身孕故意將緣貴人送到了皇城來。主上來找她了!”獨孤歐陽說。


    全盛名看了看獨孤歐陽,獨孤歐陽並沒有什麽感到意外的樣子。“她……她懷孕了?主上的孩子?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是很早,昨天晚上知道的。”


    “可是,她……她…怎麽能懷主上的孩子呢?”


    “她能怎麽辦?誓死不從,然後為我守身如玉嗎?”獨孤歐陽問。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歐陽花榕趕緊說:“你和阿顏的事情你自己私下去解決吧,先嘮正事兒!主上來了我們該怎麽辦!”


    “怎麽辦,硬著頭皮上唄,爭取在主上來之前肅清軍營裏的這些煩心事兒!”全盛名說。


    “先這麽幹吧!也沒什麽好辦法。”


    歐陽花榕提醒道:“歐陽,我知道你想要知道答案,但是最近都先不要去打擾阿顏了。”


    “嗯,我知道。”


    “與世隔絕”獨立出來的北澤現在更像是方都唯一的一片樂土。


    北澤不止自衛,自從旱災緩解以來就一直保持著與外界的通商。這座城市現在更像是姚都的天水郡,獨立於所有戰亂之外。


    方南潯就像是這個獨立王國的新國主,國後就是青藍。他們與北澤的百姓同耕共織,平等的經營著這個小國家。


    北澤府衙。


    青藍打算開設女子學堂,不光教授學問還教她們防身的武藝。她將這個想法說給方南潯聽。


    “你覺得我這個想法怎麽樣?”青藍問。


    “嗯……我覺得很好啊!”


    “那你同意了?”


    “當然啊!現在外麵的世界或許很亂,但是我們總是要出去的,北澤的人都不該一輩子困守於北澤。我覺得還要教她們手藝,將來無論身在何處有本領傍身的話天涯海角總會有她們的容身之所的!”方南潯說。


    “好!我還怕你不同意呢!”


    方南潯一把摟過青藍的腰說:“怎麽會呢!我們誌同道合,你想做的事兒便是我想做的!”


    青藍滿意的笑了笑:“那就好!”


    方南潯將青藍抱在懷裏輕聲說:“你願意做我夫人嗎?”


    每一個字青藍都聽的清清楚楚,每一個字都直戳她的心底。她的心跳瞬間加速,白皙的臉瞬間變得通紅。


    “怎麽了?”方南潯輕聲問。


    “我……”青藍從方南潯的懷抱裏出來,走到桌邊坐下,用喝水來掩飾自己壓抑的內心。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沒關係。我可以等的!”


    “我願意。隻是我配不上你……”


    “藍兒,有些話已經憋在我心裏很久了。”


    青藍抬頭看著方南潯,眼神就像是在等待審判。


    “你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哪裏嗎?”


    “在……”


    “當年的青衫女子是你吧?”


    “啊?”


    “當年在破廟裏殺人的人是你,我追了你一路想要替死去的人討個公道。但是我跟丟了。後來入獄之後又逃走的人也是你,我到監獄的時候之發現了你留下的青衫和被打開的窗子。”方南潯說。


    “對不起啊……”


    “我每次遇到你的時候你不是在殺人就是在殺人的路上。我當時就在想啊,這個小姑娘怎麽回事兒啊,為什麽視方都國法於不顧呢?”


    青藍做細作以來殺過的人沒有以前也有八百,她甚至不記得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了。偏偏方南潯替她記起了這些……被人當麵說曾經的“豐功偉績”青藍還覺得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後來我調查清楚了,原來這個青衫姑娘在替天行道啊,原來她殺得人都是惡貫滿盈的大壞蛋啊!”


    青藍聽完倒像是鬆了一口氣:“我以為你要說我挑戰皇室權威呢……”


    “當然不會。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將來誰要是娶了這個姑娘日子得過的多提心吊膽啊!結果你說這緣分奇妙不奇妙,我要娶你!”方南潯笑笑說。


    青藍接著方南潯的話往下說:“是啊!挺奇妙的!我都沒有想到我會喜……”


    “哦!你會什麽?”方南潯坐到了青藍對麵的椅子上,離她非常近的地方。青藍隻要一抬眼就會和方南潯四目相對。


    青藍再次戰術性喝水。


    “藍兒,我知道你有多年訓練出來的習慣,所以你不用為了我做出改變。你想做什麽就去做,想練武就練武,想開辦學堂就開辦學堂。我永遠會尊重你的想法。”


    “嗯…”


    青藍這一刻是真的想要做方南潯的妻子的!但是隻是這一刻!


    “那你願意做我的夫人嗎?”方南潯再次問。


    “嗯!”


    “不要反悔啊!”


    “不會!”


    “那就好!那我晚上的時候布置布置,請北澤的人來喝我們的喜酒!”方南潯高興的合不攏嘴。


    “啊?”


    “我要娶夫人了那不得讓大家替我高興一下。”方南潯看青藍的表情有些不願意,於是轉了話鋒說“如果你不想的話,我就不弄了!”


    “沒有,願意的。”


    方南潯說:“藍兒,你有什麽顧慮就和我說!”


    “也沒什麽的。可能是緊張。”


    “那就好,等晚上的時候我們要找老張去買幾壇好酒,然後再去北澤酒樓定幾桌子好菜,然後再去李嬸兒那買喜糖……”方南潯興高采烈的跟青藍說自己的安排,青藍聽的很認真,但是思緒早已經飄飛了。


    她在想她到底配得上方南潯的喜歡嗎!


    即使方南潯已經說過好幾遍了他不在乎她這個暗衛的身份,但是總有人會介意的!


    萬一自己嫁給方南潯的事情被組織裏知道會怎麽樣?最開始她的任務隻是在暗中保護方南潯,甚至都不能讓方南潯知道。暗衛愛上任務目標,無論在哪裏都是不被允許的……


    現在,青藍有些後悔剛剛答應下來了。她看著方南潯高興的樣子也不忍心說出來自己後悔了……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方南潯留下一句話然後匆匆忙忙的離開了。青藍還沒來得及問方南潯就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了。


    沒過多久方南潯就回來了,手裏還拿著一頂金燦燦的皇冠。他閃閃發光的眼睛似乎在告訴青藍:給你的,快看看!


    “這真是給我的?”青藍問。


    方南潯興奮的點點頭,有些驕傲的說:“我打的!厲害吧!”


    “嗯。”


    “從我打算要娶你為妻的那天開始就在著手打造這頂冠子了,一直也沒有勇氣送給你,現在終於能夠送給你了!”方南潯說著將冠子戴在了青藍頭上。


    “這純金打造的冠子壓在頭上還有些重,所以我在邊上加了這個串珠分散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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