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嫋不是沒有想過萬一解藥研究失敗的結果。大不了就是一死了,沒什麽的!


    “解藥剛剛發揮藥效,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那我就先出去了。”欲曉說。


    “好。”


    白嫋總覺得剛才的“夢”有些過於真實了,真實到好像就是在她眼前發生的一樣。她望向欲曉離開的背影。心裏不禁擔憂起來:萬一獨孤家真的是因為自己被滅門的,自己該怎麽麵對欲曉和獨孤奕呢……


    獨孤家世代忠於姚國主,就算是這些年以來姚國主有所忌憚也不應該在姚楚大戰結束後就對獨孤家痛下殺手。更何況君王最在意名聲,這件事一出誰還願意忠於姚國主呢?


    白嫋仔細想了想,或許……真的是因為自己……


    剛想了一會兒白嫋就覺得一陣頭痛,不得不躺下稍作休息。閉目養神的時候感覺到身邊來了個人。不等白嫋睜開眼睛查探一番那個人便先開口了。


    “我知道你醒了,所以你也不用在我麵前裝。今日大封朝臣是你自己做的決定嗎?”


    這聲音來自趙捷。


    “先生,您要責備我的話可以換個時間嗎?學生現在真的沒有力氣為自己辯白……”


    “六部掌權者全是你的人。那些舊臣之所以不發難就是因為眼下朝堂形勢不穩。一但他們之間任何人犯錯,或者是做出了對朝堂不利的事兒,這些朝臣就可以打著清君側的名義讓你下台!你這麽做風險太大了!”趙捷繼續說。


    白嫋坐起來大聲說道:“我沒什麽能夠信任的人了!不用他們用誰呢?先生,我能相信你嗎?”


    “我來就是為了輔佐你成為一個好主上!”


    “那您覺得學生應該怎麽破局呢?不如先生給學生出一個更好的辦法!朝中那些老弱病殘,誰能委以重任呢?”


    麵對白嫋的質問趙捷竟然一時語塞。好像確實沒什麽比這種方案更好的辦法了。


    “我才剛剛繼位,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民心。您,上藝閣總教習又是趙家家主。我兄長,既是皇長子又美名在外。王欲行他們上藝閣忠苑的全能將才。任命你們才能讓百姓們覺得方都是有希望的!至於先生說的他們全是我的人這句話本來就錯了,他們不是誰的人,他們隻是他們自己!先生得到滿意的答案了嗎?學生可以休息了嗎?”


    ……


    下午。


    白嫋覺得自己身體沒什麽大礙了於是起身在床下活動。


    正巧方南潯過來找她。


    “玉顏,怎麽不好好在裏麵歇著?”


    “兄長,我覺得我已經沒什麽事兒了!”


    “確定?”


    白嫋點了點頭。


    “三日之後楚衍會過來拜訪。”方南潯說。


    “楚衍?你找來的?”


    “對!姚楚大戰幾乎是兩敗俱傷,現在唯一算得上是大國的就是楚都了。你剛剛繼位,皇位不穩。如果楚都能夠在這個時候來拜訪就代表楚都認可了你為方都新君。這樣一來周邊躍躍欲試的小國也能安分些。”方南潯分析說。


    獨孤奕也來看望白嫋,正巧聽見了這些話。


    獨孤奕問。“楚千詞此番代表的是楚都還是他自己?”


    “自然是楚都。”


    白嫋也有些擔心。“若是代表的是楚都,他的到訪就是出使我們需得以國禮相迎。可是現在……”


    “我去找他們過來,咱們一起商議一下!”方南潯說。


    “好!”


    長秋宮中,他們圍坐在一起商議迎接楚千詞的事宜。


    “楚千詞的到來不會是什麽陰謀吧!”李玉竹問。


    “不是,是我給他寫信希望他能來的……”方南潯回答說。


    “啊?”


    “這樣才能夠提高我們方都的威信,周邊小國要發兵也得權衡一下。”方南潯說。“迎接遣使的迎賓禮我隻記得大概的步驟,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完成。”


    獨孤奕連連歎氣:“這個我也沒什麽辦法,姚都迎賓禮和方都迎賓禮出入太大了!”


    在一旁沉默良久的譚鄉突然開口。“禮部的話,我好像知道一個人!”


    大家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樣紛紛看向譚鄉。


    “誰?”白嫋問。


    “曾經跟在陸為敬身邊的禮部侍郎,我那日在萬思殿前看到過他,隻是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在躲著什麽人,沒過一會兒就跑了。”


    “能找到他嗎?”白嫋問。


    “找人的話,我可以!”欲曉說。


    “你怎麽做?”獨孤奕問。


    欲曉在懷裏拿出一隻迷蝶:“氣味追蹤!每隻迷蝶隻會走一個方向,隻要他在皇城範圍內我就能找到他!”


    “好!”


    欲曉拿出了四隻迷蝶說:“為了加快速度我們還是分四路尋找!”


    白嫋和獨孤奕跟著一隻迷蝶來到了禮部尚書府的位置。


    禮部尚書府也算是曆經磨難了,這座府邸三四年間換了好幾波兒人。


    迷蝶在尚書府中迷了路,總是在院子裏打轉。


    “這裏氣味太混亂了。”


    白嫋將迷蝶收回盒子中。“剩下的需要我們自己找了。”


    這裏的房間大多作為臥房,陸為敬當年的臥房就在最中間。


    “我們去這裏看看!”獨孤奕說。


    “我覺得可能是在這邊!”白嫋指向祠堂方向。


    “為什麽?”


    “我以前聽過這個禮部侍郎的名聲,他極其效忠於陸為敬,甚至可以說是愚忠的地步。”


    “這個我倒是也聽過。”


    “你想啊,陸為敬的名聲褒貶不一。一個幾近於愚忠的人,家主死了他要做的自然也是維護家主的名聲。我聽說曾經有人要燒陸家的祠堂泄憤被人攔了下來,我覺得這個人就是他。”


    “所以說,他可能會躲在祠堂裏。”獨孤奕說。


    “隻有住在祠堂裏才可能及時發現那些想要放火或者是搞破壞的人。”


    “是!那我們先去祠堂看看。”


    白嫋和獨孤奕小心翼翼的向著陸家的祠堂走過去。


    祠堂門大開,裏麵燭光明亮。貢品十分新鮮,牌位前還有正在燃燒的紙錢……


    “有人在祭祀?”獨孤奕感覺十分詫異。


    “是他!他肯定在這兒!”


    白嫋他們兩個穿過漆黑的院落進了祠堂。


    祠堂門突然關上,燭火盡數熄滅。整個祠堂裏頓時一片漆黑。被熄滅的蠟燭還飄出陣陣白煙,空氣中滿是燃燒的燭火味兒。


    “我們居然敢來這裏!”


    這聲音找不到來源,似乎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


    “你真的想要當著陸家諸位先祖的麵對我們動手嗎?”白嫋問。


    “公主!陸大人是因為抗擊姚都侵略才戰死的!你如今在幹什麽?和侵略者同流合汙嗎?”


    “他已經不是姚都人了!”


    “我不管!所有姚都人都該死!我管他是誰!”


    “陸侍郎!”白嫋大聲說。“你要真的對他動手,姚國主就沒什麽忌憚的了!姚都如果再次發兵北上誰來抗敵呢!”


    “公主,您當真覺得一個姚都人會全心全意的為方都做事兒?”


    “別人不會,他會!”


    獨孤奕在這一來一回的談話間確定了陸侍郎藏身的位置。


    白嫋摸出自己袖中的火折子吹燃,獨孤奕瞬間走過去將陸侍郎拽了出來。


    陸侍郎一個文官自然不是獨孤奕的對手,不出三招就被製服了。


    白嫋點著了供桌兩旁的蠟燭,微弱的燭光照著他們每個人的臉。她拿起旁邊的香點著向著陸為敬的牌位拜了拜。


    “你不用在我麵前演戲,陸尚書的死你們方家也有責任!要不是你爹貪生怕死皇城不會那麽快就淪陷!你們方家才是方都的罪人……”陸侍郎不知疲倦的咒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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