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夫人出生書香世家,當年她的父親站錯了隊,因一首詩而被下了大獄,墨家落敗,她當時的夫君怕受牽連,與她斷婚。


    一夕之間,從原本的書香世家大小姐,清貴人家主母,落敗到無處可去,若非父親廣結善緣,當年的她,娘家被封,又被夫家拋棄,她險些就要流浪街頭了,那段時間風雨飄搖,有一點風吹草動,便會牽連一大片的人,幫助她的人也不敢將她留在家裏,將她送去山裏,歸隱山林,倒也躲了一時清閑。


    後來朝中有人為此事翻案,還了她父親的公道,她才得以重見天日,那個時候她漸漸的喜歡上了山林裏的生活,慢慢的過渡,慢慢的從一個手握筆杆的大小姐,變得扛得起鋤頭,做得了農活了。


    也正是因為有這種變故,才讓她對那個姑娘有了惻隱之心。


    若是以前的她,必然不能接受那個姑娘是為逃避現實才願意念書,從天堂跌落到地獄,這樣的過程她有過,也切身的過過貧困人家的生活,心境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她能理解,所以感歎。


    “你說的不錯,若是依我過去的脾氣,知曉她的想法,定是容不下她的,給她機會不是想讓她將我這裏當成避風所,我理解,所以隻怨恨這天下不太平,依然叫苦命之人窺不見天光,而我能做的少之又少。”


    青夏看著她眼裏的落寞,喃喃道:“是啊……可是夫人已經拯救了一個人。”


    聞言,墨夫人愣了一瞬,隨即看著她笑了笑,未接此話,隻朗聲說:“青夏,跟著我的這段時間好好念書,不求你將來學富五車,做個才女,讀書使人豁達,但求你多讀些書,將來少犯些糊塗。”


    青夏莞爾,重重點頭。


    ……


    夜間,宋炎炎說發現了隻野兔,田田在得到青夏默許後,纏著他去找兔子。


    這些人都在一個院子裏,雖說他們很懂規矩,平日打攪不到什麽,可屬於宋溓和青夏獨處的時間少之又少,見他們要出去,便揮了揮手讓他們都出去玩一玩。


    清源不用說,簡直是他肚子裏的蛔蟲,一看大少爺的表情,便自覺的離開了。


    青夏洗了果子出來時,就見大少爺一人在院子的石凳上坐著,於是過去,將果子推給他,道:“夫子給大少爺放了一天假,可有什麽安排嗎?”


    曾老夫子許了書院的所有學子明日一天假,今夜就都回的早一些,也是巧,青夏今晚回來的早,與他正好碰上。


    宋溓看著她,反問:“你想做什麽?到這兒這麽久,還沒好好陪過你。”


    青夏忙道:“奴婢不需要少爺陪。”


    “那倒是,你這日子過得比我都瀟灑,陪在夫人身邊是自在一些。”


    聽出來他話裏有氣,青夏軟和下來,說道:“這不是您答應過我,白日若無所事事,便可隨性而動嗎?我也沒有很瀟灑,墨夫人也整日為我們講學呢。”


    宋溓挑了挑眉:“可會覺得枯燥?”


    青夏搖頭:“沒有,墨夫人講學可有意思了。”


    宋溓笑了:“你這是賺到了,曾老夫子收一個學生都難得,你這一來便成了他夫人的學生,更是難得。”


    青夏抿唇一笑,也覺得自己是占了便宜了,若是她自己,隻怕是這個萬青書院的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想到這些都是沾了誰的光,不免軟言,討巧著道:“這都是沾了爺您的光呀,若不是爺前來求學,又帶上了奴婢,奴婢哪裏會有這麽好的運氣呢?”


    看著她乖巧又帶著一絲諂媚的模樣,宋溓心下一軟,說道:“老夫子說山上風景秀美,明日若是無事,我們早起上山去如何?”


    青夏眼睛微亮,糾結了一下,道:“墨夫人也說過,說日出的時候山頭最美,可是……”


    她話遲疑著,宋溓卻想到了她會說什麽。


    “可是,你怕太早起不來。”


    被說中的青夏尷尬一笑,隨後辯駁:“本就是夏季,天亮的格外早,若是想看日出,起碼天不亮,咱們就得動身了。”


    宋溓卻被說動了,拍案定下:“想看獨一份的景色,就得有所付出,若想看日出還不願早起,那如何看得到?”


    青夏啞然。


    “就這樣,明早我們去看日出,看完日出,若是腳程快,咱們便下山去,聽說城裏有一家地方菜館做的飯菜還不錯。”


    青夏輕聲“哀嚎”,泄了氣一樣,道:“爺,你就不累嗎?這些日子早出晚歸,一個整覺都沒睡過呢。”


    看她這懶散樣,小貓一樣懶洋洋的,聲音都帶著嬌軟無力,一時叫他心癢癢的。


    良辰美景,夜色當下,這院子四下無人,靜悄悄的……


    他喉間微動,手指摩挲了一下,看著她的目光暗了下來,啞聲問道:“你和田田收的東西裏可有藥包?”


    話鋒的轉變突然,青夏微愣,看他麵色如常,看不出哪兒病了,便說:“收拾了一些防發熱、防咳嗽的藥,爺要哪種?”


    宋溓看了她兩眼,聲音更低了:“不是我吃的,是你要用的藥,可帶了?”


    青夏這下是真沒反應過來,帶他的眼神逐漸灼熱起來時,忽然想起走的時候田田確實包了一些涼藥,嘴裏還說:“等去了旬陽將這藥包給旬陽的大夫看一看,到了那邊再多預備一些。”


    與他相處久了,有些時候他在想什麽,隻是一個眼神便能叫她體會到,尤其是在這種事上,他從不掩飾自己的欲望。


    一時臊得慌,青夏訥訥點頭,不去直視他的目光。


    宋溓將她拉了起來,說道:“既然明日要看日出,便早些安置了吧。”


    說罷,拉著她腳步急切的往屋裏走,青夏紅著一張臉,半聲都不敢吭。


    到萬青書院已經有一段日子了,這些日子他們倆尋常碰麵都不容易,更別說私下相處了,以他的需求,空了這些日子,難免會念那事,青夏有些不好意思,卻也不同他扭捏。


    隻是,他總有本事叫自己麵紅心跳,不能安然。


    床笫之間,他將她的手扣在頭頂,不滿她磨蹭的動作,兩廂對比,倒是顯得他猴急了,此刻也顧不了那些,隻覺邪火上頭,嬌嬌近在眼前,不得放過。


    “幸虧明日休息,不然憋的久了,可就把身子憋壞了。”


    青夏紅了耳朵,認真的為他解扣,喃喃不語。


    宋溓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將她羞赧的神情盡收眼底,露出一抹笑來,手撫過她的臉龐,再到脖頸,順延而下……


    已是含苞待放,任君采頡,宋溓目光微深,俯身下去,含住了她的嗚咽與無助,與她十指交纏,力重又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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