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鼎軒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葉涯的話,卻沒有回答葉涯的問題。示意葉涯跟著走,向著a衛們前進的地方走去。


    四人排成一列,周鼎軒走在前麵,葉涯殿後,把劉文升和古風淳夾在中間,四周圍死一般的寂靜讓劉文升很不習慣,還好兩個小輩的人一前一後地護著他,這樣才讓他放心不少。當然,這個也是葉涯故意安排的,雖然劉文升已經六十好幾了,但是心理素質未必有自己和古風淳的好,要是他在這種環境裏玩心理崩潰,那麻煩可不是一般的大了。而且劉文升一把年紀,走過的橋都比自己走過的路多,見多識廣;這裏環境詭異,弄不好還真的指望劉文升學的風水秘術來指點剖析解疑一下,他要是提前歇菜了,怎麽想都不合算,更何況就算能活著回去,這個報告也不好寫;而周鼎軒,他的性格倒是跟張大校有幾分相似,剛才驚慌了一下,但是此時已經恢複了平靜,帶領著幾人迅速地在石柱之間穿梭。


    走著走著,劉文升突然拉住了古風淳的背包,古風淳不解地回頭望著他,意思是問他幹嘛了。劉文升神情凝重地用手指在古風淳的背上寫著:“須彌芥子”四個字。


    古風淳心頭一凜,須彌芥子是佛典裏的一句話。意思是說偌大須彌山,卻可以放進一顆菜籽裏。古風淳看了一下,就明白了劉文升的意思,自己這一行人可能闖入一個類似須彌芥子一樣的空間裏了;然後古風淳想到了一個名叫懸壺濟世的典故,說的是古代有個自稱壺翁的老人,白天就在拄杖上掛著葫蘆賣藥,晚上的時候就進入葫蘆裏休息的故事。這個故事流傳甚廣,古風淳在看古代筆記雜說裏,都有看到類似的記載。古風淳一直都認為這種稗官野史不足為信,但是眼前的遭遇卻跟那些記載卻是非常的相似。不過看周鼎軒的表情和反應,他應該知道一些大家不知道的東西。隻是此刻卻是想問一下都問不了。


    葉涯走在後麵,越走心裏的疑問就越大。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周鼎軒是對這裏的一切東西都一清二楚的。從那些考古隊員的失蹤到這裏發生的一切事故。他都心中有數,不然剛才自己隻是點著了個打火機,他哪用得著這麽著急?


    正想著。突然葉涯暗道一聲不好,用力地向前一撲,把走在他前麵的劉文升壓倒在地上。而就在這瞬間,一個黑影在一個石柱頂部向著他剛才的位置像風一樣掠了過去。葉涯回過頭一看,心頭一顫。


    “媽的,這麽邪門?”葉涯心裏驚呼。


    第33章   寐魅


    隻見一隻渾身漆黑發亮,比葉涯還高出了一米以上的,像個袋鼠一樣半直立著的生物站在了葉涯剛才的位置上,讓人覺得恐怖的是那近乎兩尺,黑油油的利爪,它正對著這四個人打量著。葉涯喘了一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05衝鋒槍已經被他從背囊裏拿了下來,裝上了彈夾。然而他並不輕舉妄動,他在模糊的燈光裏看到了,這個怪物有著一張不同尋常的臉,應該說,它好像長著一張人臉。


    葉涯閉了一口氣,與怪物對峙著,而他的也看清楚了怪物的臉,媽的,這個不是陳文明的臉嗎?陳文明被屍血猱襲擊後慘死的樣子,一直讓葉涯刻骨銘心。


    周鼎軒和古風淳轉過身子也看到了這個東西,古風淳心裏吃了一驚,周鼎軒則一臉驚恐,兩人都像葉涯一般,不敢輕舉妄動;而劉文升正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回事,等他回過頭來,看到那一個怪物後,臉色一變,嘴巴張得大大的,好像是發出了一聲“啊”的慘叫,把手一甩,然後朝著黑暗頭也不回地奔跑了起來,看這速度,葉涯都有點自愧不如。葉涯臉色一變,示意古風淳去追上劉文升,在這種地方,一個人離隊,活下去的可能性非常小。而葉涯知道,這個地方那麽迥異於常理,說不定劉文升懂得那麽多風水異術,能夠解答一些疑問。


    劉文升這一舉動驚動了正與葉涯對峙的怪物,它似乎嚎叫了一下,就朝著葉涯撲了過來。


    葉涯毫不遲疑地對著怪物的頭部扣動了05式衝鋒槍的扳機,這種衝鋒槍可以穿透150米外距離的鋼盔射殺目標,葉涯很自信地認為,隻要開火,這怪物必死無疑。05式衝鋒槍的殺傷力他可是非常清楚的。可是怪物隻是倒退了幾步,後發出了一聲“嗷~”的聲音,這聲音與野狼的嚎叫聲音竟然相去無幾。05式驚人的殺傷力竟然隻讓寐魅倒退幾步,也太不可思議了吧?葉涯一呆,不過聽到了聲音,他倒是心裏一鬆,不過他馬上驚悚地發現,怪物臉上,身上那些受傷的地方正在愈合,迅速地愈合。葉涯這回倒是看清楚了,這怪物的頭部就像鱷魚一樣,隻不過比鱷魚多了兩隻獠牙,那張臉被子彈穿透的地方,模糊成了一塊,正在涔出綠色的液體來,非常讓人惡心。


    周鼎軒聽到05式那輕微的槍聲後,對著葉涯叫道:“快跑,這鬼東西是寐魅!殺不死的,得用銀刀!”周鼎軒看到這一幕,心底一寒,他已經知道這東西是什麽,急忙告訴葉涯它的名字,不過這個名字,葉涯卻也從來沒有聽說過。


    葉涯吼道:“你快走,兩個人是跑不掉的,你沒看到它比袋鼠還能蹦嗎?靠,又來了!”此時寐魅又一躍而上,朝著葉涯撲了過來。寐魅形狀雖然長得很像袋鼠,但是卻沒有袋鼠一樣長長的尾巴,而且兩條前肢也很修長。


    葉涯又一扣動扳機,子彈呼嘯著打在寐魅的身上,葉涯一邊開槍,一麵狠狠地說道:“我就不信斃不了你!”這一梭子彈打了出來,寐魅在空中緩了一下,每一顆子彈都穿透了寐魅的身體繼續前進,可是寐魅卻似乎沒受到多大的傷害。除了更多的綠色液體在迸射之外,並無多大效果。05式猛烈的火力但是仍然阻擋不住寐魅,它一下子就到了葉涯的眼前,兩隻黑漆發亮的抓住就朝著葉涯身上狠狠地抓來。


    葉涯心裏又暗罵一聲,隻好往後一退,還好這個寐魅似乎隻能跳動,不然它稍微走前一點,葉涯就要嗚呼哀哉了。大容量彈夾裏的子彈已經被打光了,葉涯現在想換彈夾恐怕也來不及了。他把手裏的槍一扔,從腰間掏出一顆手榴彈,周鼎軒一看,心裏大吃一驚,難道這個家夥想學董存瑞的壯烈,舍身炸寐魅?要知道,他們這群人全部都是在山腹裏,這炸彈要是把山腹震塌了,大家都得活埋在這裏。


    葉涯不傻,自己和周鼎軒都這寐魅太近了,一旦爆炸起來,兩人肯定不可能幸免。就地一滾,但是背上那個大背包讓他的速度減慢了不少。


    寐魅的動作很快,有力的地驟然一擊,張開血盆大口就咬,幸好葉涯也不慢,不然他的腦袋已經少半邊了。


    躲過一劫的葉涯嚇出一身冷汗,就地一滾的時候,他已經將軍刺拔了出來,他一躍而上,朝著寐魅的頭部一砍。寐魅兩米六七的高度,雖然是俯首做攻擊狀,但是與葉涯的距離還是有點的,結果這一下子砍在寐魅的脖子上,綠色的血液噴了他一臉,嘴裏也進去了不少,那酸酸臭臭的味道,讓葉涯臉色心裏感覺一陣強烈的嘔吐感。不知道是當兵的人神經粗條,還是怎麽,葉涯並沒有覺得特別惡心惡心,非常鎮定。可就在葉涯躍上來的時候,他也空門大開,寐魅的一個爪子也狠狠地拍在了他左邊的肩膀上,頓時撕開了一道口子,血流如注。葉涯一咬牙,不理會寐魅的爪子,一用力寐魅的腦袋一下子就被他削落下來。


    周鼎軒赤手空拳地在一旁幹著急。他隻是個考古學家,沒有配備大殺傷力武器,連手槍也沒有配備一把給他,他知道自己這樣子跑去幫忙,不是去送死就是在拖累葉涯。葉涯一落地,他連忙跑過去扶著葉涯,說道:“葉涯,我們得快走,寐魅是殺不死的,就算頭斷了也一樣。”葉涯喘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寐魅,點了點頭。寐魅四肢在不停的抽搐著,綠色的液流了一地。可是在頸部的傷口上,一團新肉正在長出,那速度簡直雨後的草菌生長還要快上幾倍。


    剛才寐魅那爪子可傷他不輕,肩膀的傷口都見骨了。葉涯對著周鼎軒說道:“教授,我的包裏有止血藥和紗布,你幫我包紮一下。”


    周鼎軒點了點頭,說道:“我有更好的藥。”話說完,他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紙包,解釋道:“這是局裏謝神醫給我的金創散,他的祖傳秘方特製的,我跟他交情很不錯,他給了我一點,作為防身之用。”謝神醫在w局裏的威望極高,雖然葉涯很少會見到他,但是也對他非常敬仰。周鼎軒話一說完,就撕開葉涯的衣服,把白色的粉末灑在傷口上。


    葉涯頓時感覺傷口上一陣涼意,痛楚的感覺一下子就輕鬆了不少。心裏暗道這藥還真神奇。


    周鼎軒用紗布幫葉涯包紮完傷口之後,看著地上那隻寐魅,想了想,從背包裏拿出了一瓶迷你型的噴火器,準備把這隻怪物燒成灰燼。


    周鼎軒急忙攔住他,說道:“葉涯,這裏不能生火。”他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葉涯,我有事得跟你說,你要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們恐怕都沒法子活著出去了。”


    第34章    大禹鎮水古陣


    葉涯見周鼎軒說得嚴重,點了點頭。他正想問個明白,隻是w局的規矩太多,如果周鼎軒不想解釋,葉涯是不會主動去問他的。


    “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不然待還有得我們好受的。這裏是有名堂的,這些石柱構築成了一個古陣,名字叫‘大禹鎮水古陣’,傳說是大禹治水的時候創立的陣法,那時洪水滔天,洪荒盡頭,各種怪獸吞噬生靈,殘害百姓,大禹創下鎮水古陣,以九州鼎為引,天經地緯,將這些怪獸盡數鎮壓在這大陣之中。這裏便是無數大陣其中之一。”周鼎軒肅然地說道,周鼎軒話一落音,便朝著古風淳追趕劉文升的方位大步走去。這一會間,那兩人都不知道去了哪裏了。


    葉涯卻聽得一臉迷糊,心裏納悶:怎麽周教授跟劉文升老師傅一樣,竟然講起風水陣法來了?葉涯有點不相信他自己的耳朵。不過此時他更關心的是古風淳和劉文升的人身安危。這兩人不像a衛,對周圍的險境有自我保護的能力。於是緊隨著周鼎軒。


    周鼎軒歎了一口氣,邊走邊說道:“這個開始我也不相信,考古三隊失蹤之後,我心急如焚,便想盡快搜救出這些人,但是,謝局長卻告訴我,這些人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一路進來,我還是心存僥幸,但是一路來都驗證了他所說的每一句話,讓我不得不信。”


    葉涯“嗯”了一下,心裏的疑惑卻是越來越多,不解地問道:“謝局說了什麽?”


    “這還得從發現隱城開始說起。”周鼎軒說到這裏的時候,長歎了一口氣說道:“這都是我的錯,沒有給曹雲飛將清楚。在發掘隱城的時候,謝局再三警告我,要是碰上既望之日,發掘工作定然不能開工,否則是會出大事的。開工後,每逢每月農曆十五十六,我都讓工作人員休息,不敢違背這一命令。臨走的時候,我又囑咐了曹雲飛一次。哪知那天他竟然發現了秘道的入口,按耐不住衝動,竟然偷偷地進行了發掘,驚動了秘道中的魅影,結果,結果……”周鼎軒說道這裏的時候大大地歎了一口氣。顯得特別無奈。


    “秘道裏的魅影?”葉涯又疑惑了,他知道,周鼎軒手裏的那一幅古地圖裏有提到過這玩意,可是他並不知道,那魅影具體是指什麽。


    “你可有留意到,曹雲飛的日記裏有提到秘道裏有什麽東西,然而你又沒看到的?”周鼎軒問道。


    葉涯想了想,周鼎軒不說,他還真的記不起來,在經過秘道的時候,他總覺得那裏缺少了什麽東西,不過一路上古風淳說聽到了嬰兒的哭聲,讓他分了神,一直沒有時間去深究這個問題。


    “壁畫!”葉涯喊了起來:“是壁畫,曹雲飛的日記裏提到,第二天要把這些壁畫臨摹下來的,可是,可是我們經過的時候,卻沒有見到他提到的壁畫!那壁畫哪裏去了?”葉涯幡然醒悟,急著問道。


    “嗬~”周鼎軒又噓了口氣,說道:“曹雲飛沒有在日記裏描述那些壁畫的內容,但是我知道,那壁畫,就是魅影,它們依附在岩壁裏,如同平麵一樣。隻要不在特定的時間裏去招惹它,它根本不會蘇醒過來。”說到這裏,周鼎軒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接著說道:“每當月圓之夜,大禹鎮水古陣的能力便是最弱的時候;因為月球的引力作用下,潮汐達到最大化,在某種意義上來講,大禹鎮水古陣是一座堤壩,抵抗著‘洪水’的侵襲,而月圓的時候,就是一個個巨大凶猛的洪峰,大禹鎮水古陣的防禦能力也就處於最微弱的時候,如果這時候有人進入這個地方,這裏那些沉寂各種東西都會被人類的靈氣所喚醒,隻要它們趁著古陣的力量微弱的時候,就可以突破封印,出去危害人間了,曹雲飛和考古隊的人,是慘遭了魅影的殘害。”說完,周鼎軒搖了搖頭,一臉愧疚。


    葉涯“呃”了一下,一下子無法接受周鼎軒的話,他想了一下,說道:“那那些魅影去了哪裏呢?它們離開了這裏了麽?”


    “沒有。”周鼎軒接著說道:“當時考古三隊開始發掘的時候,w局派了一個奇人過來,據說是在苗人。”說到這裏的時候,周鼎軒皺了一下眉頭,顯然這個苗人給他的感覺很不舒服。“那苗人自稱阿大,渾身都是紮實的肌肉,兩臂上紋著一條青蛇,看起來栩栩如生。他整天呆在帳篷裏,不知道幹些什麽,每天開飯時候,他都是去山裏的幹樹皮裏捉些蠍子蜈蚣吃,從來不吃我們的飯菜。我對他也是敬而遠之,整個考古隊,除了我會給他打招呼,其他人都不敢接近他。據說,那天晚上,是他重新封印了那些魅影,將它們封印在下一層階梯當中。”周鼎軒說道:“具體詳情我不清楚,這都是謝局跟我說的,我也是半信半疑,直到剛才,我才決定接受了他所說的那些話,我相信,等我們進入隱城之後,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葉涯搖了搖頭,連聲說道:“這說不通,如果那苗人真的有如此靈通,為什麽會讓魅影殘害了這麽多人命呢?”


    周鼎軒遲疑了一下,說道:“葉涯,你可知道,傳說苗人有一種什麽本領麽?”


    “用蠱?!”葉涯也對苗族人的蠱術也是半信半疑。


    “不錯。並不是所有的苗人都會用蠱。苗族有許多分支,但是隻有蠱苗人才會用。那個苗人,就是蠱苗人。據說要製住魅影,需要用剛死的人靈魂,煉出血贖蠱,才能夠克製魅影。這個經過,那苗人用了個手機拍了下來,藏在了一個隱秘的地方,被,被w局一支監督工作的小組拿到了。”說到被字的時候,周鼎軒咽下了原話,“我離開w局之前,看了那個錄像。”周鼎軒補充道:“那時候,我也是不相信。”


    “那,那苗人去哪了?”葉涯有點結巴,這種超越他思維能夠接受範圍之外的東西,有點讓他喘不過氣來。


    “在隱城裏。”周鼎軒說道:“凡是使用血贖蠱的人,必須得用自己的命來換取蠱術的靈驗。”周鼎軒說到這裏的時候,表情裏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從他的表情裏可以知道,這個蠱術的進行過程一定很血腥。


    葉涯想了想,問道:“那這裏不能生火,又是什麽道理?”


    周鼎軒反問道:“這個叫什麽陣?”


    “大,大禹鎮水古陣?”葉涯有點結巴地答道。


    “不錯,水火不容,就是這個道理。這個大禹鎮水古陣雖然厲害,卻有一個非常致命的弱點,就是一但在其中生火,整個大陣便會停止運作一段時間,倘若火勢猛烈,整個大陣便會徹底奔潰;在這期間裏,會發生什麽事,誰也說不準,我想,剛才那隻寐魅,就是因為你手中的那火苗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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