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笑眯眯地捧起碗來裝粥喝。


    戰霆驍問她:“三嬸呢?”


    “三嬸回家了!我看她也是沒陪過床的樣子,在這裏作用不大,就幹脆讓她回家洗漱,明天再來。”


    “嗯。”


    戰霆驍應著,在病房門口看了看老人家,知道她醒過一回,喝了點小米粥就又睡下了。


    他走過來,在薑綰的對麵坐下。


    順道拿起了筆記本辦公。


    薑綰看了看他:“你不回去?”


    “嗯。”


    “其實這裏不用那麽多人的,我……”


    “薑綰,她是我奶奶。”


    “所以?”


    “照顧她,是我的責任!”


    他的下巴努了一下,示意薑綰:“你喝完要休息就休息,有事我喊你。”


    “哦!”


    【所以你不僅要在這裏守夜。還分擔我的工作啊!】


    薑綰舀起粥,哧溜吸了一口鮮美的螃蟹肉。


    【真香啊!】


    【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裏,來上一口熱騰騰的海鮮粥就是棒棒噠!】


    薑綰笑眯眯地喝著粥,沒有注意到,在她邊吃邊心滿意足地在心底哼歌時,對麵的男人默默地抬起頭來。


    妹子,你唱歌跑調啦!


    不過,還怪有趣的!


    ……


    戰老夫人第二天醒來時,狀態已經好了許多。


    醫生說幸好薑綰搶救及時,隻要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因此,早上梁乾君他們來了之後,她就和戰霆驍回戰園洗漱,吃早餐。


    戰霆驍的意思是讓她在家裏補覺,下午再去醫院看看就行了。


    但薑綰睜了睜她的卡姿蘭大眼睛:“哥,你確定該補覺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昨晚明明說好了,她先眯一會兒,下半夜再換他睡的。


    可是,戰霆驍讓她一覺睡到了天亮。


    要不是早上醫生來查房,她都還在跟周公下棋呢。


    【戰總啊!您的熊貓眼比國寶還亮哦!】


    薑綰囧囧地瞄了一下戰霆驍的臉,想著該怎麽委婉地提醒一下他呢。


    結果——


    “那行,我睡會,你兩個小時後叫醒我。”


    “誒!”


    【他也是真不介意啊!】


    【我睡過的床,他這麽頭一歪就睡著了?】


    【說好的潔癖?說好的對女人過敏呢?】


    戰霆驍也是覺得不可思議極了。


    他這人一向認床。


    哪怕前幾天被迫睡到薑綰房裏的沙發上,他也是輾轉反側地折騰了好久才能睡著。


    結果今天——


    秒睡!


    睡得還極深!


    當兩小時後被薑綰叫醒時,他已經宛如充滿電的機器人,活力滿滿。


    “你真不用休息?”他問薑綰。


    “不用。”


    “那行,跟我說一下昨天的事吧。”


    其實,有些事昨天就該問了的。


    隻是當時看得她困得厲害,喝完粥後又打盹了,就沒煩擾她。


    現在恰好他也收到了一些消息,因此,示意薑綰坐下來跟他好好聊聊。


    “昨天的事情,多虧了你。”


    “嗯,客氣的話就別說了。”


    薑綰不是那扭捏的人,她直接拿出一個本子來,攤開放到了戰霆驍的麵前。


    “昨天的事情我總覺得沒那麽簡單!因此,送程媽回老宅拿東西時,順道跟她聊了一下。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挺從容的。


    但後麵聊到了喬如海的老婆,也就是柳如月,她的神色明顯有嫌棄和隱瞞。”


    “隱瞞?”


    “嗯,嫌棄我能理解,但凡知道柳如月的野心,很少有人能讚同她的行為。但隱瞞……”


    薑綰的手指敲打在膝蓋上,輕輕的,帶著三分思索,四分壞笑。


    “戰總,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程媽曾經也有過柳如月一樣的心思?”


    “胡鬧!”


    戰霆驍皺起了眉頭。


    可年少時,他也是知道父親的魅力的。


    當時,人人都說南城有個美潘安,長相俊美氣質儒雅。


    他小小年紀就經常見到那些企圖靠近父親的女人來討好他。


    也見過母親抱怨父親的招蜂引蝶,讓她的日子充滿了麻煩與不太平。


    程媽來戰園的時候,確實已經單身了。


    如果她也懷有那樣的心思,那又可有跟柳如月一樣,悄悄地做了什麽不該做的?


    又是怎麽瞞過奶奶,讓奶奶毫無芥蒂地放她在身邊伺候的?


    “你們戰家呀,唉……”


    薑綰深深一歎,【既然你都說胡鬧了,那我就不胡鬧,不提了?】


    “坐下來。”


    看她挪了一下屁股就要溜,戰霆驍無奈地輕歎了一聲,說:“這事我會多找幾個人詢問的。”


    如果程媽曾有過什麽,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不過,“我們現在說的是奶奶中毒的事,除了張叔下的夾竹桃毒液,她呢?”


    “目前沒痕跡。”


    薑綰沒證據說明昨天的事程媽充當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


    不過,留這樣一個人在奶奶的身邊照顧,總歸是讓人不放心的。


    “戰霆驍,要不把她調到戰園來吧?


    開除沒有正當理由,她和奶奶都不會同意。


    倒不如找個理由將她放到眼皮子底下,一旦有什麽,我們也好人贓並獲。”


    可是,“找什麽理由呢?”


    薑綰為難地敲了敲下巴。


    明豔的小臉因為這為難的安排而不知不覺地皺成了一團。


    像個發愁的小苦瓜似的。


    戰霆驍笑:“我倒是有個想法。”


    “嗯?”


    ……


    “你要程媽?”


    戰老夫人下午醒來時,狀態已經明顯無異常了。


    隻是,聽到薑綰的請求時,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像在詢問:“你認真的嗎?”


    三嬸嚴蘭靜也說:“綰綰,媽的身邊就這麽一個老人了。你看,張嬸被你借去照顧晨封,現在如果程媽也給了你,那她……”


    “我會請年輕貼心的保姆照顧奶奶,更何況,三嬸您這麽孝順,天天都來看奶奶,她也不缺照顧的啊。”


    “可是,話是這麽說……”


    “嘔……”


    嚴蘭靜的話未說完,突然薑綰的胃裏一翻,連忙往廁所跑了去。


    戰老夫人和嚴蘭靜看著她的背影,突然陷入沉默。


    沉默三秒後,狂喜!


    “霆驍,綰綰她是不是?”


    “是不是什麽?”


    看不懂奶奶眸子裏的暗示,戰霆驍的眉頭挑了一下,緊跟著聽得衛生間裏又傳來嘔吐的聲音。


    他快步衝進衛生間裏。


    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奶奶和三嬸欣喜的擊掌。


    “媽,我看這事錯不了!”


    “錯不了錯不了!我說她怎麽突然要程媽呢,原來是有喜了呀!”


    確實需要個穩重點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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