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周家,大營子溝的村民幾乎都有野獸跑進院子。


    野獸的吼聲夾雜著豬狗和雞鴨淒厲的叫聲,村民陷入恐慌中,緊閉門窗,暗暗祈禱神靈祖宗保佑。


    猛虎被捕獸夾夾傷,若是白天李芙蕖定然要趁機射殺,給相公做件虎皮襖子。


    今夜不僅有老虎還有狼群,指不定還有其他猛獸潛伏在黑夜中等著獵物現身。


    犯不著為了張虎皮犯險。


    “別怕,咱家的房子很牢固,隻要不們不開門窗,狼和老虎就進不來,睡吧。”


    一家之主周誠安撫了眾人一番,回屋摟著老婆睡覺,心裏琢磨著靠老婆不行,自己也得好好鍛煉鍛煉身體。


    起碼逃命的時候,不拖後腿。


    周誠的安慰比李芙蕖的話管用,陳芸娘和淩媛娘狂跳的心漸漸恢複平靜,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有驚無險的一夜過去,第二天雪小了一些。


    周誠沒養牲畜和雞鴨,兩隻小狗關在屋裏,因而沒有任何損失。


    村裏養著豬的幾戶人家,豬全被狼群咬死。


    好在沒有人員傷亡。


    吃飽的狼群白日裏躲了起來。


    黑熊跑來光顧周誠的房子。


    早上李芙蕖煮一鍋粟米粥,蒸了十三個粘豆包,甜香的氣味成功將嗅覺極為靈敏黑熊引了過來。


    小黑狗來福和錢多多初生牛犢不怕虎,衝著門口的方向跳著腳叫。


    周誠還在睡夢中,低沉的咆哮聲驚得他差點從炕上跳起來。


    周誠年幼時最愛看某位主持人介紹動物界有啥好吃的,對熊的咆哮聲很熟悉。


    這大家夥真是老天厚愛。


    嗅覺聽覺逆天,能上樹能遊泳,力大無比,奔跑速度達到四五十公裏。


    不對,熊不是要冬眠麽,零下三十多度的天氣不在洞穴裏睡覺跑出來湊什麽熱鬧。


    簡直不符合自然規律。


    黑熊踩到捕獸夾,憤怒的撞門。


    把陳芸娘等人嚇的不輕。


    李芙蕖迅速拿起弓箭,對周誠道:“相公,我去看看,你們關好門我沒讓你們開就別開。”


    黑熊記仇,被熊盯上跟被狼盯上差不多,必須除掉。


    周誠在猛獸麵前弱的一批,想幫忙心有餘而力不足,不自量力的跟著李芙蕖去反倒是幫倒忙。


    拉住李芙蕖的手,關切道:“芙蕖,多加小心。”


    “嗯,我知道的。”


    她還要跟相公生小娃娃,不能死。


    受了傷的黑熊處於暴怒中,聽著越來越激烈的撞門聲,李芙蕖顧不上說話,跑到離灶房最遠的屋子。


    周誠跟她一起過去,李芙蕖打開的窗戶,仔細觀察周圍後從窗戶跳出去。


    低聲說道:“相公關好窗。”


    周誠覺得自己挺沒用的。


    這種危險時候還要老婆來保護他。


    陳芸娘幾人擔憂的看著窗外,妞妞和喜娘樂娘也意識到危險,緊緊抱著大人,露出驚恐的眼睛。


    陳芸娘抱著妞妞輕聲安撫。


    淩媛娘一手抱著一個妹妹,緊抿著唇角。


    楚黛走到周誠身邊,握住他的手沒吭聲。


    屋裏的人擔憂,屋外的人則跟黑熊鬥智鬥勇。


    受了傷的黑熊更加凶猛,李芙蕖邊跑邊搭弓射箭。


    仿佛過了許久,又仿佛隻是眨眼間的功夫。


    李芙蕖氣喘籲籲的拍了拍門:“相公黑熊死了,咱們安全了。”


    周誠心裏一喜,連忙把門口的木櫃挪開。


    隻見一頭大黑熊倒在雪地裏,眼睛裏插著一支箭,胸口還中了兩箭。


    周誠顧不上驚歎,拉著的李芙蕖的雙手,上下打量:“沒事吧?”


    李芙蕖笑出一口潔白的牙:“沒事。”


    周誠激動的抱住她轉了兩圈,狠狠的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我媳婦兒真厲害。”


    妞妞笑眯眯的拍著手。


    淩喜娘和淩樂娘八歲了,已經知道男女有別,看到周誠和李芙蕖親密的舉動,害羞的低下頭。


    李芙蕖咯咯笑著抱住周誠的脖頸:“是相公找人做的捕獸夾好用,不然我還得廢好大的功夫才能殺了它。


    熊皮保暖,給相公做件大氅,再獵兩隻狐狸,領子和袖口用狐皮。”


    周誠心中就兩個字,感動。


    這麽好的老婆,他不好好珍惜,天理難容。


    容貌什麽的,不重要不重要。


    陳芸娘等人對李芙蕖一頓誇。


    這麽厲害的姑娘嫁不出去,從而被官府強行婚配,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那些個男人莫不是都眼瞎了。


    楚黛說:“三姐,大氅我會做,我給相公做。”


    她感覺自己好沒用,大姐手巧能寫會算,二姐蕙質蘭心,三姐武藝高超會捕獵。


    她也就做衣服還拿得出手。


    “好,交給你了。”


    周誠伸手攬過楚黛,在她嬌美的臉上親了一口,認真的對四人道:“你們都是我的好媳婦。”


    黑熊大概兩百公斤左右,皮毛油光水滑,一看就很值錢。


    來福和錢多多興奮的圍著熊轉,不時試探性的伸出爪子碰碰熊,在旺旺叫幾聲。


    熊皮得趁熱乎剝下來。


    這工作李芙蕖得心應手。


    笑鬧了一會兒眾人便開始分工合作。


    怕有狼群偷襲,幾人合力將熊抬進灶房。


    李芙蕖隻管剝皮,分割的工作周誠接手,陳芸娘三人負責清理內髒。


    開膛破腹,周誠先把熊膽取出來遞給陳芸娘:“芸娘,掛起來晾幹,這是一味藥。”


    這可是好東西,有清熱解毒、平肝明目、殺蟲止血的功效。


    陳芸娘一聽是藥,找根細麻繩栓著掛在房梁上。


    內髒掏出來放到木盆裏,淩媛娘和楚黛處理。


    “相公,這時候外麵比較安全,我上房頂把積雪清理幹淨。”


    她剛才看了一下,捕獸夾少了三個,黑熊右後腳被夾,也就是說昨夜老虎踩中了兩個。


    李芙蕖心裏還想著虎皮,萬一運氣好老虎就在這附近呢。


    退一步講,沒了皮和肉,能撿到骨頭也是好事。


    周誠不疑有他:“雪小了很多,看樣子這兩天就要停了,積不起多少雪,不用掃了。”


    李芙蕖搖頭:“這天氣不好說,興許還會繼續下暴雪,趁現在沒有猛獸,我去清理一下,免得把瓦片壓壞了。”


    周誠拗不過她,說道:“那行,帶上來福和錢多多。”


    有兩隻狗子陪著,有危險能給她提個醒。


    李芙蕖笑著點頭:“好。”


    李芙蕖挎上弓箭,叮囑在炕上陪妞妞玩耍的淩喜娘:“喜娘,姐姐去掃雪,你把門栓插好。”


    “好的,芙蕖姐姐。”淩喜娘軟聲軟氣的說。


    李芙蕖笑著摸摸她發髻。


    姐妹三人,隻有淩媛娘的性格像淩母。


    但凡兩個小姑娘有姐姐的潑辣和精明,淩母也不會死。


    不過,性格軟軟的也很討人喜歡,隻是以後嫁人就有的苦頭吃。


    李芙蕖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沒有異常,便輕鬆的踩上竹梯。


    來福和錢多多機警的在院前院後巡視。


    用半個時辰時間快速掃好屋頂的雪,李芙蕖站在高處查看,遺憾的是,沒有發現老虎的蹤跡。


    就連足跡都被新下的雪覆蓋。


    李芙蕖剛要下來,看到一裏開外有一群野豬下山覓食,一大六小。


    小野豬大概三四個月大小。


    李芙蕖突然想到周誠說開春了弄些野豬崽飼養。


    野豬不難抓,問題是,現在離開春還有兩個多月,用什麽喂野豬崽?


    還有,沒有豬圈喂在哪裏。


    李芙蕖有些的遺憾送上門的肉肉隻能放棄。


    搖搖頭準備下來,突然從四麵八方竄出一群餓狼。


    李芙蕖眯眼數了數,有二十七匹狼。


    狼王不知躲在哪裏。


    縱使大野豬頑強抵抗,仍然抵擋不住餓狼的瘋狂進攻。


    不多時,雪地染上了殷紅。


    李芙蕖濃眉皺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下來,招呼兩隻狗子進屋。


    關門上拴,一氣嗬成。


    “相公,有狼。”


    李芙蕖將自己看到的告訴周誠。


    “躲在暗處的狼王應該看見我了,如果它把我當成下一個目標,那我們恐怕就被它盯上了。”


    如果數量少,她可以解決掉,太多就沒辦法了。


    看看相公有沒有好辦法。


    陳芸娘三人好不容易鬆懈下來的心再次揪了起來。


    周誠突然靈光一現,說道:“別急,我有藥,拌著肉塊灑在院子裏,隻要吃了保管有來無回。”


    這包藥粉是在照西縣醫館買的,老郎中說一指甲蓋就能毒死一頭牛,且見效很快,最多一半盞茶的時間就能。


    效果如何他不清楚,他對稀奇古怪的東西向來感興趣,就買了一兩放空間裏。


    價格也是相當美麗,一兩毒藥就要了他三十兩銀子。


    賣了兩個月他都快忘了有這東西。


    不管效果如何,試試看。


    “太好了,我來切肉。”淩媛娘眼裏迸發著光彩。


    淩媛娘砍了一盆帶骨頭的熊肉,藥粉用水融化後均勻的拌在肉上。


    “等狼過來了再扔,免得凍硬了。”


    做好準備,眾人的心又稍稍定了定。


    將熊肉處理好就開始做午飯。


    貓冬的日子就是吃吃喝喝睡睡,若是沒有這場暴雪,沒有要人命的野獸,小日子別提有多美。


    飯後李芙蕖繼續削尖利的木棍。


    “明年我找鐵匠給你多打些箭頭。”周誠道。


    鐵是朝廷管控物品,還有一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錢給的足夠多,鐵匠能想辦法搞定。


    李芙蕖嘴角勾起笑:“好啊!”


    暮色降臨,山林裏響起此起彼伏的狼嚎。


    以防萬一,李芙蕖讓周誠等人去地窖內。


    “不行,我怎麽能讓你一個人麵對,”周誠握住李芙蕖的手。


    他再貪生怕死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女人獨自麵對一群狼。


    李芙蕖笑著回握住他的手:“相公,你就在屋裏等我,我上屋頂去,你跟著我反倒會讓我分心。


    放心吧,我射的很準,箭頭泡了藥,還有加了藥的熊肉,沒事的。”


    不管周誠怎麽說,李芙蕖堅決不同意他跟她一起出去。


    陳芸娘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周誠將八個捕獸夾放在院子裏。


    李芙蕖端著熊肉爬到房頂,木盆用熊皮包裹起來,防止肉凍硬。


    山林雪地裏能清晰的看到幽綠的狼眼。


    李芙蕖深吸口氣,嚴正以待。


    其實她並沒有跟周誠說的那般有把握,但這些狼不除掉,他們一家都會很危險。


    狼群在頭狼的指揮下緩緩向房子周圍逼近。


    待狼群離木樁十來米遠,李芙蕖抓起熊肉用力往木樁外丟,丟一塊換個位置。


    野豬並未能喂飽狼群,新鮮的熊肉對它們有著致命的誘惑。


    李芙蕖丟出去的肉都被狼群吃的一幹二淨。


    狡猾的頭狼發現不對勁,仰天長嘯。


    狼群果然不再爭奪的地上的美味,加快速度往木樁跑。


    比起成群結隊,團結、服從命令的狼群,熊和老虎變得不那麽可怕。


    李芙蕖將剩下的肉倒在院子裏,拉弓瞄準一匹狼。


    狼群爭先恐紅的跳進院子,跑在前麵的幾匹狼踩中捕獸夾。


    李芙蕖的箭術很好,隻要在射程範圍內,幾乎箭無虛發。


    窗欞掀開一條縫,周誠看著狼群一隻隻哀嚎著倒下,心情萬分複雜。


    這個世道的女子毫無地位可言,李芙蕖若是男子,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去軍營建功立業。


    他到底還是小看了李芙蕖。


    在他前世,這樣的人才,不是他這種碌碌無為的普通人可以肖想的。


    李芙蕖的手速很快,箭筒空的也很快,轉瞬間隻剩下兩匹狼試圖跳上屋頂。


    李芙蕖隻有最後一支箭,射殺了一匹狼後,握住砍刀。


    四五米高的房頂,沒有足夠遠的距離助跑,不是那麽容易上來的。


    這匹狼吃過熊肉,跳了一會兒毒發倒地。


    李芙蕖目光四處搜尋,沒有找到狼王所在的位置。


    狡詐的狼王早已逃跑。


    狼王一天不死,早晚還會卷土重來。


    擔心也無用,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狼肉雖不能吃,狼皮是好東西,硝製好賣到縣城,一張皮能賣五百文。


    二十七匹狼的皮能賣十幾兩銀子,算是不小的收獲。


    周誠打開門,等李芙蕖從房頂下來,什麽都沒說,緊緊抱住李芙蕖。


    剝皮是個技術活兒,但不能總是讓李芙蕖一個人辛苦。


    陳芸娘三人跟她學如何剝皮硝皮。


    直到天光大亮才把二十七匹狼處理好。


    狼肉不能吃,全都埋在後院的雪地裏,等開春了捂有機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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