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芸娘抱著周誠痛哭了一場,擦幹眼淚,眼神堅定地保證道:“相公再信我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失望。”


    爹娘著實傷透了她的心,兩個哥哥也讓她失望.


    不管大哥二哥是因為孝順爹娘,不想爹娘失了麵子才不得已護著陳麗娘,還是因為他們本就更疼愛陳麗娘。


    她隻認一個理兒,那就是他們沒有為她和相公說一句話。


    既然她對他們來說隻是危難時候的救星,比不上陳麗娘在他們心中的地位,那就這樣吧。


    娘家人從始至終從未給她撐過腰,在她最難的時候沒有。


    如今依仗她還任由陳麗娘胡言亂語,挑唆她和相公的關係。


    這樣的爹娘和兄長如何值得她再事事為他們考慮。


    她有相公和妞妞就夠了。


    周誠欣慰地嗯了聲:“好,我信你。”


    陳芸娘既羞愧又感動,抱著周誠好一通哭。


    周誠等她發泄了一會兒情緒後說:“好了別哭了,眼睛腫了就不漂亮了,既然睡不著咱們做點別的。”


    周誠低頭銜住陳芸娘的唇,手不老實起來。


    還在嚶嚶嚶的陳芸娘輕顫了一下,旋即化被動為主動。


    ......


    殷氏跟四個兒女仍然單獨開火。


    殷氏鄭重提醒兒女們一定不能犯陳母幾人的錯,不用刻意曲意逢迎的討好周家人,但該有的禮節不能少,有眼力見勤快些。


    “娘,你放心吧,我們知道該怎麽做。”


    姐弟三人異口同聲的保證。


    殷氏見識過周誠和陳芸娘對妞妞的教養,這兩年除了幹活兒,主要的精力就放在如何教養孩子上麵。


    今天她公然頂撞婆婆在世人看來不孝,可結果對他們來說非常好。


    相當於她給幾個孩子上了生動的一課,讓他們深思什麽事該做,什麽話該講。


    若非她站出來說那番話,現在他們娘幾個全都跟陳家一起搬出了周家。


    日後周家飛黃騰達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休想沾光。


    殷氏頷首:“咱們選擇住周家,讓你爹爺奶二叔他們越發丟了臉麵,日後你爹不會再管我們。


    他還有三個兒子,以後或許還有更多的兒女,縱然將來他有了萬貫家財也跟咱們沒關係。


    咱也別圖那些。


    你們姑父既然留下咱們,我相信隻要咱們老實本分的過日子,他肯定會給咱們指出條更輕鬆的路。


    不管怎麽說,你們隻要記住不是咱們的東西不要妄想,靠自己的腦袋和雙手把日子過起來才能活的踏實,也能讓人高看咱們一眼。”


    三姐弟小臉嚴肅地點頭:“知道了娘。”


    殷氏挨個摸摸孩子們的頭:“乖,阿月你們跟妞妞多認些字,等將來日子好了,阿近阿遠說不定還能找個賬房的活兒做做。


    阿月識文斷字說親也能說個好點的人家。”


    殷氏耳提麵命殷殷叮囑兒女。


    人類的悲喜不相通,幾家歡喜幾家愁。


    殷氏娘五個對未來充滿了期盼,美滋滋的睡下。


    搬到村裏的陳家老老小小全都愁苦著臉,晚飯隨便糊弄了一下就躺在炕上。


    孩子們遇到再大的事兒,累了也能睡的沉。


    大人們翻來覆去睡不著。


    陳父陳母悔不當初。


    陳母抹著淚小聲跟陳父說:“芸娘氣性也太大了些,她不高興讓麗娘一家走就是了,跟姑爺說兩句好話這事兒也就過了。


    咱家才住多少錢就被搬出來,我們麵上無光她臉上也就能好看,她和妞妞還不是會被人笑話。


    太不懂事了。”


    她今天被周誠的絕情嚇到了,哪怕周誠聽不到也不敢說周誠一句不是。


    隻能怨怪自己生的。


    陳父歎氣:“算了,咱們都一把老骨頭了,活一天算一天,兒女大了管不了了。”


    陳母咬牙切齒:“最可惡的就是殷氏,要不是她緊咬著不放姑爺怎麽可能呢聽見。


    早就該讓老大休了她,當初我就看不上她,老大非要娶。


    她現在倒是踩在咱們頭上巴結著姑爺過上好日子,轉頭就把老大給蹬了,狼心狗肺的東西。”


    陳母在兒女兒媳孫輩麵前向來是個脾氣溫和,慈祥愛笑的老太太,隻有跟陳父在一起才會露出她尖酸自私的本性。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思,老大心裏更難受,少說幾句吧讓他聽到不好,再給外人聽去了不知道還會鬧出什麽事兒來。


    周姑爺有句話說的不錯,他幫咱家是看在芸娘的份上,咱們任由麗娘編排姑爺和芸娘,確實是我們的錯。


    要說禍害,麗娘才是個禍害,兩家好好的關係被她攪和成什麽樣子。”


    老大老二嘴上不說心裏肯定對他們有不小的意見。


    日後還會不會像以前一樣孝順他們就不好說了。


    陳母不吭聲了。


    陳麗娘脾性最像她,打小就懂得為自己謀劃,長的雖沒有姐姐好看,也沒姐姐勤快懂事,可她最喜歡的就是陳麗娘。


    對陳芸娘的感情就淡得多,姐妹倆發生任何矛盾她不分青紅皂白就直接偏向陳麗娘。


    隻是她很會掩飾,讓陳芸娘覺得爹娘都很疼她,也會用妹妹小不懂事來讓陳芸娘妥協。


    現在住進到處都是耗子洞的茅草屋裏,她是真後悔明知道陳麗娘是什麽人還讓她來大營子溝。


    陳父咳嗽了幾聲,緩了口氣繼續說:“姑爺今天告訴我們,他可以看在芸娘的麵上對咱們好,也能直接斷了咱們這邊的親戚關係。


    誰忠於他,他就給誰喝湯。


    殷氏倒是個機靈的,她的幾個兒女有姑爺照拂,將來肯定會比咱們身邊這幾個孫子過的好。


    跟老大說說,對他們和殷氏有偏見也得藏在心裏,給自己留一條退路,你也一樣,今日不同往日,跟以前一樣把嘴巴閉緊了。”


    陳父老謀深算。


    陳母點頭:“知道了,聽你的。”


    陳滿倉睜著眼睛望著能看到零星星子的房頂。


    他想不通,怎麽就會到這一步。


    之前周誠對他們多好啊,送他們糧食、教他們種植養殖、借銀子、大老遠的跑到陳家集提醒他們打水窖,怎麽一轉眼兩家就鬧的這麽僵。


    還有殷氏,不孝公婆拋棄丈夫,簡直是倒翻天罡。


    睡他左邊的李氏小聲說:“相公,日後就別再跟陳麗娘往來。她能害咱們一次就能害第二次,咱們也得為孩子們考慮不是。”


    她和張氏都很佩服殷氏的勇氣,可這份勇氣不是誰都有的。


    心中想著公婆和丈夫不對,但又有幾個女人敢像殷氏一樣不管不顧。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隻能往前看。


    就盼著北狄人別來照西縣,明年是個好年景,多開些荒地出來種糧食,多養些牲畜雞鴨。


    雖比不上周家,日子也不會差。


    沒有強勢的殷氏在上頭壓著,她和張氏以及孩子們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陳滿倉不說話。


    他今天不是幫陳麗娘,隻是顧忌爹娘的臉麵才訓斥殷氏。


    隻是他是個粗心的人,嘴又笨,習慣性顧著爹娘也就忘了周誠和陳芸娘。


    傷了周誠和陳芸娘的心。


    日後確實不能再跟陳麗娘一家有任何糾葛。


    而陳豐收同樣懊悔的在心裏歎了一夜的氣。


    許家原想好好蓋棟房子,不急著搬家,因為趙氏早產許根生和蔣氏擔心兩棟房子風水不好,對子孫不利。


    急急忙忙蓋了土屋搬出去。


    不然陳家在大營子溝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趙氏的兒子總算熬了過來,就是先天不足身體格外孱弱,兩個月的孩子還沒有足月出生的孩子重。


    身體不舒服也就時常哭鬧,很是不好帶。


    許二和趙氏已經很滿足,不管孩子再難帶那都是他們的寶貝疙瘩。


    兩人對孩子沒有別的要求,隻求能平安長大就行。


    沈氏推倒趙氏導致早產跟許大沒關係,兄弟二人的關係到底還是有了裂縫。


    沈氏馬上就要生了,蔣氏和許大就算要把沈氏休了也隻能等她把孩子生了再說。


    沈氏知道自己成了全家人憎恨的對象,這兩個月不敢出門,就怕許二和趙氏也用同樣的方法對付她。


    她隻盼著能生個健康的兒子,這樣公婆和許大看在孩子的麵上能饒她一回。


    事實上許二沒有那般齷齪的想法,無論如何沈氏肚子裏的孩子是他大哥的骨血,即便要收拾沈氏也得等她生下孩子。


    趙氏確實想讓沈氏死,尤其是她的孩子整夜整夜的哭,她就恨不得讓殺了沈氏。


    可她又怕自己太狠對孩子不好,隻能強壓下滔天恨意,等著哪天惡毒的沈氏被老天收了。


    沈氏臨盆這天許家人隻有她和帶著孩子的趙氏在家,其他人都去地裏林子裏捕捉蝗蟲。


    蝗蟲陸續從土裏鑽出來,第二波蝗災來了。


    村民們已經非常熟練的捕捉蝗蟲,或曬或炒幹儲存起來當糧食吃。


    這一次蝗災數量明顯比上一次少了許多,孩子們甚至有些遺憾,舍不得把蝗蟲拿來喂雞鴨。


    趙氏調養了一陣子有了奶水,能自己奶孩子。


    她剛把孩子奶好準備洗一洗尿布,聽到西屋發出一聲沉悶聲,似有東西掉地上,緊接著是沈氏的慘叫。


    算算日子沈氏就是這兩天生。


    趙氏扯著嘴角冷笑了聲,轉身回屋把孩子遮擋好,去村裏串門子。


    拜沈氏所賜,她差點一屍兩命,和孩子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可她再也不能生了,孩子也有早夭的可能。


    她不對沈氏動手,但也不會幫沈氏。


    巴不得沈氏也嚐嚐當初她所受過的痛苦。


    趙氏關上房門走的幹脆利落。


    許家的新房蓋在南邊的山腳,離村子有點距離。


    沈氏的呼救聲無法傳到村裏。


    等許家人回到家她已經把孩子生了下來。


    許大盼著這個孩子盼了許久,即便是女孩兒他也不嫌棄。


    沈氏獨自一人生下孩子他心裏有愧,瞧著地上一灘血和嬰兒稚嫩的小臉,對她的恨意淡了些。


    心想,若是沈氏能改一改,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不是不能繼續跟她過下去。


    “相公,我差點就死了,趙氏明明在家,聽到我呼救就跑了,我是對不起她,可她也不是好人啊。”


    沈氏麵色憔悴地抓著趙氏的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好不淒慘。


    生這個孩子吃了不少苦頭,有這個機會又怎麽可能放過趙氏。


    許大沉默了良久說:“將心比心,若我是二弟和二弟妹,這個孩子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過幾日你就回娘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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