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嚴辭職手續辦得很快,一周後,萬海集團秦州分公司高管會議上,童嚴做完自我介紹,正式走馬上任。


    會議結束,蔣湛走出會議室,馬上給裴夏發信息,【童副總已到任,我們明天回深城。】


    裴夏和方芸在一起,看完信息,又讓方芸看了一眼,笑道,“這下放心了吧?童副總夫人……”


    方芸激動地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眼睛忽然濕潤,扭身抱住裴夏,“夏寶,謝謝你和少爺給童嚴機會,我們一定好好幹。”


    裴夏笑,“是童嚴有這個能力,蔣湛是生意人,不會做賠本買賣,你要相信老童。”


    方芸鬆開她,“對,以後我要多鼓勵他,跟你學著嘴巴甜一點,語氣軟一點。”


    裴夏笑,“你之前還總說我太冷淡,現在又要學我?”


    方芸:“你之前就是冷淡,現在不一樣了,你現在就是軟甜萌,你自己不覺得嗎?”


    裴夏:“不覺得……這下你可以放心了,不過以後家裏麵的事情,你要多操心,老童剛去公司,忙是必然的。”


    方芸:“放心吧,我全力支持他的工作。我跟我爸媽他們說了,他們還要過來幫我呢,我沒讓,如果真的忙不過來再說吧。”


    裴夏一臉羨慕,“你爸媽他們真好。”


    方芸:“他們也就這幾年有空,等我弟畢業結婚生娃,他們就出不來了。”


    裴夏:“小芸,我誰都不羨慕,就羨慕你,真的。”


    方芸問道,“你們明天去了深城,還回來嗎?還是直接出國。今天是不是我們見的最後一麵了?”


    裴夏:“我們計劃是從深城直接飛法國。”


    方芸癟著嘴唇,“也好,從那邊飛更方便。天下沒有不散宴席,以後你要照顧好自己,如果哪天心情不好,就給我打電話。我可能去不了你的城市陪你,但我能聽你發牢騷,陪你發泄一下。要是缺錢也告訴我,我有錢,我爸媽有。我現在經常想起我們一起出差,一起去濟城找梅姐那段日子……”


    裴夏反正吸著氣,讓自己不掉眼淚,“別這樣,又不是不見了,一年而已,等我回來了,我們還能常見麵的。你別忘了,萬海集團的總部在深城,童嚴以後會常去深城出差,你也一起去,我們就能見到了。”


    方芸眼睛有淚,亮晶晶地,“對啊!你不說,我都沒想到。還能見到梅姐。”


    裴夏笑,“我們三個還在一起。”


    ……


    蔣湛心情好,嘴角的笑意下不去,給裴夏發完信息,馬上給深城打了電話。


    天澤推門進來,等他打完電話,坐到他對麵。


    蔣湛看他,“有話跟我說?”


    天澤:“明天我帶個人一起回去。”


    蔣湛一愣,然後笑道,“你小子,這麽著急帶人見家長了?”


    天澤:“她現在在秦州,來找我的,我不能把她扔下自己走。”


    蔣湛:“行啊,那就一起回去,打算讓她見小叔小嬸?”


    天澤別開視線,臉頰肉眼可見地變紅,“先不見了吧。”


    蔣湛還是第一次見天澤這副表情,忍著不笑,“行吧,隨你。”


    ……


    十年前,裴夏第一次來秦州,十幾小時的綠皮火車,連過道裏都坐著人。


    她記得很清楚,那天是正月初九,她和夏婉萍一起過的最後一個春節。


    那一年,她嫁到秦州。


    十年後,她要離開這裏了。


    晚上九點,裴夏窩在沙發裏,如常麵前開著電腦,旁邊是散落的產品資料。


    她的目光始終在屏幕上,手裏握著一支筆,時不時在本子上記錄。


    蔣湛穿著睡衣,從廚房出來,手上端著一盤金黃色的鳳梨,走到裴夏身邊坐下。


    銀色小叉子紮起一塊鳳梨,蔣湛送到裴夏嘴邊。


    裴夏看都沒看,張嘴咬走鳳梨,臉頰微微鼓起,慢慢吃著。


    蔣湛自己也吃了一塊,立馬眯起眼睛嘶一聲,“真酸,你就喜歡吃這樣的。”


    裴夏扭過頭,張著嘴,還看著電腦屏幕,“不酸啊,我吃著正好。”


    蔣湛撇了一下嘴,又紮起一塊,但沒喂,他低下頭,撅著嘴巴懟上去,淺淺親了一下,再把鳳梨送過去。


    蔣湛一塊塊喂,裴夏不停地吃,中間他自己又吃了兩塊,還是呲著牙說酸。


    夜闌人靜,兩人並肩坐在沙發上,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裴夏神情專注地學習,蔣湛眸色深沉地看她學習,偶爾打開一下手機回複信息。


    一個姿勢坐得累了,裴夏伸手到背後捶腰,蔣湛馬上放下手機,幫她按一會。


    裴夏扭頭看他,他也正好抬起頭,兩人目光對上,一起笑一會兒。


    晚上十一點,裴夏關掉電腦,打著哈欠伸懶腰。


    蔣湛把人攬住,溫聲問道,“忙完了?”


    裴夏扭身往他懷裏鑽,“好困。”


    蔣湛低頭吻著她的額頭,低聲說,“睡覺去。”


    裴夏軟軟地說,“刷牙……你抱我去。”


    蔣湛嘴角噙著笑意,“好,抱你去。”


    浴室裏,裴夏坐在盥洗台上,下麵是蔣湛墊了好幾層的浴巾,她眯著眼睛,一手舉著牙刷慢吞吞刷牙,另一隻手勾著蔣湛的脖頸。


    蔣湛則是一手護著她,另一隻手也拿著牙刷。


    裴夏刷好,扭頭看蔣湛,蔣湛正拿著紙巾擦掉嘴邊的泡沫,看了她一眼,把台麵上的一隻水晶杯遞到她嘴邊。


    裴夏看了眼,忽然就想笑,伺候得蠻到位嘛!


    她就著杯子喝一口,吐掉泡沫,連續三次,蔣湛抽出一張紙巾等著給她擦嘴。


    收拾好了,裴夏懶洋洋地兩條手臂勾上蔣湛的脖子,像隻樹懶抱著大樹,她自己忍不住笑出聲。


    蔣湛托著她往臥室走,邊走邊問,“笑什麽?”


    裴夏困得渾身發軟,聲音悶悶地,“小的時候,我一直羨慕別人有爸爸,想知道有爸爸是什麽樣的感覺。”


    蔣湛嗯一聲,“然後呢?”


    裴夏輕笑一聲,“大概,就是現在這種感覺吧……”


    蔣湛輕聲嘖一下,“你這話說的,一會到了床上,我還怎麽下得去手?”


    裴夏笑,“我困死了,不想動……”


    蔣湛低低地說,“老公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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