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聽到他直呼自己的名字,下意識要阻攔他。


    可來不及了。


    “宜修,我小的時候,目光總是跟隨著你和四哥,別人都說你與四哥是伉儷情深、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我知道,你並不喜歡我四哥。”


    “你們能在一起是皇阿瑪下的旨意,但是聖旨怎麽抵得過人心?”


    宜修眉目有些嚴厲。


    “十四弟,你喝多了。”


    “我沒有!”允禵辯解,“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你聽我說。”


    允禵雖然情緒激動,但是眼神卻是火焰一般灼人又明亮。


    “宜修,我心悅你,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了。”


    “我知道這是錯的,但是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你一輩子都不知道我的心。”


    “你一輩子近在咫尺,我卻一輩子隻能將這些心意藏在心底,我不甘心。”


    宜修從未想過允禵會在這樣的情境下,如此直白地傾訴他的心意。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麽來製止允禵,卻又仿佛被什麽東西哽住了喉嚨,一時之間竟發不出聲音。


    重生之後她便從未想過男女情愛。


    對胤禛她尚且沒有這樣的心思,對允禵又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許多瞬間在她的腦海中閃回。


    原來當時她覺得尋常的瞬間,竟然藏著允禵的這麽多心思。


    她以為隻是弟弟對姐姐之間的情感,畢竟允禵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


    但沒想到允禵竟然對她抱著這樣的心思。


    “十四弟,今日這些話……”宜修的聲音帶著顫抖。


    允禵卻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情緒漩渦,無法自拔。


    他向前一步,靠近宜修,眼神中充滿了痛苦與執著的打斷了宜修的話。


    “宜修,我一直在壓抑自己,我努力地去做一個好弟弟,一個臣子,可是我真的好痛苦。每次看到你在這深宮裏,我都覺得心像被撕裂一樣。”


    “皇兄如今疑心你我,我知道你對我沒有任何的想法。是我的錯,我控製不住。”


    宜修的聲音帶上了一點冷意:“我是皇後,是你皇兄的妻子。”


    “你說心悅我,就是想要為我帶來滅頂之災嗎?”


    最後一句,她幾乎是喝問出聲的。


    允禵搖了搖頭,眼中似乎有一點水光。


    宜修看著允禵,心中五味雜陳。


    兩人一時都沉默了。


    “十四弟,今晚的話就當沒說過,我們還是要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你要記住,你的責任和使命,不要因為一時的衝動而毀了自己。”


    允禵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沙啞:“好,皇嫂,我知道了。”


    “本宮今日身邊沒有什麽下人,就不送恂親王了。”


    允禵獨自離開了。


    宜修看著他的背影。


    剪秋忍不住走上前來,“皇後娘娘,十四爺簡直不成體統,喝的醉醺醺的,就在皇宮裏亂跑,十四爺沒有對您說什麽不該說的吧?”


    宜修淡淡笑道:“他隻說他在邊境苦寒,想要回京城了。”


    剪秋點點頭:“那就好,不過這些話也不該十四爺說出口的,皇上本來就對十四爺有些疑心,若是聽到了這番話,隻怕會覺得十四爺真的有什麽想法。”


    “今日之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宜修主仆二人匆匆回了景仁宮。


    雖然是除夕夜宴,但是除了舉辦宴會那邊,她們宮裏也不過是掛了一些紅燈籠,打扮的略帶了一些喜氣罷了。


    宜修微微歎了一口氣。


    剪秋過來問:“皇後娘娘還要守歲嗎?”


    宜修擺了擺手,“我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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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坤宮中的華妃已經被禁足了小半年了。


    這段時間,皇上一次都沒有提到過她,宮中的人已經開始悄悄猜測,皇上是不是已經忘記了華妃。


    然而,在京城中另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中正在上演新的浪潮。


    那為首之人,雖麵容略顯憔悴,身形也不複往昔的挺拔,但那眼神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威嚴,仍能讓人認出,他是曾經的太子允礽。


    允礽的王府內,光線昏暗,空氣中都是酒氣,允礽坐在上首,身邊貼身伺候的人在下邊站著,這些日子他們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允礽醉酒。


    酒過三巡,允礽的臉頰泛起了紅暈,眼神逐漸變得迷離瘋狂。他猛地一拍桌子,引得下邊的人身子一震又很快恢複了,緊跟著便是允礽大聲地斥責聲:


    “哼,那胤禛!他何德何能,竟敢登上這皇位?想當年,本宮身為太子,為這大清江山社稷鞠躬盡瘁。他胤禛不過是在背後使些見不得人的陰謀詭計,才竊取了這皇位!”


    因為成日喝酒的緣故,允礽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沙啞,在這狹小的酒肆中回蕩,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深深的怨恨。


    他身旁一位身材瘦小、眼神閃爍的人連忙湊近,低聲勸道:“主子,慎言啊!如今局勢已定,我們還是小心為妙。萬一被有心之人聽了去,怕是又要生出禍端。”


    允礽卻一把推開他,不屑地冷笑一聲:“怕什麽?本宮就是看不慣他胤禛那副偽善的嘴臉。他以為坐上了皇位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我倒要看看,他能在這位置上坐得安穩幾時!”


    允礽漲紅著臉,手舞足蹈地描述著胤禛的種種 “惡行”。


    “當年,本宮主持政務,盡心盡力,可那胤禛呢?表麵上對本宮恭敬有加,暗地裏卻四處拉攏人心,結黨營私。


    “他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勢力,對本宮的決策屢屢暗中破壞。那次江南賑災,本宮原本計劃周全,可他卻橫插一腳,故意在背後使絆子,讓本宮的努力付諸東流。他就是為了在皇阿瑪麵前顯示自己的能耐,好取而代之!”


    允礽說得口沫橫飛,眼中閃爍著憤怒與不甘的光芒。


    他身邊的這些人,有的麵露憂色,頻頻搖頭;有的則目光閃爍,心中暗自盤算著自己的利益得失。


    而此時,門口的角落裏,一個不起眼的身影出現在王府的門口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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