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機都拿反了的情況下打完了電話,手忙腳亂的走向可能觸發結算動畫的方向,老康父母並沒有為我剛才奇怪的舉動心存疑惑,一個勁的問我康銘這是好了嗎。


    我假裝診脈,兩指摁在老康手腕上,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這隻手,在此間隙我向老簿投去求救的目光,老簿貼了過去看了又看,最後確定的向我點了點頭。


    “叔叔阿姨,已經沒事了,你們帶康銘先回去吧,不出一天應該就能醒過來恢複正常,不過有一點,記住你們答應我的,如果還像以前一樣逼他,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


    沒法判定他們是真的記住了還是暫時的敷衍我,我能幫的就這些了,以老簿描述的凶殘程度,那業像必然不會給我第二次逃出去的機會。


    直到目送老康他們上了車回去,我才真正長舒一口氣,這樣好的夕陽別再在投影機裏出現了。


    身後傳來一陣吵鬧聲,有好幾個學校保安和老師圍著王世富的那輛豪華轎跑,這個熱鬧不想看也得看了,萬一是遺留了什麽問題那。


    很輕易的就擠了進去,隻見一個女老師打扮的人抓著王世富的頭發在罵他,罵的很難聽,反複在說一句“你偷情偷到女兒校門口了”,我想這應該就是原配了。


    王世富的舉動就更好笑了,一邊被罵一邊抱著那個女老師,放聲大哭還喊著“我終於回來了,我再也不欺負人了”,哭著哭著跪了下去像條失而複得的喪家犬。


    一旁的白真櫻顯然還沒有從恐懼裏走出來,瘋狂向那個女老師磕頭,一邊磕一邊說“再也不回來了,再也不回來了”。


    出於安全考慮,我上前幫忙勸架,其實是想借此機會看看他們二人能否認出我來,老簿那馬賽克打的全不全。


    直到我和保安將他們拉開,白真櫻和王世富都沒有注意到我,這老祖宗的ai辦事還算穩當,人臉識別精度很高,成功將我打碼隱藏。


    見到兩人沒事,我也準備啟程回家了,我把常用電話號碼留給老康父母,叮囑他們在老康醒來的第一時間通知我。


    夕陽下我站在路邊等車,風裹挾著憂思飛揚漫天,抬頭是被霞光染色的雲朵,腳下是被塵土附著的柳絮,隻是間隔幾日世間便消散了一位彷徨人。


    到家得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我沒有去鋪子那邊,路過驛站發現已經關門了,隻能明天再拿網上訂購的招牌了,星願心理谘詢所要正式開張了。


    睡覺前給大學室友那群夜貓子報了老康的近況,他們似乎準備抽時間一起去看看。


    這一晚睡得很沉,第二天醒了還在為昨晚沒做惡夢感到驚訝,那群蒼白皮膚的怪物沒有一個來打擾我,如果一直能被周公這樣保佑那就真的沒有後顧之憂了。


    去拿到招牌後馬上到了鋪子這裏,馬路邊的那種金屬大招牌並不適合安裝在小巷子,於是做了個錦旗樣式的掛在門外,算得上老瓶裝新酒了。


    老簿看了以後還是比較滿意的,沒給他做成長三角形狀還是有點遺憾,做成那種就真是賣酒的了,邵阿姨見我忙前忙後好奇的出來問我幹什麽那。


    “邵阿姨,爺爺給我留了樁生意,以後我就在這接活了。”


    “小華啊,這僻遠小巷哪來的客人啊,雖然有句古話叫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是你這也藏得太偏遠了吧,怎麽也得在巷子口立塊牌子啊”


    “說的也對,雖然客人都是網上介紹的,但是如果附近的人能幫著宣傳也不錯啊,邵阿姨你知道哪有做廣告牌的嗎?”


    “當然知道,出巷子順著大路,找那家悅來旅館,在他們樓下就有一家能做廣告牌”


    在手機地圖上大概搜了搜,很快就找到了位置,剛準備進門問問價格,旅館裏就走出兩個女孩叫住了我。


    其中一個身穿碎花長裙,狀態很是憂鬱,另一個就要活潑幹練的多,短發牛仔褲颯度翩翩,兩人各有各的漂亮,但是記憶裏沒見過她們。


    “兩位美女,是在叫我嗎?”


    短發美女伸手拉住了我


    “當然是叫你了,你不是華鳶嗎?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小時候我們還是鄰居呀,那時候有幾個經常搗亂的小孩欺負我,你拿著沾了大糞的掃帚追著他們打了好遠。”


    臉一下子就紅了,昨天還無意間想起過這段往事,這也太巧了吧,不會是有詐吧。


    “哦你是那個叫什麽來著,就在嘴邊想不起來了,女大十八變呀,跟小時候黝黑瘦小的樣子差太多了吧,如果在大城市見到肯定不敢認的,皮膚這麽白身材也長在男人心坎上了,隨便招惹一定會被當成蝦頭男的。”


    嘴上寒暄著,腦子裏拚命想她叫什麽,希望她別再說什麽童年戰績了。


    “哼,華鳶,連人家名字都想不起來了啊,就算當初我搬走的早,不是還給你留了個海螺當紀念嗎?裏麵刻著我的名字啊。弄丟了?”


    她說的什麽海螺早就不記得放在哪裏了,自此放棄了戀愛的念頭後,所有關於女生的事情都像是被埋在了大腦某個角落記不清了。


    “哪敢啊,海螺好好的放在閣樓那,這麽有意義的東西怎麽能隨便丟那”


    “那你告訴我那海螺什麽顏色,你臉都快變成一個大寫的囧了,還狡辯,忘了就大方承認吧”


    被輕易看穿了,再多解釋都是徒勞。


    “不好意思啊,是真忘了,敢問姑娘尊姓大名。”


    她在一瞬間擺出來一副看垃圾的表情,可能怕被我捕捉到那表情一閃而過。


    “這次記好了,我叫戚折依,給你張名片好好保存。”


    接過名片還是不自覺的笑了一下,小聲嘀咕了一句


    “到底是七折還一折啊”


    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還是被聽見了,這瞬間點燃了戚折依的怒火


    “什麽七折一折的,在說把你腿打折”


    這一刻有種被火燎了眉毛的緊張感


    “啊,沒有沒有,戚折依你是剛回來嗎?探親還是訪友啊,前麵有家不錯的館子剛裝修升級,我請兩位美女吃飯,不知是否肯賞光啊”


    對於這附近是否有剛裝修完的飯店我其實並不清楚,隻能寄希望於飯店真的有。


    “你還挺上道的,這次是找你有事,有正事,正好邊吃邊聊吧”


    她突然變得嚴肅,加上旁邊那位女士一直沒出聲,大概率是和這位沉默的女士有關。姑且算是運氣好沒走出多遠,真的有一家看起來剛裝修的炒辣子雞店,慶幸中又有點晦氣。


    我們找了個靠窗明亮的桌子坐下,出於紳士分度我將菜單遞給她倆,讓她們先點菜,沉默的女士依舊沒有出聲將菜單給了戚折依,她翻了兩下選好菜直接叫了服務員準備上菜。


    雖然被無視了,也隻能當無事發生,隨後她立刻講述了此次來意。


    “這位是我病人的未婚妻,她的未婚夫在結婚接親當天突然發狂,開著婚車撞上了路邊的防護欄,所幸人沒事,醫院檢查一遍沒發現大的問題,可她未婚夫還是一直沒醒。”


    聽她這麽說我才想起翻看那張名片,戚折依是三甲醫院的一位神經科醫生,醫學心理學雙碩士學位,在海外留學的,小時候的鄰居如今發展的這麽好,不免替她父母感到高興。


    “這個病人之前在我這裏谘詢過心理狀況,當時並不是很嚴重,我給他開了藥,沒想到突然就發狂了,兩家人都被嚇得不輕。”


    在有些經曆後我下意識的感歎道


    “冰封三尺豈非一日之寒,哪有這麽多突然啊”


    戚折依聽我這樣說也點了點頭


    “我覺得這也不是一兩日就能形成的,但是現在病人昏迷,他家人跑了很多醫院都沒結果,不知是那個親戚推薦說這裏也就是你能幫忙。”


    “其實我們昨天下午就來了,根據地址找過去叫門也沒人應,問了附近的大叔才知道你中午就出去了。”


    也就是說我前腳剛去找老康,她們後腳就來了,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們的委托才是我的入門考試,想到這眉頭都皺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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