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研究了老簿在洛神廟的儀式後我們得出一個結論,老簿所操作的儀式充其量隻起到了誘餌的作用,被吸引過來的行屍走肉還能猶豫要不要上鉤。


    借貸人使用的彩紙應是特製的,極有可能像諜戰劇裏的情節,在紙上有隱形墨水寫的特殊符號,或者這些紙張本身的材質就很特殊。


    我轉遍了鎮子上的裁縫鋪,沒有一家能認出綁在手電上的衣服殘片的廠家是誰,現在有點後悔當時沒去看衣服後脖領上的吊牌。


    跑到市區找了專業的材料分析機構,得出來的結論都證明這些很普通的衣服殘片,我隻好仔細甄別顏色,得到確切的顏色種類後用這兩種顏色製作了兩塊鏡片。


    割肉買了兩隻將近二十萬流明的強光手電筒,簡單改裝後放上那兩塊特殊顏色的鏡片,做手工的過程還是很愉快的。


    剛入夜就迫不及待的拿出來試一試,一打開光束貫穿了整間屋子,由於我做了部分聚光處理,被光照射的那個位置摸起來都有點暖和。


    極高的電量消耗根本支撐不了多久,這東西隻能關鍵時刻拿出來用用,裝備搞好就可以去找柴氏兄妹會合了。


    臨走前還是不放心撥打洛神廟事件的調查負責人,打電話詢問張教練她們的情況,被告知基本都已經清醒暫無大礙。


    戚折依已經回醫院上班了,我這次出遠門前跟調查負責人報備應該能減輕不必要的懷疑,不然前腳出門後腳調查人員就上門來找,很可能以為我潛逃了。


    洛神廟事件嫌疑較大的就我和那個消失的林教練,我這邊報備配合調查,林教練音信全無,當然是懷疑他的可能性更大呀。


    根據柴氏兄妹發來的地址,我坐火車很快就到了,剛出車站柴琳就在出站口等我了,這次帶了鎮上產的點心,她看見後很是欣喜。


    “還是你華鳶懂我呀,買的點心都是我愛吃的,上次買的剛吃完就續上了。”


    “你喜歡就好,柴問去哪了?”


    “我哥他還在委托人家附近,我帶你們過去吧。”


    柴琳抱著點心吃了一路,估計是飯點出來接我們沒吃飯餓的。


    出租車剛下高速,就隱約能聽見河水奔流的聲音,最近幾次委托是想把我所有的原始恐懼都根治了,恐高恐深水都遇見了。


    “柴琳,你們的委托人住在河邊嗎?”


    “算是吧,委托人在見到我們後就發瘋似的往河邊跑,昨天晚上又跑出去了,我哥跟著委托人一家找了一上午了。”


    不同於洛神廟後山的溪流,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寬闊無垠翻湧起無數砂礫的巨大河流,這條河自古就有母親河之稱,幾千年來在兩岸哺育了諸多文明。


    在沿河公路上就能感受到潮濕的水汽,這幾年得益於上遊的水土治理,河水已經沒有小學課本上描繪的那麽渾黃了。


    河水的褪色不代表文明的褪色,正好相反的在曆史上留下了我們這代人濃墨重彩的一筆,大江大河川流不息推動著兩岸人民的進步。


    逆流而上翻過幾個小山包後來到了河穀村村口,村子入口有兩棵古樹,都被柵欄保護了起來,看樣子這村子沒準和兩棵古樹一樣曆史悠久。


    往裏走是村口廣場,中央的大喇叭播放著八九十年代的歌曲,廣場上都曬糧食的老人,有幾個躲在陰涼處聊天。


    聊天的大爺大媽看見我和柴琳表情都比較凝重,不知道是因為村裏年輕人不多感覺好奇,還是他們也知道了柴問處理委托時造成的混亂。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像是看好我們的樣子,在他們的注視下悄悄進村了。村裏的道路好像是新修的,還有些磚石堆在路邊。


    在村裏小賣部買了瓶水,借機問問小賣部老板村裏的事。


    “大哥,這村子的路是新修的吧。”


    “小夥子外地的?來村子裏走親還是訪友啊?”


    “來找朋友的,他有點事請我幫忙。”


    “村子的路是新修的,也算是造福一方,路況好了進村收農產品的卡車也好走。”


    “好事啊,村委帶頭修的嗎?”


    “算是吧,村長找人修的,說來也怪,這明明是件好事,村長的兒子卻遭了劫難,今天上午村長一家還在河邊找人那。”


    “還有這種事,人找到了嗎?”


    “不知道呀,這要是卷到河裏肯定就沒了啊”


    “哦~那老板我先不打擾了,朋友催我了。”


    付款道別小賣部老板後繼續跟著柴琳去村長家。


    “華鳶你怎麽買個水用這麽長時間啊,看上小賣部老板家的閨女了?”


    “什麽跟什麽呀,柴琳你好好帶路,不是,你好好說話,怎麽是個女的都覺得我像個色狼啊。”


    “你看看,即使我跟你認識的其他女生不認識,我們的意見也能高度統一,這說明什麽啊,說明一定是你的問題呀。”


    “好好好,我的問題,趕緊走吧,你哥再等急了。”


    在村子裏七拐八拐終於到了村長家,村長家的房子明顯跟周圍其他村民家不一樣,並非是鶴立雞群的那種小洋樓,是比其他房子更有曆史的厚重感。


    從大門的浮雕修飾就能看出村長家有些書香門第的傳承,早年祖上非富即貴肯定是大戶人家。


    隻是站在門口腦海裏就已經開始想象中式恐怖的名場麵了,古色古香的地方我去過很多,鋪子都是開在一條有曆史沉澱的老巷子裏,可是見到這個門還是不想進去。


    本能在抗拒挪動步伐,柴琳可不管這些,摁著我後脖頸就推門進去了,柴問剛好在院子裏踱步,大門一開他立刻迎上來了。


    “柴琳!你先鬆開華鳶,這像什麽話啊。”


    聽到柴問的訓斥後柴琳立刻鬆手了,緊接著兩個老人從屋子裏走出來,其中的老爺子頭發花白但是腰杆挺直氣度不凡,跟在他身後的老婦人也是端莊慈祥。


    我第一時間過去禮貌的跟這兩位老人打招呼,兩位老人也沒有責怪將我引進屋內,屋子裏的裝潢低調典雅,看來是猜的沒錯,有名門望族的影子。


    進屋入座後柴問向我講述了今天早上的經曆。


    “華鳶,你的能力我跟兩位長輩介紹了,這次你能來他們也很高興。”


    “今天早上天剛蒙蒙亮,我就聽見院子裏有怪異的響動,我和柴琳緊接著就衝出去了,等我們來到院子裏就發現關著宋青的屋子大門敞開。”


    “這個宋青就是村長的兒子,前幾年在外地讀書,最近外麵行情都不好就回家了,靠在村附近承包小工程為生。”


    “後來因為修路的事跟幾家村民鬧矛盾後就一直閉門不出,經常在房間裏大吼大叫,村長在他人的介紹下找到我,想看看是否有心理疾病。”


    “我們來了以後,宋青就一直躲著我們,我一靠近就拿鐵鍬打我,再然後就逐漸變成誰都打,迫於無奈村長把他關進房間裏。”


    “直到今天淩晨宋青破開房門爬院牆又跑去河邊了。”


    “我們追過去後發現大量鮮紅如血的液體浮在河麵上,這些液體像油花一樣鋪滿了整個河穀,場麵極為震撼。”


    “我們通知了最近的水利部門,等到他們趕到的時候血紅色的液體基本消散了,隻剩下臨近岸邊的地方有些許殘留。”


    “他們取樣化驗後沒有發現血液成分,告知我們如果再次發現立刻拍照錄像盡快通知他們。”


    通過柴問的描述我隻能聯想到洛神廟的那頭巨眼怪物,它用磷光照射水麵時也會留下的紫紅色殘留,那得需要多少次照射才能鋪滿整個河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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