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顯示的範圍不算大,猜測可能是村子的地圖,圖形數量跟村子房屋數量對的上,略微有點奇怪的地方是地圖裏的房子長著腿。


    老簿的記憶存儲能力自然不必多說,他確定記好地圖後我們準備開始下一步計劃,門外寄生蜈蚣的克星無非是那幾種。


    我把大堂裏的蜈蚣仙人畫像揭下來,後麵沒有暗格,雖然有點失望好在是畫像本身沒有機關。


    從裏麵撬下房門肯定是比從外麵破拆要容易的多,將蜈蚣仙人的畫像貼到門上製作成概念盾牌。


    我把盾牌舉在身前,一步步向外挪動,受視野限製隻能靠老簿播報情況。


    “繼續往前走,蜈蚣沒反應。”


    “往前走。”


    “轉身,回頭!”


    寄生蜈蚣還存在些智力,沒有原地傻站著,它準備轉動身體從後方偷襲我,畢竟是寄生物對本體控製很差,被老簿及時發現了意圖。


    “下蹲,它衝上來了。”


    蹲下的過程中通過地上的影子發現蜈蚣前撲的動作停在半空,趁這個空檔我舉著盾牌以兔子跳的形式向後撤退。


    老簿的表情有點難以繃住。


    “笑什麽笑,看前麵,不好好監視蜈蚣想幹什麽。”


    老簿的表情恢複嚴肅,跟隨我的節奏認真的監視寄生蜈蚣。


    我很快來到大門前,土坯牆裏的毒蛇早已不見蹤影,總覺得蜈蚣腿分散消失在土裏是為了先寄生毒蛇,汲取養分後再控製蜈蚣殘骸。


    大門上被蛇皮纏住的插銷現在一碰就開,我隻打開了一側的大門,另一側用貼著畫像的屋門代替。


    成功逃離院子後用屋門卡住大門,寄生蜈蚣隻能站在院子大門口等待腐朽來臨。


    “老簿,隻探索了一個院子就好像快要九死一生了,剩下這些院子都過一遍,開作弊器加命都不夠用啊。”


    “作弊器?”


    “算了,當我沒說,你就當是貓因九條命,我打算借一百隻貓命來用。”


    “華鳶,貓還是挺可愛的,如果你真敢那麽幹,估計在谘詢師的領域內名聲就徹底臭了。”


    “打個比喻而已,怎麽直接退圈了呢,貓貓那麽可愛,怎麽可以傷害貓貓。”


    “我後悔了,貓也不一定都是可愛的,華鳶你看前麵拐角那是什麽。”


    在老簿的提醒下,我朝前方拐角處看,有一坨頭發粘在牆上,但是這頭發怎麽長了個貓耳朵而且還有六隻螃蟹腿呀。


    隻是遲疑片刻,頭發裏睜開了兩隻綠油油的眼睛,螃蟹腿也活動開,順著牆壁爬了過來。


    這下不想繼續探索也得探索了,怪貓在牆上追,我在隆起的土坡路上跑,在蜘蛛網一般的村中小路上尋找開著門的人家。


    我是想直接跑出村子的,可是進來時的入口都變成了十幾米高的蟻穴,那些螞蟻又大又紅,看起來一碰就會被咬成蜂窩煤。


    跑過最後一個拐角後終於看見一扇開著的小門,也顧不上那麽多了,低頭鑽進去後關上小門,放上插銷。


    一連串操作下來,莫名有種古時候溜進大戶人家的後麵和千金小姐幽會的刺激感,這家後院的造型也符合我的幻想。


    這後院古樸典雅中透著一絲窮酸,隻待一位豆蔻年華的姑娘抬起紙窗招呼我過去,趕在她落魄父親到來前春宵一刻暖床沿。


    牆外爬行的聲音打破了我的幻想,寄生蜈蚣短暫的出現給我留下了一個可笑的思維慣性。


    門能擋住寄生蜈蚣,但是長了螃蟹腿的貓可以翻牆進來啊,此刻那隻怪貓正趴在牆頭盯著我看,雙目圓睜搓動著兩隻前爪。


    老簿指了個方向,我立刻朝那邊跑去,是一條狹窄的過道,看著像是排雨水的,穿過去後來到前院。


    “這地方的造型怎麽跟上一家差不多啊,如果不是窗戶完整,我都開始歡迎蜈蚣又要從屋頂奇襲了。”


    “奇襲是肯定會有的,不過這次改成怪貓了。”


    從房頂投下的影子裏多了個六隻腿的黑影。


    正屋和廁屋我已經懶得去試了,這次直奔廚房,還算是天不亡我,門一拽就開,躲進去後關門堆柴。


    廚房內的擺設與上家還是有所不同的,不單單是沒了牆上的大洞,案板也換成了輕薄款,案板上隻留下了一把折疊水果刀。


    在我觀察廚房時,怪貓從窗外爬上屋頂,我突感不妙,檢查灶台是否嚴實,台麵上放著一盒火柴,打開後裏麵隻有一根。


    我把握住了這次機會,用一根火柴點燃了灶台裏的柴垛,瘋狂拉動風箱加大火勢,在煙囪裏的爬行聲接近前弄出了明火。


    那團黑毛瞬間被點燃,化作一個火球飛出煙囪,從廚房窗戶就能看到怪貓掉到了牆外。


    結局完怪貓後,拿起折疊水果刀朝主屋去,把刀展開插入門縫,順著往下鋸,明顯能感覺到切割了某種軟體組織,門縫裏滲出綠色粘液。


    鋸到底以後門自動開了,大堂裏麵掛著一張蜘蛛的畫像,這幅畫風格殘暴,是一隻長著六條腿上半身為女性的怪物。


    在畫中,蜘蛛怪在啃食一個嬰兒,在它碩大的腹腔下還掛著一對童男童女,畫麵相當駭人。


    “老簿,剛進小門的時候我還在幻想能有個妙齡少女出來迎接我,看見這幅畫後我覺沒東西出來真是太好了。”


    “給你閑的,到哪都在想妙齡少女。”


    兩側各一扇布簾,除了布的花色不一樣外,其他都一樣,這次不能賭沒窗戶那邊有什麽,出來什麽都不好對付。


    直接掀開有窗戶那側的布簾,裏麵布局也大差不差,土炕加衣櫃的組合我真是看夠了。


    衣櫃不想碰,直接踩在土炕的桌子上看衣櫃頂上有什麽,這次沒有地圖而是一本冊子。


    “足——蟲——村”


    “好奇怪的名字啊,之前也沒聽公交車司機大叔提起過,倒是挺符合村子裏的怪象的。”


    “起的什麽詭名字,足都長在不該長的地方了,華鳶,快翻翻還有什麽線索。”


    這本小冊子很薄,隻用幾頁紙就描繪了十幾種亂長腿的怪物,每種隻有幾行字,簡單記述了對付他們的方法。


    最後一頁寫著幾個大字。


    “如見此冊,足村以足。”


    “老簿,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已卒?是說村民都完了。”


    “華鳶,我覺得這更可能是都跑了的意思,足代表腿,可能說明怪象頻發後村民都跑了。”


    “那這裏麵記述的方法看來都是用血的教訓留下的。”


    我將冊子收進包裏,拿著水果刀前往側屋門前,用同樣的方法打開。


    開門後揚起一片塵土,等了一會才進去的,裏麵隻有一堆幹草,在草垛裏有條紅色的鐵鏈子。


    看到鐵鏈的那一刻,我倆整個人都不好了。


    “華鳶,不想看到的東西還是出現了,這裏曾經關著個人。”


    “有一家敢這麽幹就不可能隻有一家這麽幹。”


    雖然很氣憤,但是這裏已經沒人了,再想幫忙解救也已經晚了,扒開草垛尋找一番後找到了一副碎掉的黑框眼鏡。


    拿出眼鏡的那一刻,我有些恍惚,學生時代見過很多文靜的女孩戴著黑框眼鏡讀書學習,無數張熟悉而模糊的臉出現在碎掉的鏡片反光裏。


    九死一生留下的退堂鼓重新變成戰鼓,雷動的鼓聲震退怯懦,我必將還她們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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