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距離浮雲城百裏之外,一名青年和尚歎息一聲,念了一句佛號,看著地上的屍體惋惜道:“讓你不要跑的嘛!貧僧是來助你早登極樂的,現在這個樣子多不好看。”


    地上的屍體除了頭顱完好,身軀已經被碾碎了,屍體中殘餘的氣息嫋嫋升騰,化作一朵朵潔白的飛花。


    “佛笑拈花,慈悲苦渡,施主殺伐一生,如今當得極樂矣。”青年和尚垂眼閉目,雙手合十行了一個佛禮。


    死去的人圓睜著雙目,怒視蒼天。青年和尚滿麵悲苦,雙手捧起那顆頭顱,一陣光華過後,掌心的頭顱不見了,隻留有一顆褐色的珠子熠熠生輝。


    和尚摘下脖子上的佛珠,將這一顆穿了進去,這樣的珠子,已經串了很長的一大串。


    重新掛好佛珠,和尚再也忍不住,臉色一白跪倒在地,張口吐了一大灘鮮血。


    一團黑霧從他眉心的蓮花印中浮現出來,發出一陣怪異的嘲笑:“嘻嘻嘻……一真,你要死了!你要死了哈哈哈!”


    一真和尚抬起頭,蒼白的臉色,嘴角的鮮血令他那就妖冶的長相更增添了幾分邪氣,他笑了笑,道:“還差一點,沒死成,讓你失望了。”


    黑霧上躥下跳,聲音尖厲氣急敗壞:“那人怎麽就沒燒死你!你這個妖僧早就該死了!你怎麽還不去死!”


    一真剛想說話,眉頭突然一皺,低頭又吐了一灘大灘血,這次的血顏色發黑,好像還有火焰躍動於上,落在地上燒的嗤嗤作響。


    來自靈魂的灼燒疼的他佝僂起來,他和那個背著重劍的少年鬥了三天,一直拿對方那種奇怪的淡黃色火焰毫無辦法,他已經加倍小心了,可還是被那火焰沾了身。


    跑了幾天,那少年沒追上來,如果不是恰好碰到有人截殺他,煉化了對方的元神成白骨舍利,勉強壓住了那股靈魂灼燒之痛,否則他可能真的死了。


    脖子上的白骨舍利珠串在隱隱發光,森寒的涼意湧入體內,沸騰的血液開始逐漸平息了下來,再次抬起頭時,一真和尚的神色已經恢複正常,伸手一招,那團黑霧不受控製的飛回他的眉心。


    黑霧掙紮,咆哮不斷:“你去死!你該死!你怎麽還不死!!”


    無論黑霧怎麽咆哮掙紮,最終還是歸於一真眉心的蓮花印中,隨著那道印記微微一閃,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一真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根禪杖,支撐著身體慢慢往前走,自言自語,聲音很輕,飄得很遠。


    “我會死,但不是現在死,師兄啊……我們之間的賬,可得從頭來算,一件,都不能落下。”


    另一片山林中,肖潛正在禦劍疾行,忽然感覺後背一涼,打了一個噴嚏,小聲嘀咕:“這是誰在背後罵我?”


    許久也沒聽到丹陽子的聲音,這讓肖潛很不習慣,最近兩天師父也太過安靜了。


    “師父?你在嗎?”肖潛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沒有聲音。


    這讓肖潛陡然一慌,先前那個蘭因寺的妖和尚朝他下手,手段古怪,師父幫他擋了一擊,難道師父被傷到了?


    肖潛大急,抬起戴著戒指的右手,提高聲調又喊了一聲:“師父!你怎麽了?應我一聲啊!”


    說話間,他已經閉上眼睛,分出一縷神識朝著戒指上探了過去,結果還沒靠近戒指,腦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肖潛睜眼,看著眼前丹陽子的虛影眨了眨眼:“師父你沒事啊?”


    丹陽子白了他一眼:“有事。”


    肖潛剛鬆下去的一口氣又立馬提了起來,還沒等他開口,丹陽子又賞了他一記鍋貼,胡子眉毛一起亂飛:“老夫不過是偷懶睡個覺的功夫,你在這吱哇亂叫什麽?”


    肖潛挨了一鍋貼,見師父確實中氣十足,頓時放下心來,笑嘻嘻道:“師父你下次睡覺前能不能跟我說一聲?我還以為你受傷了呢!”


    麵對徒弟的一片孝心,丹陽子勉為其難的表示原諒他了,揮揮手讓他繼續飛,身形化成一縷白煙,重新回到戒指中去了。


    戒指中丹陽子眉頭緊皺,掌心一開,一縷淺淺的黑色霧氣被禁錮在空中,這是那個和尚之前打出的一掌中所帶來的,隱藏得很深,若不是他身為丹修的高度靈覺,也不會察覺到這一道氣息。


    若仔細感應,就會發現這縷氣息與虛雲國內到處彌漫的死氣很相似,甚至更濃鬱數倍,再或者換一個說法。


    這是虛雲國死氣的本源。


    可這本源應該出現在那隻屍妖身上,又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和尚身上?他與那屍妖有何淵源?


    這是丹陽子這幾日來冥思苦想的一個問題,這件事太過詭異,總令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他打算再翻一翻戒指裏的藏書,再看一遍當年虛雲國的記載,但願能在深入北麵之前,找到一個合適的說法來告知提醒肖潛。


    山林上空,肖潛禦劍而行,突然嘀咕了一句。


    “靈魂體也需要睡覺嗎?”


    浮雲城中匯聚的修士已經越來越多,其中不乏一些大仙門弟子,宋師道坐在城中一處茶寮內,閉目養神,宋予真坐在一旁,背對著他,顯然在生悶氣。


    葉亭鬆滿身血跡,顯然是剛經曆了一場廝殺,殺氣之重令人不敢逼視,進城之後掃視了一圈,和快發現了宋師道,得見熟人,葉亭鬆的心情終於好了一點,坐到了他的對麵。


    宋師道雖然為人自負清高,但與葉亭鬆也算有幾分交情,事實上葉亭鬆和四宗有點名氣的弟子都有點交情,他本身性格八麵玲瓏,極擅交際往來,即便是宋師道這樣的人,也能拉起兩分交情來。


    兩人閑聊的空檔,也陸續看見了一些熟人,兩名狼狽的靈劍宗弟子一見到葉亭鬆眼睛就亮了,立即圍過來又是一陣慰問。


    三個月的狩獵,有價值的鬼心已經不多了,這次來浮雲城,不止是因為琅琊聖子的邀請,也是所有修士的一個集結,畢竟接下來的探索,就不適合單獨前進了,必須要找到合適的同伴。


    此時一道極其耀眼的金光從遠處急速飛來,如一輪高懸的金日,落在浮雲城的城樓之上,金光散去,是一道身披麒麟甲胄的挺拔身影,手持赤炎長槍,目光冷漠,英氣逼人。


    姬雲川到了。


    隨著姬雲川的到來,一直沒有露麵的琅琊聖子也出來了,大道仙音飄落,高冠華服的青年從虛空中顯現,像是踏著階梯,一層一層的從高空中走下來,身後是徐徐升起的朝陽,烘托得他恍如天神降世。


    人群中有一陣小小的嘩然,聖地傳人的風采,果然非同凡響。


    城外一處隱蔽的虛空中,親眼目睹這一幕的薑嬋眼中閃過一道光芒,感謝琅琊聖子接手狼王的寵愛,大家把關注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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