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對於被情感的表達幾乎都顯得奇妙,當用語言難以表述的的時候,往往就會用行動來表達,總歸是不把情緒表達完整誓不罷休。


    少司命與丹陽子生死相隔一千多年,如今終得相逢,多年積壓的委屈酸楚,情意癡纏,終於有了宣泄的出口,好在東皇閣的人都非常識趣,專門給了他們一個互訴衷腸的地方,星辰海內無日月,隻有深邃的天幕,彷如無盡彷如歲月,看不到盡頭。


    或許是分離的時間太久了,於是這衷腸也訴得夠久。


    ——反正,也沒人去打擾。


    薑嬋醒來的時候,這二人的衷腸還沒訴完,睜眼便是東皇閣建築獨有的星空寶頂,四象星宿之間隱有銀光相連,格外美麗。


    “醒了?”身邊傳來一道溫和的嗓音,肖潛就守在床榻旁邊,目光輕柔。


    “嗯,”薑嬋坐直身體,原先因力量枯竭帶來的不適感已經完全消退,現在經脈流轉順暢,渾身輕鬆,腦海中閃現昏過去前的畫麵,頓時一驚,“飛仙神皇!”


    肖潛靠近了一些,按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了,已經結束了。”


    薑嬋一愣:“那丹陽子前輩呢?”


    肖潛嘴角一彎,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師父已經醒了,且已重塑肉身,恢複巔峰實力。”


    薑嬋眼睛一亮,原本隱約的擔心徹底放下,雀躍不已:“那太好了!”


    雖然她與丹陽子交集並不多,但肖潛和他之間的師徒之情她一直都看在眼裏,丹陽子不僅是他的師父,也是他最堅實的靠山和夥伴,一路指引護持,在肖潛的生命中,這個師父占據著非常重要的地位,如今丹陽子終於歸來,她也很為肖潛感到高興。


    肖潛花了一盞茶的時間詳細講述了她昏迷之後的事情,概括一下就是千均一發之際丹陽子閃現救場,召九靈妖聖,斬飛仙神皇靈身,腦補一下,整個過程堪稱高燃高帥。


    嗯,必須給丹陽子老爺爺點了大大的讚。


    飛仙神皇確實很強,真身未動,隻一具靈身就有如此威勢,即便是巔峰狀態的丹陽子,也須借助藥王手杖才能將之斬殺,飛仙神朝能在南域一家獨大,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神皇子狂妄,除了本身確實強大之外,如此強橫的背景也功不可沒。


    薑嬋那一記足以滅城的陰陽魚,在飛仙神皇麵前甚至連擴散的資格都沒有,但也正因如此,她這次才沒像上一次一樣,遭受過重的反噬攻擊,昏迷也隻是因力量枯竭,至於受的傷……


    在一名九品丹修不計成本的投喂下,薑嬋的傷勢恢複得非常良好,不僅內傷完全恢複,八品容靈丹喂她吃了兩顆,氣色紅潤,皮膚細膩白皙,連頭發都變得更加烏亮順滑,沒有半點傷口瑕疵的痕跡,渾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靈秀非常。


    論有一個丹修男友的重要性,從修為提升到療傷梳理,乃至美容養顏無所不能。


    既可縱橫廝殺叱吒風雲,又能起爐煉丹護持己身,隨便放出去一顆丹藥就足以引人豪擲千金。


    薑嬋越想越覺得開心,甚至有些洋洋自得,這高低算是頂配男友了,我真有眼光,我真棒,給自己點個讚。


    心情好就要表達,於是薑嬋有些壞心眼往前湊了湊,本來是打算逗他一下就走的,然而肖潛眉尾一挑,揚起一抹淺笑,眉心的豎紋像是活的,如煙一樣在遊動,便隱約有了種另類的邪氣。


    薑嬋瞪大眼睛,誰教他這麽笑的!暗道不妙,剛準備撤,腰就被人一把摟住,炙熱的氣息落下,逐漸燒得她意識朦朧不能自己,白皙的臉上泛起一層桃花色,如霧如澤。


    本是年輕男女,偶有親密意動不足為奇,但這次顯然有些不對勁,薑嬋能明顯感覺到摟著她腰肢的手臂在越收越緊,唇齒之間的纏綿變得有些凶狠,她被包裹在一團炙熱的火中,像是要把她給點著了,又熱又暈,渾身的力氣仿佛被人抽空了,軟綿綿的,任人翻來翻去。


    玉榻溫涼,給被火燒灼得神思不清的薑嬋勉強拉回一絲清醒,後知後覺的發現原本坐在塌邊說話的兩個人已經翻滾到玉榻上來了,肖潛的眼睛裏滿是朦朧的迷醉之色,瞳孔深處兩促火光跳動,映照出她有些情迷的臉,這吻來的細且碎,如春雨拂麵緩緩下移,落至雪白的脖頸間。


    呼吸噴灑帶來的熱氣繚繞,薑嬋渾身一顫,似被燙到,下意識的喊了一聲:“肖潛……”


    聲音啞得發顫,薑嬋臉色灼紅,眼底隱有水光,抬起有些發抖的雙臂,輕輕的抱住他的背。


    她之前已經說過,如果……她也是願意的。


    這無聲的默許使得肖潛一時有些激狂,他的眼睛已經是一片攝人的紅,眉心的黑色豎紋越發流動,後背弓起,那股隱藏極深的野性掠奪掙脫束縛而出,充斥上整張臉,不知是興奮還是隱忍,呼吸沉重,身體在微微發抖。


    正當薑嬋緊張的準備引來一場狂風驟雨時,肖潛突然目光一閃,突然停下了動作,將她鬆開了一些,然後拉好她淩亂的衣襟,埋首於她的頸間,發出一聲長長的喟歎:“薑嬋……”


    他總是連名帶姓的叫她,但這兩個字從他口中叫出來,又每每帶著一股難言的眷戀,會讓她有種莫名的感觸,師父雲霓也好,大師兄也好,他們叫的薑嬋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她,是帶有慕容傾色彩的,但肖潛口中的薑嬋,才是原本的她自己。


    肖潛不動彈,但背脊隨著難平的呼吸劇烈起伏,他的體溫依然滾燙,但卻沒了剛才那股幾乎要將她燃燒殆盡的炙熱。


    “怎麽了?”薑嬋眨了眨眼,小聲問道。


    肖潛埋在她頸間低低的笑了一聲,嗓音有些沙啞:“還不是時候。”


    薑嬋啞然失笑,說不上來什麽心情,有種緊張過後的放鬆,但又好像有點懸空後又被放下的空,以及,一絲絲隱秘的遺憾。


    所以其實,還是有點兒期待的?


    兩個人都沒說話,隻靜靜的等待思緒的平複,呼吸逐漸和緩,情緒過分激動後就容易犯困,等薑嬋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才發覺他們就在這張玉榻上相擁著胡亂睡了一覺。


    身體的沸騰已經平息,薑嬋靠在肖潛懷裏,他還沒醒,睡著的樣子很是沉靜,她伸出一根手指,撫過他的眉心,先前那道流動的黑色豎紋重新變回那道平靜的印記,薑嬋有些出神,這是修士從正道墮鬼之後的印記,肖潛現在的狀態有點特殊,尚未完全入魔,但他是因情而入了魔障,這道印記就會隨著他情念的湧動而活化。


    這是個很大的問題,薑嬋眉頭微蹙,她要如何幫助肖潛把入了極境的七情拉回來?


    關於鬼修一脈的知識,她實在是匱乏得很,關於這一道,薑雲飛可能更清楚一些。


    薑嬋迅速把這個念頭從腦子裏擠出去,她不想和薑雲飛再有任何瓜葛,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還是回頭問問丹陽子老爺爺,他應該有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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