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笑道:“還不是修毓說砍一隻雞進去吃,才好吃,還真的好吃。”


    李毓也拿了一個碗舀了一碗,聽著旁邊婦人蛐蛐她,說她厲害,讀書好,兒子也厲害,什麽的,李毓感覺雞粥更好吃了。


    村裏的孩子也來了,還有些年輕人男子,看到李建成弄來的凳子和桌子,幫忙弄好,然後都舀了雞粥吃,但是每個人,也不是很貪心。吃了一碗或者一碗半的,也就好了。


    李毓覺得所有人中,最閑的就是她了,但是她也不想幹活,她怕弄髒衣服。


    李惠心和李秀芳一家也在來忙活了,實在也沒有什麽能搶幹了,李母還給他們勺了粥,他們盛情難卻,喝了粥後,李惠心、李秀芳兩人的婆婆嫂子往李母身上一頓誇。


    男方也誇李父,兩人被自己的親家誇的飄飄然然。


    李毓站在那裏不說話也沒人想靠近,主要她身上散發著肅目之氣,讓人家覺得難以接近的那種,加上她的身份是舉人老爺,讓人家想去靠近套近乎,但是又不敢靠近。


    隻有膽大的,心中忐忑不安上前搭話:“舉人老爺,您老人家要不要幫我看看我的孫子是不是讀書的料?”


    李毓聽著聲音應該也有三十出頭了,扭頭一看,一個比她都要老的男人問她這話,李毓臉上差不多掛不住笑臉了,尤其老人家他....喊.....她老人家,李毓心都碎了。


    不想回答,隻想掛臉,看著李父笑眯眯看著她,李毓又不好在這裏生氣,畢竟舉人被這樣稱呼的話,也是一種當地的尊重,李毓努力在心中安慰自己。


    “可是啟蒙過?”李毓少女心在她心中安慰下,自己一塊一塊補好。


    “啟蒙?沒有。”


    “......”李毓沉默了:“沒啟蒙過,那我也看不準,要真正啟蒙了,才知道他的資質,但是也是暫時的,能不能忍著學,也要看他會不會想?會不會做,能否專一做一件事,這都是讀書重要的根源。”


    李毓這樣說,那個胡子男人連忙道:“他可專一了,天天都爬樹掏鳥蛋。”


    李毓後槽牙都抵緊了,生怕自己罵出一句粗口,求救看向李父,李父剛好留意她這個方向來,也 是聽了兩人的對話的,連忙給子兒子解圍:“阿丘你孫子都沒有啟蒙,就別為難我家老二了,我家老二不是說了嗎?這得啟蒙才能看出,這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要是有錢,明年給你孫子找個夫子去啟蒙。”


    李大丘還是有點不死心,就是想讓對方看看,要是有這個資質,他就送去讀書,沒有這個資質,就在家混著:“我這不是想早點知道啊,家裏也沒有餘錢浪費。”


    李毓忍不住道:“我又不是算命的,連老天爺都說不準的命運,我個舉人,又不是神仙,掐指一算,就定人命運。”


    人家都說到這份上了,李大丘覺得自己有點自討無趣,打哈哈走開了。


    李毓把碗筷弄好,去看李青書三兄弟了,幹脆坐在裏麵,讓李青書和李青洲出去迎接客人。


    李毓打量睡得老香的李青鈺,不說話,拿書本來看看,她總有第六感,要是拿起筆墨,肯定會弄髒衣服的,有時候樂極生悲,也大概這個時候會出現一點插曲。


    很多人沒有發現,當你生活的差不多很滿意的時候,生活總是給你來點不如意的事,所以樂極生悲也可以用在這個時候。


    不知道是不說李毓翻書的聲音吵醒了李青鈺,還是睜眼,李青鈺模模糊糊醒來,看著眼前有個熟悉的背影,然後又閉上眼睛了,但是有覺得不像大哥和二哥,他心中存著疑慮,還是張開了眼睛,但是看到眼前的人時候,他感覺腦子一片空白,哆嗦喊了一聲:“爹。”


    李毓看都沒有去看李青鈺:“恩,醒來了?”


    李青鈺心虛點了點頭:“恩恩。”


    李毓看著時候也不早了:“出去吧,別一天都在裏麵睡覺,被人看見了,惹人笑話。”


    李青鈺連忙起身要走,,就碰掉了坐在上的書,書掉在地上,李青鈺怎麽挨罵的姿態都想好了,隻是一個清瘦的身影彎著腰,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書:“毛毛躁躁,還好,把硯台給你放好了,要不然你今日就穿著舊衣吧。”


    李青鈺感動:“爹,您真的對我很好,嗚嗚嗚,是我錯怪您了。”


    李毓嫌棄看了一眼李青鈺:“出去,要是你現在哭出來,我就天天揍你一頓,你兩個哥辦謝恩宴,你在這裏哭,看我揍你不。”


    李青鈺一瞬間就老實了,連忙收起哭唧唧的模樣,跑了出去,算了。


    李毓把書摞好,也出去了,看到外麵的桌子都基本上坐滿人了。


    李毓走到門口,發現李青書和李青洲和村長坐在門口,麵前還有個長桌子,來一個人,村長就寫著給了多少禮金,或者什麽禮,小到雞蛋都要登記 ,李毓大腦宕機了一下,她就說差點啥了,原來差個登記的人。


    李毓也拿一個凳子坐下來:“我都忘了這一茬。”


    村長笑眯了眼睛道:“你啊,自小就讀書好,不經常這樣的人情往來,忘了也正常,你爹啊,他給你記著呢。”


    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村有幾老,好幾個寶,雖然偷換概念,但是也是這個意思。


    李毓笑了笑,打量著村長的字跡,雖然不太好看,但是,基本都是對的字。


    李毓看著黏在李母身邊的李青鈺:“青鈺你過來。”


    李青鈺實在是慫,反複觀看自己爹的麵色才肯挪動自己的腳步:“青書你起來,讓你弟做。”


    “啊?”李青鈺有點不想,這樣等下上菜的時候,他就吃不到第一口了。


    “啊什麽啊,今日你兩個哥哥的謝恩宴,難道讓你兩個哥哥一直坐在這裏不成?你兩個哥哥也是有同窗的人,不用招待?”


    李毓兩個手指屈起來,敲了李青鈺一個腦瓜子,李青鈺吃疼,連忙坐在自己二哥的位置上:“我知道了,爹別打我,人多著呢。”


    瞧,這瓜娃子要臉了。


    李毓也不想打李青鈺,這樣顯得她也很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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