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辰風扶著蘇夢璃重新坐下,語氣溫和卻堅定,「夢璃,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也知道你想要盡快解決雲澈寒。但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把自己當做誘餌,更何況……」


    他頓了頓,深邃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痛楚,「更何況,我不想我們之間的婚禮,隻是一場算計,一場交易。」


    蘇夢璃的心頭微微一顫,她何嚐不知道寧辰風的顧慮?可是,她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人陷入危險之中。


    「辰風,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我們現在別無選擇。」 蘇夢璃握住寧辰風的手,試圖說服他,「雲澈寒一日不除,我們便一日不得安寧。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主動出擊?夢璃,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 寧辰風猛地站起身,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怒氣,「雲澈寒心狠手辣,你若是落到他手裏,後果不堪設想!」


    「辰風,你冷靜一點!」 蘇夢璃也站起身,直視著寧辰風的眼睛,「我明白你的擔憂,可是,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你為了我去冒險嗎?我做不到!」


    「夢璃……」 寧辰風看著眼前這個外柔內剛的女子,心中滿是心疼和無奈。他何嚐想要讓她涉險?可是,他更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為了自己,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辰風,我們成婚吧。」 蘇夢璃再次說道,語氣堅定,「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


    「不可能!」 寧辰風想也不想地拒絕,語氣冰冷,「我寧願一輩子活在雲澈寒的陰影下,也不願讓你為了我犧牲自己!」


    「寧辰風,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蘇夢璃的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你是在害怕雲澈寒,還是在害怕你自己?」


    「我……」 寧辰風語塞,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蘇夢璃的問題。他確實害怕,害怕自己保護不了她,害怕失去她。可是,他更害怕的是,他們的婚禮,會成為一場算計,一場交易。


    「夠了!」 蘇夢璃打斷寧辰風的話,淚水終於奪眶而出,「既然你如此不信任我,那這場婚事,便作罷吧!」


    說完,蘇夢璃起身,將寧辰風推出了房門外,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寧辰風站在原地,看著緊閉的房門,心中仿佛被刀割一般疼痛。他想要解釋,可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是啊,他到底在害怕什麽?他是在害怕雲澈寒,還是在害怕他自己?


    良久,寧辰風無力地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蘇夢璃的房間。


    房間裏,蘇夢璃背靠著房門,淚水無聲地滑落。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她隻知道,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寧辰風為了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可是,她真的能夠承受,用自己的婚姻,去換取大家的安危嗎?


    窗外,夜色深沉,月明星稀。


    寧辰風在院子裏來回踱步,心中煩躁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自從來到夢澤城,遇到蘇夢璃之後,他的情緒就變得越來越難以控製。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抬頭望向蘇夢璃的房間,窗戶裏透出微弱的燭光,映出一個纖細的身影。


    他知道,蘇夢璃還沒有睡。


    寧辰風深吸一口氣,抬腳走向蘇夢璃的房間。


    然而,就在他走到房門口,準備敲門的時候,卻聽到房間裏傳來一陣輕微的呻吟聲。


    寧辰風的心頭一緊,猛地推開房門,衝了進去。


    隻見蘇夢璃臉色蒼白,眉頭緊鎖,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血跡。


    「夢璃,你怎麽了?!」 寧辰風衝到床邊,一把抱起蘇夢璃,焦急地問道。


    蘇夢璃虛弱地睜開眼睛,看到是寧辰風,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看來,我還是棋差一招……」


    話音剛落,蘇夢璃便眼前一黑,暈倒在寧辰風的懷裏。


    「夢璃!夢璃!」 寧辰風慌亂地拍打著蘇夢璃的臉頰,可是,她卻沒有任何反應。


    該死!怎麽會這樣?!


    寧辰風心中充滿了恐懼和憤怒,他抱起蘇夢璃,飛身衝出房間,直奔城裏最好的醫館而去。


    寧辰風抱著蘇夢璃一路飛奔,醫館的大門在他一聲怒吼下,被小廝慌慌張張地推了開來。


    「快,大夫!救命!」 寧辰風小心地將蘇夢璃放在床上,急切地喊道。


    醫師聞聲趕來,見此情形也不敢怠慢,連忙上前為蘇夢璃把脈診斷。片刻之後,醫師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寧公子,蘇小姐這是中了劇毒啊!」 醫師沉聲說道,「老夫行醫多年,卻從未見過如此霸道的毒藥,見效如此之快,怕是……」


    「怕是什麽?你倒是快說啊!」 寧辰風心急如焚,一把抓住了醫師的衣領。


    醫師被他這凶狠的模樣嚇得一哆嗦,結巴道:「怕是……怕是無力回天了……」


    「你說什麽?!」 寧辰風怒目圓睜,一把將醫師推倒在地,「庸醫!你若救不了夢璃,本公子要你這醫館,還有你的腦袋,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醫師嚇得麵如土色,哆哆嗦嗦地說道:「寧公子息怒!寧公子息怒!蘇小姐中的毒雖然凶險,但老夫並非完全沒有辦法。隻是需要一種極其珍貴的藥材,才能中和毒性,保住性命啊!」


    寧辰風聞言,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語氣依舊冰冷:「什麽藥材?盡管說!就算是踏遍千山萬水,本公子也一定給你找來!」


    「此藥名為‘雪蓮冰魄’,生長於極寒之地的天山雪峰之上,極其罕見……」 醫師顫巍巍地說道。


    寧辰風不再理會醫師,轉頭看向床榻上的蘇夢璃,眼中滿是柔情和痛楚。他輕輕地握住蘇夢璃冰冷的手,語氣堅定地說道:「夢璃,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雪蓮冰魄’,救回你的命!你一定要堅持住!」


    蘇夢璃此時意識模糊,隻能聽到寧辰風焦急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卻無力回應。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意識也漸漸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寧辰風在醫館外召集了所有的心腹,吩咐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去尋找「雪蓮冰魄」。他自己則寸步不離地守在蘇夢璃的床邊,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她冰冷的身體,期盼著她能夠早日醒來。


    蘇遠山得知女兒中毒的消息後,也顧不得身體抱恙,急匆匆地趕到了醫館。看到蘇夢璃昏迷不醒的樣子,老淚縱橫,痛心疾首。


    「璃兒,我的璃兒,你怎麽會遭此毒手啊!」 蘇遠山老淚縱橫,顫抖著撫摸著蘇夢璃蒼白的臉頰。


    寧辰風見狀,心中也是悲痛萬分,他跪在蘇遠山麵前,沉聲說道:「蘇伯父,請您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解藥,救回夢璃的!」


    蘇遠山看著寧辰風,眼中滿是悲傷和無奈,他知道,蘇夢璃這次中毒,絕非偶然,背後定然隱藏著巨大的陰謀。而這一切,都與他這個做父親的脫不了幹係。


    就在蘇家上下為蘇夢璃的安危憂心忡忡的時候,蘇遠海卻帶著一群家丁,氣勢洶洶地闖進了蘇夢璃的院子。


    「蘇遠海,你想幹什麽?!」 趙鐵柱看到蘇遠海,頓時怒火中燒,拔出腰間的佩刀,指著蘇遠海的鼻子罵道,「大小姐現在生死未卜,你這個做二叔的,不去關心她的安危,還敢到這裏來撒野?!」


    蘇遠海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趙鐵柱,你不過是一個看家護院的狗奴才,也敢在本家主麵前放肆?!識相的,就趕緊滾開!否則,別怪本家主不客氣!」


    「你……你……!」 趙鐵柱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就要衝上去和蘇遠海拚命。


    「住手!」 寧辰風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了出來,「趙叔,退下!」


    趙鐵柱雖然心中不服,但還是聽從了寧辰風的命令,退到了一旁。


    寧辰風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冷冷地看著蘇遠海,沉聲問道:「二叔,你來這裏做什麽?」


    蘇遠海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辰風侄兒,你這話說的,好像我這個做二叔的,不能來看望我的好侄女一樣。夢璃這孩子,從小我就疼愛有加,如今她出了事,我這個做二叔的,心裏是著急萬分啊!」


    寧辰風自然不信蘇遠海這番鬼話,但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與蘇遠海發生衝突,於是耐著性子說道:「二叔有心了,夢璃她現在需要靜養,就不勞煩二叔掛念了。」


    「靜養?哼!」 蘇遠海冷哼一聲,指著寧辰風說道,「我看夢璃這孩子,是被你給害成這樣的吧!你一個來路不明的外人,想娶夢璃,還想著霸占蘇家的家產,如今更是為了獨吞家業,不惜對夢璃下毒手!你……你簡直喪盡天良!」


    「你血口噴人!」 寧辰風怒火中燒,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桌子,「蘇遠海,你休要信口雌黃,汙蔑好人!」


    蘇遠海見寧辰風發怒,非但沒有絲毫懼色,反而更加囂張起來。他指著寧辰風,大聲說道:「我汙蔑你?那你說說,夢璃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中毒?而且,我聽說,你之前還曾經和夢璃發生過爭執,是不是因為夢璃發現了你的真麵目,所以你才痛下殺手?!「


    寧辰風怒極反笑,指著蘇遠海,一字一句地說道:」蘇遠海,我本想看在夢璃和蘇伯父的麵子上,對你網開一麵,沒想到你竟如此的卑鄙無恥!既然你一心求死,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蘇遠海見寧辰風動了真怒,心中也有些發虛,但他仗著自己人多勢眾,色厲內荏地說道:「怎麽?你還想殺人滅口不成?!來人啊!給我拿下這個殺人凶手,為大小姐報仇!」


    蘇遠山猛地咳嗽了幾聲,在家丁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從人群後走了出來。他怒目圓睜,指著蘇遠海的鼻子罵道:「老二,你還有沒有良心?!夢璃現在生死未卜,你不想著救她,反倒在這裏胡攪蠻纏,你……你簡直是畜生不如!」


    蘇遠海被蘇遠山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他沒想到一向軟弱可欺的大哥,竟然會為了一個外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斥責他。他色厲內荏地反駁道:「大哥,你別被這個小白臉給騙了!誰知道他安的什麽心,說不定就是他害了夢璃,想獨吞咱們蘇家的家業!」


    「夠了!」蘇遠山氣得渾身發抖,「來人,把二老爺給我帶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他踏進夢璃的院子半步!」


    蘇遠海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家丁強行拖了下去。


    寧辰風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他沒想到,在這危急關頭,第一個站出來維護他的,竟然是蘇夢璃的父親,那個他曾經以為最不可能接受他的人。


    就在這時,一直為蘇夢璃診治的大夫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他的臉色凝重,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大夫,夢璃怎麽樣了?」蘇遠山焦急地問道。


    大夫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蘇老爺,恕老夫無能為力,大小姐的毒,老夫解不了啊!」


    「什麽?!」蘇遠山聞言,頓時如遭雷擊,身子晃了晃,差點暈倒在地。


    「大夫,你……你說什麽?!」趙鐵柱一把抓住大夫的衣領,怒吼道,「你可是夢澤城最好的大夫,怎麽會解不了毒?!」


    大夫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趙管家,不是老夫醫術不精,而是大小姐中的毒,實在太過詭異,老夫行醫數十年,從未見過如此霸道的毒藥!」


    「那……那該怎麽辦啊?」趙鐵柱頓時慌了神,六神無主地問道,「難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大夫看向寧辰風,緩緩說道:「寧公子,‘雪蓮冰魄’可有找到,若是再遲些,就怕找到也無用了。」


    蘇遠山聞言,頓時如墜冰窟,他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命,恐怕是保不住了。


    寧辰風一直沉默不語,但他的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知道「雪蓮冰魄」,也已經查到它在哪裏,隻是……


    「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寧辰風喃喃自語道,眼中滿是痛苦和掙紮。


    大夫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但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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