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年到頭穿這一件,對了,是誰幫你縫的。”鐵鞋伸手指著左登峰身上的袍子。


    “我頭疼,別問了。”左登峰皺眉搖頭,他此刻正在煩惱如何跟玉拂相處,鐵鞋的話又讓他想起了藤崎櫻子。


    “怎麽會頭疼。”鐵鞋愕然發問,度過天劫的修道中人氣息是通暢的,不應該有頭疼腦熱的毛病。


    “因為我想事情太多了。”左登峰隨口說道。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想那麽多幹啥。”鐵鞋出言回應。


    左登峰本想諷刺他這話像三歲小孩說的,但是一抬頭發現鐵鞋臉上瘋子特有的笑容就打消了諷刺他的念頭。


    就在此時,二人同時轉頭看向窗外,雖然傍晚時分街道上非常的喧鬧,但是二人對於破風聲還是非常的敏感。


    “辛苦你了。”左登峰打開窗戶衝玉拂笑道,玉拂是跟隨青蚨蟲而來的,青蚨蟲走窗她自然不能走門。


    “無量天尊,大師什麽時候到的。”玉拂聞言白了他一眼,運轉靈氣進屋落地衝鐵鞋稽首,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耐髒的藍布道袍,手裏提著一個小包裹,想必放的是女人的小物件。


    “好幾天了,就等你了,阿彌陀佛。”鐵鞋說了一半才想起對方在正式跟自己打招呼,於是補上了阿彌陀佛。


    “玉真……你怎麽來的這麽早。”玉拂的白眼令左登峰臨時改變了稱呼。


    “我本來就已經動身東進,是在湖南邊境遇到青蚨蟲的,正一教內的事物你不應該摻和。”玉拂抱著小包裹坐進了沙發,她這話的言外之意是她已經知道了金針的事情,也知道了他在茅山派的所作所為。


    “你什麽時候聽到的風聲。”左登峰為玉拂倒了一杯茶水。


    “三天前天師府發下了天師檄文,取消了杜秋亭的人師尊位。”玉拂接過茶水出言說道,鐵鞋見二人一問一答插不上嘴,便走到床邊跟十三套近乎。


    “我就猜到會這樣,他們給杜真人安了個什麽罪名。”左登峰坐進了玉拂旁邊的沙發,金針當ri太衝動,原本能妥善處理的事情讓他搞砸了。


    “倚左抗上,這話一語雙關,我一看到檄文就知道是你。”玉拂出言說道。


    “他們沒說杜真人是漢jiān。”左登峰問道。


    “沒有,至少檄文裏沒說。”玉拂點頭說道,她這話一出就說明她通過其他途徑知道了杜秋亭所做的事情。


    “要不這樣吧,你先去茅山看看杜真人,我和明淨大師先行趕赴雲南。”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說道。


    “我東進不是為了去茅山。”玉拂本來想喝水的,聽到左登峰的話後皺眉放下了茶杯。


    左登峰見狀咧嘴一笑沒敢再說什麽,女人比男人要堅定,她們的心思在誰身上一般不會再轉移。


    “銅甲目前在上海,我想在咱們啟程之前殺掉他,你意下如何。”左登峰轉移了話題,他看出了玉拂不想談論杜秋亭。


    “這不是你的風格。”玉拂聞言麵露疑惑,不解的看著左登峰,銅甲的確是漢jiān,人人得而誅之,但是在她的印象當中左登峰並不是個愛國的人,所以她很疑惑左登峰為什麽要對銅甲下手。


    “有個女人脫光了衣服勾引他,他就答應幫她殺了那個番僧。”鐵鞋從旁邊插了嘴。


    鐵鞋的話一出口,玉拂陡然皺眉,左登峰此刻恨不得將這個多嘴的瘋和尚踹出去。


    “大師,事情的經過你都看到了,你原原本本的跟玉真人說一遍吧。”左登峰轉身走到窗口望向外麵的大街。


    “前天晚上我跟隨青蚨蟲來到了這裏,發現那個女人正毫無羞恥的引誘他,他坐懷不亂,極力掙脫,對了,他沒脫衣服。”鐵鞋簡略的說了一遍。


    左登峰一聽就知道壞菜了,原本還指望鐵鞋還他清白,結果鐵鞋說的顛三倒四,怎麽聽怎麽別扭。


    “極力掙脫。”玉拂的聲音之中帶著很重的質疑,因為左登峰要擺脫誰一腳就踹飛了,根本就不用什麽“極力掙脫”。


    “他沒有逾越禮數的舉動,還穿著衣服,老衲可以為他作證。”鐵鞋說的極為鄭重。


    左登峰聽到這句話心裏還踏實些,看來鐵鞋也不是瘋的很厲害,還是知道輕重的。


    “你為什麽要給他作證。”玉拂冷笑開口。


    “因為他給老衲買了新衣新鞋。”鐵鞋很誠實,誠實的令左登峰吐血。


    “大師,你帶十三出去買些吃的,我有話要跟他說。”玉拂開始的聲音轉為平靜。


    鐵鞋一聽立刻照辦,扛起十三走到了窗口衝左登峰伸出了手。


    “幹什麽。”左登峰無奈的看著這個闖禍了還不自知的瘋子。


    “阿彌陀佛,老衲從不帶那身外之物。”鐵鞋合十開口。


    “你他媽的還有臉要錢,我一會兒怎麽跟她說。”左登峰腹誹著摸出幾枚大洋遞給了鐵鞋,鐵鞋接過,帶著十三跳窗去了。


    鐵鞋走後,玉拂笑了,笑的聲音不對,是冷笑。


    “法術小成之後,我前往濟南尋找凶手偶遇軍統特務,跟他們聯手闖進了濟南的生化部隊殺了十幾個到過清水觀的鬼子,這次到上海是為了潛水的裝備,來到上海之後又遇到了那個女特務,她們給我提供潛水裝備,我幫他們殺掉漢jiān,銅甲是漢jiān請來的保鏢,他並不是主要目標。”左登峰簡略的將前因後果向玉拂說了一遍。


    左登峰說話的時候一直沒有轉頭,因為他不知道玉拂是什麽表情,這番話說完之後玉拂也沒有接口。


    “那個女特務的確有**的意圖,但我什麽都沒做。”左登峰再度解釋。


    “你也沒推開她。”玉拂冷哼開口。


    “我還沒來得及推,天地良心,我對她一點邪念都沒有。”左登峰正sè開口。


    左登峰說完,玉拂笑了,這次不是冷笑,而是得意的笑,左登峰聽出了笑聲有異,轉過身來果然發現玉拂臉上掛著得意而高興的神情。


    “你的確很聰明,但是你閱曆不夠,咱們隻是朋友,你有必要向我解釋這些嗎。”玉拂出言笑道。


    左登峰聞言苦笑搖頭,玉拂之前的那番話全部是在給他下套子,急於解釋就表明玉拂在他心中占有特殊地位,這些下意識的舉動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你的心意我明白,不過我也說了咱們之間不可能,你就瞎忙吧,到最後也是狗咬豬尿泡。”左登峰苦笑搖頭。


    “死者為大,我不會趁虛而入的。”玉拂出言笑道。


    “你已經在趁虛而入了,這次我不帶你去了,你回辰州派吧。”左登峰試圖令語氣嚴厲,但是他嚴厲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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